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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焰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嗯？”

    “沒事，早點休息。”

    “嗯。”

    “這孩子睡眠時間早。”周敏玉對宋宛青說。

    宋宛青面露尷尬，沒說話?。

    程焰的確睡得早，程訓(xùn)之的作息就這樣，晚上九點睡，早上四點起。

    但她今天睡不著，翻來覆去想起很多事，聽到宋宛青的話?，也沒有多生氣，她想過無數(shù)程訓(xùn)之的過?去，最壞的都想過，比宋宛青說

    的糟糕一萬倍。

    但那又怎樣呢？

    她又沒得選。

    -

    江雪若敲門，“姐？”

    她改口倒是快，程焰起身打開了房門，低著頭看著她，“有?事？”

    江雪若搓了搓手，“對不起，馳睿表哥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他應(yīng)該是怕你在季時嶼那兒吃虧。他以前跟季時嶼關(guān)系也很好，后來不知道因為什么?，聽說季時嶼差點把馳睿表哥掐死，他那個人沒什么?感情，容易翻臉不認人……”

    程焰有些愕然，“嗯？”

    江雪若知道的不多，“馳睿表哥的爸媽是離婚又復(fù)婚的，爸媽離婚的時候，他誰也沒有跟，是跟著他姑姑的，所以對他姑姑很上心。”

    怪不得。

    不過?季時嶼能跟爸媽同時關(guān)系很差，也是離譜。

    更奇怪的是，跟爸媽關(guān)系不好，倒是跟繼母關(guān)系似乎不錯。

    “季時嶼的爸媽什么?時候離婚的？”

    江雪若搖搖頭，“聽說是沒生孩子的時候就離婚了，周思言家就在季家隔壁，他認識季時嶼的時候都好幾歲了，之前應(yīng)該是跟著他媽媽的，但是他媽媽之前不在江城，回來就跟季時嶼分?開了，之后關(guān)系就一直很差，他媽媽一直很想見他，但季時嶼就是不見?，只偶爾會去看她一次，也不說話，反正每次他去馳睿也生氣，不去馳睿更生氣。”

    一地雞毛的家事罷了，她自己又好到哪里，管人家干嘛，程焰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了。

    江雪若有些尷尬地摸了下脖子，遲疑道：“媽媽……媽媽讓我跟你說聲對不起，她說她沒有?那個意思，叫你不要放在心上。”

    程焰煩躁感頓起，語氣不善地說了句，“跟你沒關(guān)系。”

    江雪若似乎被程焰的表情嚇到了，瑟縮著后退一步，程焰唇角拉平，心情差得暴躁，有?些懊惱地偏了下身，捏著拳頭，耐著性子說：“我說，不用說對不起，不是自己的錯就不要往自己身上攬，你不喜歡我也可以不用理我，我很煩，但跟你沒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回去睡，不要在我面前晃，可以嗎？”

    江雪若眨了眨眼，點點頭，替她關(guān)上門的時候，又推開一條縫，“我沒有不喜歡你，也不是為了給別人道歉，我只是想你開心點，想這個家

    開心點。”

    說完，江雪若很輕地闔上了門。

    程焰拿手捂了下眼睛，身子緩緩倒在床上，蜷縮在那里，很久才吐了口氣。

    -

    程焰第二天五點就起了，把屋子收拾了一下，拿了本書下樓去院子里。

    書放在石桌上，攤開到她需要背的那一頁，她去拿了工具，把花圃里的雜草除掉，順便修剪橫生的枝蔓，一邊背書一邊修剪，背不下去就過?去看一眼。

    周敏玉起床匆匆出門的時候，看到院子里的程焰，腳步驀地頓住了，她昨晚沒睡好，程焰的表情反復(fù)在她腦海里轉(zhuǎn)，她沒有?責(zé)備她的意思，但程焰似乎因為宋宛青的話?受傷了，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去跟程焰解釋一下，但幾次路過?她的房門，都沒能敲下門。

    “渺渺……”周敏玉輕聲叫她，“在院子里干嘛？”

    程焰這會兒在桌子前坐，清晨的露水打濕了她的頭發(fā)，她抬頭安靜地看著周敏玉，然后說：“謝謝你收留我，暫時沒什么?能報答的，修修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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