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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已越雷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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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不該發(fā)生的奸情終于結(jié)束了,當(dāng)欲念發(fā)泄完,理智重新回歸,說不后悔,那是假的。可后悔又能改變什么,該發(fā)生的都發(fā)生了。

    “超越,我們……”

    “什么都別說了。”他坐起身,“我去洗個澡。”

    她知道他什么都不想說,便什么都不再問。

    天邊變成濃郁的灰色,卓超越站在浴室中,熱水沖刷著他的身體,在他身上濺起潔凈的水花,身上的痕跡可以被水洗去,但心中的痕跡是無論如何都洗不掉的。

    他知道沐沐想說什么,她一定是想說他們之間就這樣結(jié)束吧,就當(dāng)從不認(rèn)識。他當(dāng)然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如果他真能做到,就不會將她接到隔世觀瀾來住,與他共處一室。

    洗完澡,他回到臥室,躺在床上,她裹著被子湊到她的身邊,枕著他的胸口。這一次,他們又像四年前一樣擁她入懷,他真的不想再放開手。就算他們的感情會面對很多的質(zhì)疑和阻礙,他也不想放開。

    既然不想放開,那么他就只能選擇面對了。

    沐沐靠在他的肩膀上,聽著他沉重的心跳,呼吸著他身上沐浴乳的味道,很快便睡著了。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得這么香甜,夢里全都是溫暖和陽光。若不是手機(jī)聲響起,她可能會永遠(yuǎn)睡下去。

    朦朧中睜開眼,天已經(jīng)亮了,卓超越伸手摸過床頭的手機(jī),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猛然坐直。遲疑了幾秒,他接通電話,啞聲喚了一聲:“哥。”

    “超越,你在哪呢?”

    聽到卓超然的聲音,沐沐頓時如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再無睡意,悄無聲息從床上爬下去。

    “我,”卓超越用力揉額頭,揉得眉眼都在扭曲。“在一家洗浴會館。”

    “會館?”卓超然笑著說:“怎么,你還真打算跟媽斷絕關(guān)系?”

    卓超越苦笑了一下:“是她打算跟我斷絕關(guān)系。”

    “媽的脾氣你又不是不了解,回來跟她認(rèn)個錯就完了,要不,你回來,我?guī)湍阏J(rèn)錯……”

    “行,我一會兒回去跟她認(rèn)錯。”

    卓超然沒想到他答得這么痛快,反而愣了。“你說真的?”

    “嗯。”他隨口答著,看著穿好衣服的沐沐走向門口,他沒有阻攔,拿著電話,眼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一如四年前的那個早上。

    “超越?你沒事吧?”

    他緊緊握著手中的電話,手機(jī)殼在他手中發(fā)出碎裂的聲音。“沒事……”

    沉重的門又一次在身后安靜地合上,又是天高云淡的清晨,又是這空曠的走廊。

    此情此景,正如四年前的一幕在重演。唯一的不同,四年前沐沐還能守著虛幻的希望勸自己等待,堅持,而今天,她連這個希望都沒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逼自己放棄。記不清是誰說過,愛情沒有結(jié)束,只有放棄!只要你堅持住,不放棄,愛情就不會結(jié)束,寒冬過后,梅花才會綻放。

    她現(xiàn)在想告訴那個人,有些愛情,要懂得放棄,死死抓著不屬于自己的愛情,只會讓兩個人都活的很累。可是,放棄,想起來容易,做起來真的很難。

    此時此刻,她的身上還殘留著他濃郁的味道,他留下的處處淤青,還有,雙腿間深切的痛……她真的舍不得他,不能再抱抱他,感受他掌心的溫度,也想再看一眼他的笑,看他有沒有少點(diǎn)自責(zé)和愧疚……

    她扶著墻,努力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在心里一遍遍對自己說:蘇沐沐,你可以撐得住,這世界沒什么痛苦是你撐不住的!

