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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單向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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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她,也許是真的不可能了

    展皓最近在忙公司注冊的事情,其實在醫院的時間也很有限。翌日早上林未未想了想,先打電話把陪護叫來了。

    林澤遠現在身邊一刻都不能離人,陪護守在重癥監護室外面,林未未趕緊拿著催費單去繳費。

    急救和在重癥監護室的花費都很大,這一回折騰下來,眼看她手中的現錢真的快要見底了,她繳完費在電梯里碰到林澤遠的主治醫生。

    醫生十分憂慮地勸了勸她。

    林澤遠現在的身體已經消耗得很厲害,血象和各項指數全都離標準差得遠,每天打血象針作用還是不大,而且耐藥力越來越強,治療已經陷入一個很尷尬的局面,輸液也就是維持最基本的身體機能,人虛弱得動都動不了。

    醫生已經不建議繼續治療,并告訴她,盡快準備后事。

    林家在縣城,從醫院過去要兩個多小時的車程,醫生問她要不要盡快安排好車,讓老人最后在自己的家里度過。林未未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喉嚨澀得厲害。

    她沒法做這個決定,從醫院出去,就代表徹底放棄治療了。

    雖然現在的種種跡象都表明,繼續治療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但是放棄的決定對她來說還是很難做。

    林澤遠現在迷迷糊糊的,她也沒法商量,退一步說,就算林澤遠清醒,也很難商量。

    她要怎么說?說醫生建議不要繼續治了?

    醫生看她面色蒼白不說話,也沒有再催她,最后說讓她自己考慮考慮便走了。

    她身體虛軟,出了電梯之后靠著電梯間的窗戶,難受得厲害。她做不到,她沒法在林澤遠不知道的情況下擅自做出這個沉重的決定,也沒法告訴林澤遠醫生已經放棄他。

    她只有這一個親人了,就算現實逼迫她放棄,她也沒法放棄,就算知道沒有意義,她也沒辦法停止。

    展皓中午來了一趟,林澤遠還沒從icu出來,他把手里給林澤遠帶的粥給了林未未,然后又問林未未手里錢的情況。

    林澤遠的醫保額度早已經沒有了,林家是普通家庭,林未未雖然說之前在公司是個高管,但他也不知道墨子期給她的待遇具體如何。這樣的疾病隨隨便便就能將一個中產家庭壓垮,更別說她是一個人扛。

    林未未不是很想和展皓聊這些,她看得出展皓是想要幫忙,但她不喜歡和人借錢,不喜歡欠著別人的,展皓肯幫忙她已經很感激了,再說她手里的股份在她眼里就是錢,自己有錢還問別人借錢算怎么回事。

    所以她依然和展皓表示,不差錢。

    到下午展皓連續接了幾個電話,明顯坐立難安。新公司注冊這一系列流程有很多手續要辦理,也有很多關系要疏通,林未未不好意思拖著他,催著他走了。

    如今展皓留在這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林未未這會兒有些脆弱,其實心里很怕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最后她拉上陪護阿姨一起,兩個人守在icu外面,這才稍微安心一點。

    從昨夜開始,她整個人就像是陷入一個醒不來的噩夢,腦袋始終有些眩暈的感覺。下午的時候她接到一個電話,之前她委托了人為她手里的股份做評估,對方告訴她,有個意向買主誠意十足,問她要不要見。

    幾乎是本能一般,她立刻就答應了見面。

    林澤遠總共在icu待了兩天一夜,這段時間對林未未來說十分漫長,也格外煎熬,之后終于被送回普通病房,生命體征算是暫時性地穩住了,但是人還在昏迷中。

    現在的林澤遠別說打她罵她,就連睜眼看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盡管有陪護,林未未也不敢離開醫院太遠,通過中間人和那個意向買主最后約定的面談地點是醫院斜對面的一家咖啡廳,這樣就算有什么狀況,陪護一打電話她也可以立刻趕回去。

    她去包廂的時候人已經都在里面,推門時她聽見個女音過分耳熟,抬眼一眼,腳步頓時停在原地。

    里面坐著的除了一個中年男人外,還有一個她不算陌生的人,沈佳希。

    沈佳希自然也看到了她,笑得很從容,主動起身:“林未未,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父親,沈氏的董事長沈杰,你之前應該聽說過。我們是代表沈氏來和你商量一下購買你手中那部分kit股份的……”

    林未未聽覺都不太好了,朦朧得聽不太清楚后面的話,中間人是說過沈杰這個名字,但是沈這個姓氏也不算少見,她就沒有問太多,怎么也想不到沈佳希身上去。

    沈父也起身,笑著對林未未打招呼。

    林未未的表情十分僵硬,當年沈佳希和沈父答應了墨子期給尚在襁褓中的kit注資,幾十萬對于沈父和沈佳希來說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后來卻因為沈佳希出車禍將火氣都撒在kit的身上,臨時撤資,kit險些折在那個時候。

    現在kit發達了,他們想來買kit的股份。

    她站在包廂門口,腳步邁不出去。她很討厭沈佳希,這里面有kit的原因,也有私人感情作祟。她雖然缺錢,但也沒缺到非要和厭惡的人做交易的程度,事實上她就連裝模作樣的心情都沒有,站了幾秒之后,找了個借口:“是這樣的,我父親生病,醫院里有一些事,不如我們改天……”

    沈父打斷她的話:“我們不是提前約好的嗎?”

