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單向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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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未未打著哈欠:“我以為你不來了……”
墨子期沒說話,她昏昏沉沉地又快睡著,卻聽到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未未……你要不要搬去我那里?”
他的聲音沉啞,透著些疲倦。
林未未清醒了大半,卻沒說話。
“睡著了?”他抱著她的手收緊了點,還是沒聽到回應(yīng)。
他靜了片刻,最后在她后頸親了親,閉上眼,卻壓不住心口那一陣躁意。
工作的時候他不想這些事也就罷了,只是結(jié)束工作他覺察到又是整整一天,她沒有給過他一條信息、一通電話,本來這么晚了他應(yīng)該留宿公司,卻本能一般又將車開過來了。
如果他不努力一點,這段才開始就馬上要面臨異地的關(guān)系,根本經(jīng)不起考驗。
林未未是真的計劃要走。
梁曉冉先后被砸了兩個重磅消息,這是第二個,第一個則是林未未和墨子期在一起了。
梁曉冉十分驚訝:“剛在一起就異地那么久,未未,你這是要考驗人性嗎?人性根本經(jīng)不起考驗的!”
林未未倒是一臉淡然:“我守在他身邊幾年了,他要是一年多都等不了,那才叫沒人性。”然后又補充了一句,“如果真等不了,那我們以后又能有什么好結(jié)果。”
梁曉冉勸了半天,沒勸出什么結(jié)果,最后問她:“你真舍得?幾年熬出這么個結(jié)果,萬一最后因為異地……”
林未未直接打斷她:“舍得。”攥成拳的手卻又緊了緊,骨節(jié)都是發(fā)白的。
晚上林未未在住處等到墨子期,他剛進(jìn)門,她就在門口主動抱住他,小聲說:“等我走了,你和你的電腦好好過日子,別太想我。”
墨子期黑著臉,手拎著她的后衣領(lǐng):“我跟我的電腦挺好的,你要走現(xiàn)在就走。”
林未未松開手:“你說的,那我走了。”
他的手沒放:“叫你走你就走,怎么那么聽話呢,那我叫你別走,你留不留?”
林未未眨著眼睛不說話。他看得冒火氣,低頭吻住她,有些兇,手也沒輕沒重地揉著她,很想下狠手折騰她一下。
她身體嬌軟,也不抗拒,甚至還乖順地配合。她的手在他的肩背一遍一遍地輕撫,他心頭再大的火氣也發(fā)泄不出,狠手下不了,倒是動作變得溫柔許多。
兩人溫存一陣后靜靜地相擁平復(fù)呼吸,林未未的腦袋靠著他的肩頭,好久才開口,她是有些緊張的:“你要是真的不想等……”
“閉嘴吧。”他打斷她的話,手在她腰間輕掐了下,“你走你的,什么都別管,但移情別戀什么的就別想了,我會定期過去查崗。”
林未未眼眶發(fā)熱,她不敢再像從前那樣無所保留地對待他,所以她裝作對這段關(guān)系不太重視,不太在意,她希望自己是獨立而又灑脫的。但她騙不過自己,她不知道如果他真的等不了她要怎么辦,她也不可能為了他再改變自己的計劃。
墨子期將她抱得更緊,低頭在她耳邊說:“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學(xué)成什么樣是什么樣,反正有我養(yǎng)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累了就休息,不要死撐。”
林未未離開晉城的前一周是在墨子期的房子里住的。那七天林未未史無前例地賢惠,天天做飯給墨子期,而曾經(jīng)說要學(xué)做飯的男人每天忙到深夜才能回家,起先看著滿桌豐盛的飯菜覺得十分驚悚:“你吃錯藥了?”
林未未身上還圍著圍裙,站在飯桌旁邊皮笑肉不笑的:“是啊,所以你要珍惜,畢竟我不是每天都吃錯藥。”
他拉住她的手:“怎么突然做飯?”