    終于鼓足了勇氣,她正準(zhǔn)備離開,她剛走出的房間里響起了腳步聲,越來越近。沐沐大驚,慌慌張張跑到旁邊的樓梯口,背靠著墻壁,緊緊捂著嘴,不敢動,也不敢呼吸。

    安靜的清晨,任何細(xì)微的聲音都逃不過她敏銳的聽覺。她聽見門鎖的旋動聲,聽見他急促的腳步,也聽見了他焦躁地砸著電梯按鍵的聲音,一聲又一聲,直到“叮鈴”一聲電梯門打開,又合上,世界恢復(fù)了寧靜。

    心像被刀子生生剜走了,沐沐再也撐不住,倚著墻壁的背緩緩滑下,她捂著嘴,蹲在地上,眼淚一串串地往下掉。

    卓超越追出去后,再沒回來。她不知道他找了她多久,找了她多少地方。她一直躲在潮濕的墻角偷偷地哭,哭到?jīng)]有了力氣,眼淚還是止不住。她不值得,除了兩夜絕望的激情,她什么都沒給過他,不值得他牽念四年,更不值得他背叛他最親的親人。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暗了,她相信卓超越不會再找她了,才拖著麻痹的腿,一步步走下樓梯。十二層的樓梯,走完最后一級,她在樓梯口向大廳里緊張地張望很久,確定沒有卓超越的身影,才惴惴不安走出來,但當(dāng)她走出了“海市蜃樓”,她又忽然感到失望,無數(shù)次回頭,渴望在紛亂的人群里尋到他。可惜,他已經(jīng)走了。

    九月的風(fēng),蕭瑟清冷。沐沐抱著顫抖的身體,站在陌生的街道上,辨不清方向。她只能沿著來時的那條路往回走,經(jīng)過一家藥店門口,她倏然想起這幾天不是安全期,萬一她懷了他的孩子……想到這個可能性,她下意識摸摸自己的小腹,她可以為他生下一個孩子嗎?

    不,不行!她不能讓她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卻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她不能讓她的悲劇,再重新上演一次。狠下心走進(jìn)藥店,沐沐在穿著白大褂的女人異樣的眼光下,顫抖著開口:“我想買,一種吃了不會懷孕的藥……呃,是昨天,我昨天跟他在一起的……”

    女人冷冷瞥她一眼,開票:“十六塊五!”

    她顫抖著拿出錢,付了款,顫抖著拿起女人丟在柜臺上的藥,死死攥著手心里。走出藥店,沐沐深吸了口氣,拿了片藥放進(jìn)嘴里努力往下咽,藥很苦,那種苦澀卡在喉嚨處,久久不散。她忽然很冷,裹緊身上單薄的衣服,風(fēng)還是往骨頭里鉆,她冷得牙齒都在打顫。也許,她應(yīng)該坐在角落里,劃一根火柴……說不定,她能在火光里再看見他的笑。

    她自嘲地笑了笑,繼續(xù)往前走。

    想看見他,根本不需要劃火柴,只要閉上眼睛,就可以看得見。

    直到傍晚,沐沐才站在白露的家門外,敲了兩聲。當(dāng)白露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沐沐,臉都嚇白了。一把將她拉進(jìn)去,扳著她的肩膀從上看到下。“你這是怎么了?”

    沐沐努力擠出個笑臉,“我挺好的,你能不能別像看見鬼一樣?”

    白露什么都沒說,直接將她拉到鏡子前面。看見鏡子映出的自己,沐沐也嚇了一跳,這是她嗎?頭發(fā)散亂,臉色慘白,滿臉淚痕,眼睛和雙唇還紅腫著。她萬分慶幸自己沒回學(xué)校,要讓室友看見她這幅驚悚的樣子,指不定會怎么想。

    白露拿了條沾水的毛巾遞給她,她感激涕零地接過,剛要擦臉,白露忽然撩起她的頭發(fā),瞄了一眼她脖子上的斑斑吻痕,用一種想問什么又不敢開口的眼神看著她。

    “我自愿的。”沐沐知道她想問什么,索性自己都招了。“還是他,還是一夜情……沒什么,就當(dāng)重溫舊夢,感覺挺好的。真的沒什么。”

    一口氣說完,她拿著毛巾用力擦臉,眼中滾燙的液體都被毛巾吸干了,一滴都沒掉下來。

    “沐沐?”

    “白露姐,我餓了,你家有吃的東西嗎?”

    白露無奈地嘆了口氣,去廚房給她煮了碗方便面,熱騰騰的紅燒牛肉面,濃香四溢。

    她雙手捧著方便面,熱氣從掌心暖到血液,可她還是冷得發(fā)抖。

    “那個卓團(tuán)長……”白露猶豫了一下,接著說。“你不是說,他眼睛受了傷,還在醫(yī)院里養(yǎng)傷。”

    熱湯面嗆在喉嚨里,沐沐捂著嘴劇烈咳嗽,咳得五臟六腑都快出來了,才終于止住了。

    “嗯,”她擦擦嘴角,“他在醫(yī)院里,他受了傷,不但眼睛受了傷,腳也被扎傷了……白露姐,算我求你,千萬別問我昨晚跟誰偷的情,我不想說。”

    白露沒再問,輕輕拍拍她顫抖的肩膀,“沐沐,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男人?你怎么就愛到這個地步?”

    白露原本十分好奇,以為那個男人一定有著讓女人無法抗拒的魅力,可是當(dāng)她看到沐沐包里的事后避孕藥,直接開罵:“靠,丫就是人渣!這種只顧著自己享受,連你的死活都不顧的男人,你還死心塌地愛他?你趁早給我忘了他……還有,明天我?guī)闳メt(yī)院好好檢查檢查,可別傳染上什么病!”

    沐沐真的病了,當(dāng)然不是傳染病,而是受了風(fēng)寒。她整整三天高燒不退,咳嗽不止。

    人生病的時候,往往最想念親人,沐沐也想,可她更想卓超越,因?yàn)樗闹劣H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但卓超越還活著,她只需要撥通他的電話就能聽見他的聲音。所以,她總是看著電話發(fā)呆,害怕他打來,又等著他打來。

    白露來校醫(yī)院看她,見她對著電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實(shí)在氣得忍無可忍,把電話塞給她,“打電話給他,讓他來看看你。”

    “白露姐,”沐沐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你的裙子很漂亮,新買的?”

    “你,你個廢物!”白露坐在床上拿了個香蕉,剝了皮塞給沐沐。

    “不是你說他是個人渣,讓我趁早把他忘了。”

    “你忘了嗎?”

    沐沐一時語塞,低頭又扯了扯白露的衣服,換了話題:“你這裙子在哪買的?貴不貴?我也想買一條。”

    “就在你們學(xué)校對面的百聯(lián)購物中心買的。這幾天他們店慶,好多東西打折……”提起打折,白露的眼睛頓時閃閃發(fā)光。“我這條裙子原價一千多,現(xiàn)在三折,才四百多。”

    “真的?這么便宜。”沐沐坐起來,“我在醫(yī)院好悶,不如咱們?nèi)ス浣职伞!?

    沐沐并不是真想買裙子,她只是聽說逛街是女人治療失戀最好的方法,與其一個人孤孤單單躺在病床上,眼巴巴看著鄰床的女生被男朋友無微不至悉心呵護(hù),她寧愿出去看看天空有多藍(lán),空氣有多清新。

    可惜白露不給她機(jī)會:“逛街?就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兒還去逛街,你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養(yǎng)病!”

    “我的燒退得差不多了。”

    “從四十度退到了三十八度五,你……”白露的話頓住了,因?yàn)樗淖⒁饬Ρ蛔哌M(jìn)病房的男人勾住。

    不止白露,病房里其他的人也都在看著走進(jìn)門的男人,被他強(qiáng)大的氣場吸引住。正在高燒中的沐沐一看見那張思念的臉,眼淚頓時模糊了視線,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他坐在床邊,還未開口說話,沐沐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雙臂緊緊抱住他。他終于來了,她一直在等他,等得全身都疼,連骨髓都在疼。

    這三天,她一直在想,不管對與錯,只要他來,她一定要緊緊抱著他,再也不松手。他的手溫柔地放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那種溫柔的力道。

    沐沐驚異地睜開眼,正好看見病房門口站著另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斜倚著門,靜靜看著她,嘴角勾起一種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她在他眼底看見了濃烈的恨和痛,盡管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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