她別扭了一陣,最后低頭小聲說:“我快走了……我想你記住點我的好,不然……”
她沒說下去,她也覺得自己這樣有些幼稚,但這段時間在他面前過于放飛自我,眼看要異地,她不想她不在的時候里,他想起的都是懶惰又任性的她。
墨子期怔了幾秒就笑了。
林未未不知道他笑什么,但他笑得越來越厲害,他說:“我還以為……”
他話頭頓了頓,又笑。她抬眼,她就沒見過他這樣笑,深邃的眼眸里都是星星點點的光,她覺得自己好像被看穿,想抽出被他拉著的手,卻沒抽出來,她皺著眉:“你以為什么啊?”
“沒什么。”他笑意淡了點,在她前額親了下,“我都記著呢。”
她一愣。
他說:“你的好,我都記著的。”
墨子期后來沒能按照自己一月一次的計劃去北城查崗,北城距離晉城有段距離,坐飛機(jī)也需要兩個小時才能到。林未未在五月底離開,后來兩個人就只能靠電話聯(lián)系,接視頻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墨子期很忙,他覺得林未未比他更忙,忙著學(xué)習(xí),忙著旅游,一副樂不思蜀的模樣,看得他十分窩火。
偶爾她主動發(fā)過來視頻請求,目的通常是為了問他有關(guān)代碼的問題,而且問完就關(guān),毫不留戀。他開始琢磨自己是不是會錯意了,那個臨走之前紅著臉說想要他記得她的好的林未未,可能是他臆想出來的。
林未未在北城的生活很充實,培訓(xùn)班里一伙人對代碼都十分狂熱,課余時間討論代碼也如火如荼。她喜歡這種氛圍,感覺好像回到了kit團(tuán)隊最初建立的時候,她不光能學(xué)到知識,還能交到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有時也會和墨子期分享一些班里的趣事,聊聊大家有爭議的代碼。但她說得不多,她知道墨子期很忙,也不想自己給他落下個黏人的印象,于是就花更多的時間在學(xué)習(xí)上。
一忙起來日子就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到了十一放假,階段學(xué)習(xí)考核一過,班里一伙人熱熱鬧鬧地吃了頓飯,然后商量起長假的活動。
林未未以前很宅,心態(tài)改變之后倒是非常喜歡到處走走,聽見大家要去附近的一處景點爬山,就報了名。
晚上回到公寓,墨子期發(fā)來視頻邀請,她接通之后和他說了這事,墨子期的臉黑沉沉的:“你以前不是很宅,現(xiàn)在怎么總亂跑?”
“爬山啊,就是鍛煉身體。”她整理著桌上的筆記,抽空看屏幕一眼,“你十一肯定還得加班吧?你也注意點,適當(dāng)放松一下,上市這事要幾年,一直保持這個工作強(qiáng)度你吃不消的。”
墨子期不太想說話了,但也不想關(guān)視頻,靜靜地看著她的側(cè)臉。
林未未將筆記整理好,回頭看他:“怎么不說話了?”
他抬手,手指在太陽穴揉了兩下,突然苦笑了下:“十一那么長的假,你就沒想過……”
他頓了頓:“算了,你早些休息。”
關(guān)掉視頻之后,墨子期點了支煙,將鼠標(biāo)挪了挪,打開林未未的kit頁面,叼著煙看她最近的動態(tài)。這個晚上她用手機(jī)上傳了幾張照片,一個飯店包廂里一堆男男女女端著酒杯,看起來挺熱鬧。
其中有一張,有個男人站在她旁邊,手搭著她的肩膀。
其實也不是什么過分的碰觸。
他盯著看了會兒,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進(jìn)來的是剛加完班的路通。
路通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新版本第一階段的測試報告趕出來了,你看一下,等你的反饋意見出來,我讓他們加班處理……”
墨子期單手在眉心掐了下,順勢將煙拿下,掃了一眼路通遞過來的東西:“加班就免了,報告我會看,反饋意見等收假回來給你。”
路通一愣:“你不加班?”
墨子期已經(jīng)幾年沒有這個假期了,不光墨子期,他和林未未也差不多,路通摸摸頭:“你不是讓技術(shù)部門趕報告嗎,我以為你要趕進(jìn)度,是想在休假之前先把這個階段的測試和修復(fù)都做完。”
“我趕著做是為了休假。”墨子期無意識又瞟了一眼電腦屏幕,上面林未未笑得很開心,很刺眼,他打開文件夾,“不光我要休假,底下這些人也要休假。”
路通繼續(xù)呆愣,墨子期什么時候會考慮手下員工的需求了?
墨子期一目十行地先粗略掃了一些軟件測試報告:“這東西我今晚看,你們照常休假,修復(fù)的事情等收假再說。”
路通頓時放松,甚至還伸了個懶腰,四下無人的時候,他和墨子期沒那么多講究,他說:“你是不是十一有什么事,以前不都是在辦公室里過的?”
墨子期沒抬頭:“嗯,是有些事。”
路通又問:“林未未呢,她回來嗎?”
還不等墨子期回答,他又自言自語一樣地說:“你們倆可真不像在交往,她就這么跑了,也沒來看過你一回。你是忙工作,她忙什么呢,培訓(xùn)班的時間有這么緊?”
墨子期深深吸了一口煙,還是沒抬頭:“路通,你回去休息吧。”
十一是旅游黃金周,大景點人山人海。林未未一行人都不喜歡人擠人,選的是一處沒什么名氣的森林公園,里面就一座山,不到三千米,對于爬山爬習(xí)慣了的人來說沒什么難度,但是對于林未未這種鮮少爬山的人來說,就很吃力了。
別人沿途都顧著拍照,林未未則是一得空就趕緊找地方休息。路途才過半,她已經(jīng)氣喘吁吁,很沒出息地決定放過自己,放棄登頂,坐在石椅上喝完水就用手揉腿,忽地想起除夕夜那晚和墨子期一起爬樓的情景。
做it技術(shù)這行的人大多數(shù)都習(xí)慣久坐和不鍛煉,墨子期底子倒是好,就算鍛煉不多,體力還是很好。她有些走神地望著遠(yuǎn)處的山巒和瀑布,山上空氣清新,她整個人都很放松,隔了會兒低下頭摸出手機(jī),想給墨子期發(fā)個信息。
如果有機(jī)會和他一起來就好了,她還沒有和他一起旅游過。墨子期這個人不單單是沒情趣,在公司里就連搞團(tuán)建或者福利旅游這些事他都沒興趣,多半會缺席,缺席了也沒做什么大事——都是在加班。
她按了幾下手機(jī),然后確定,手機(jī)不知道什么時候沒電關(guān)機(jī)了。她在包里面沒找到充電寶,于是就犯懶不動了,這么慵懶地在半山腰等著同伴下來。
盡管來得很早,但走走停停的,爬山花了大半天的時間。一行人下山找農(nóng)家樂洗澡,安排住宿然后吃飯,夕陽已經(jīng)西斜,林未未這才想起和別人借充電寶。
她剛開機(jī),里面蹦出幾條信息,未接電話也有一堆,都是墨子期打來的,她皺眉仔細(xì)看了看他發(fā)來的信息:
“開機(jī)了回電,我在等。”
“你們住宿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坐上進(jìn)山的大巴,看到了回個信息告訴我你在哪兒。”
“再不回信不開機(jī),你就別在北城待了,我這次押你回去關(guān)起來!”
林未未一下子站了起來。
旁邊的同伴問:“怎么了?”
“我……”她停了下,“我男朋友過來了。”
她有點蒙,她是真沒想到墨子期會過來。往年這個時候他肯定都在加班,而且他尤其煩因為人多而擁擠的機(jī)場和汽車站這些地方,他居然這個時候跑北城來了。
她拿著手機(jī)一邊跑一邊給墨子期打電話,那邊卻是無人接聽。
她不敢想象墨子期現(xiàn)在有多暴躁,這個以前不怎么發(fā)信息的人發(fā)了那么多條,還帶了一堆感嘆號……
看看時間,他兩點多就坐上大巴了,她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不接電話是不是在生氣,只能先去打聽大巴是在哪里停靠。
農(nóng)家樂的女主人聽了她的話,臉色微變:“大巴?今天下午我聽人說有輛進(jìn)山的大巴在路上側(cè)翻滾溝里去了,消防隊的來救人了,進(jìn)山的路還因為這個堵了呢……”
林未未攥著手機(jī),表情僵滯。
女主人又趕緊說:“也不一定就是你男朋友那輛……不過路是真的堵了,不知道這會兒通了沒有,你先去大巴停靠點看看……”
女主人指了路,林未未出門就去找,她走得很慢,她腿軟。
大巴停靠點只停了兩輛大巴,她來回走了幾圈,沒看到墨子期,最后問了問旁邊抽煙的司機(jī),這些大巴還是早上開來的。
兩個司機(jī)湊在一起說起側(cè)翻的那輛大巴,不住嘆息:“那山溝也不淺,翻下去八成要出人命的!”
林未未聞言,面色慘白地拿著手機(jī)又給墨子期打電話。
還是沒有人接聽,她聽著被無限拉長的彩鈴,越聽越心慌。
她給墨子期發(fā)了條短信:“我錯了,我是手機(jī)沒電了才沒接到你的電話,你不要生氣了,接電話好不好?”
她都沒覺察自己的口氣有多卑微,她想只要他肯接電話,只要他好好的,一切都無所謂了,她可以認(rèn)錯,還可以任他罵。
但是手機(jī)安安靜靜,沒有回復(fù)過來的信息,她再打過去,聽到的依舊是那冰冷的女音。
她回到農(nóng)家樂坐了會兒,手腳冰涼,飯是肯定吃不下了。同伴里有人聽說,都過來安慰她,她神思恍惚,聽別人的話也聽得不是太清楚,這么渾渾噩噩地坐了十幾分鐘,起身去找同伴借車。
沒人放心她這樣子開車,最后有人開車將她送了過去。
進(jìn)山的路已經(jīng)通了,但事故地點旁邊還停著救護(hù)車和消防車。林未未下車的時候,腿打戰(zhàn),扶著車門穩(wěn)了穩(wěn)心神,然后才走過去。
過去時剛好遇到有人從山溝里被人用擔(dān)架床抬上來,一身的血污,人是昏迷的。她站在原地,有種心跳都快停了的錯覺,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山溝很深,天色漸晚,四下人聲嘈雜。有人拿著擴(kuò)音器指揮救援,她聽見似乎是還有人被卡在變形的車?yán)锍霾粊怼KX得頭重腳輕,五感都是模糊的,眼前黑得厲害。同伴幫忙去打聽,她一個人站在馬路邊,望著山溝里,頭還是暈得厲害,于是用手扶額,低頭急促地喘息。
這時有畫面浮光掠影地從腦海里過,是媽媽走的時候,又是林澤遠(yuǎn)彌留之際。她的腦子一片混亂,甚至莫名地想起林澤遠(yuǎn)住院之后總念叨著卻沒有吃上幾口的豬耳朵,想起林澤遠(yuǎn)咳血的樣子。她眼眶紅了,手也在發(fā)抖,攥著拳抬頭,視線朦朧地左右看,想找一條能下到山溝里的路。
耳邊突然就傳過來熟悉的男音:“未未?”
她身體僵硬地扭頭,循聲看過去。
可能是因為要進(jìn)山,墨子期穿的是一套灰色的運動服。昏暗的天色之下,她看到他左腰到左腿有大片深色的血跡,連嘴唇都在發(fā)抖,喉頭更得發(fā)不出聲音。
墨子期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她留意到他的行動還算正常。
“你身上怎么有血?”
“你手機(jī)怎么一直關(guān)機(jī)?”
兩個人同時問了出來,又同時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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