    林未未扯出個不自然的笑,沈父畢竟是長輩,她說話也有些顧忌:“是我沒計劃好,今天醫院里需要做檢查,事情確實比較多。”

    沈佳希插話道:“林未未,你不會是因為看到是我,所以就想走吧?”

    林未未皮笑肉不笑:“你想多了。”

    沈佳希說:“如果你確實要賣,我建議你盡快出手,不要再拖,畢竟再拖下去,你手里的股份就沒有那么值錢了。”

    林未未一愣。

    沈佳希笑了笑:“子期應該也已經和你說過,會在近期更改針對你那部分股份的分紅協議。你之前在公司闖禍后離開丟下個爛攤子讓大家收拾,你覺得現在更改協議給你開的條件難不成還會比以前好?”

    林未未身體僵硬,手無意識地攥成拳。

    沈父皺眉對沈佳希使眼色:“別說了。”

    沈佳希不太高興地噘嘴,沈父覺得她不懂事,這時候說話帶刺可能會惹惱林未未。

    主意其實都是沈佳希出的,在聽到林未未要轉賣股份的時候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們其實也不需要拿到林未未手中所有的股份,只要幾個點就成,股份本身會升值,另一方面沈氏一直想要和kit的網頁部門進行廣告合作,一旦沈父或者她成為kit的股東之一,這個渠道就妥妥地通了,后續的合作會很好談。

    沈父也覺得可行,但出于買家常有的心態,父女倆都想將價格壓低。

    作為墨子期的秘書,沈佳希要看之前的分紅協議輕而易舉,當時計劃就在她腦海中成形,墨子期再怎么寵林未未也要顧全大局,作為首席執行官他再怎么公私不分,也不可能事事順著林未未的意思來,他是肯定要阻止林未未賣股份的,她給出的那個以更改分紅協議做說辭去和林未未談的建議順理成章,墨子期果然采納了。

    到底改不改協議其實并不重要,她也不在乎,只要制造出一種要改的假象就足以讓林未未心慌。林未未的父親病了,會轉賣股份肯定是因為缺錢,已經握在手里的股份要是突然被稀釋貶值,換誰也受不了,所以林未未一定會因此更急于將股份出手,這樣他們談判的時候也就比較好壓低價格了。

    林未未攥著門把的手緊了緊,她以為墨子期和她說要更改分紅協議,不過是想要威脅和牽制她,不讓她轉賣股份,但是沈佳希這么說,她就不確定了。

    那話可能不是隨便說說,不然沈佳希也不會知道,很有可能這是墨子期和沈佳希商量之后做出的決定——萬一她真的要賣掉股份,那份分紅協議很可能真的要改。

    他和沈佳希做了這個決定。

    她覺得神經被什么刺得突突跳,有短暫的恍惚,仿佛看不清眼前的人,就連沈父和沈佳希的話也聽不太清楚,身體里所剩無幾的力氣好像也在流失。

    她渾身發冷,面色晦暗說不出話,隔了一陣,木然地轉身要走。

    沈父見狀連忙挽留:“林小姐,既然來都來了,就坐下談一談吧,我們會盡力給出最好的條件,你聽過先考慮一下。”

    沈佳希的視線有些不屑地盯著林未未,但礙于沈父先前的提醒,她忍著沒再插話。

    林未未小臉蒼白,有些失神,也無心應付沈父,淡淡地說:“我今天真的有事,算了吧。”

    這次,她沒用改天做推辭,直接說“算了吧”,這讓沈父有些不滿:“我們畢竟也是提前預約過的,林小姐才來就說算了,不妥吧。”

    林未未抬眼看沈父:“當年你本來答應要給kit注資,那時候要是不撤資,現在還用得著買股份?”

    她的話音很淡很輕,絲毫沒有對待長輩的尊敬,讓沈父和沈佳希都變了臉色。

    沈佳希忍不住了:“說到底你就是記恨當年的事情吧,你現在逞口舌之快有意思嗎?你需要錢,我們需要股份,我們是你最合適的買家,子期要更改那部分股份的分紅協議這事,目前還屬于內部消息,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要是這個消息走漏出去,你手里的股份就不值錢了,你覺得還能有幾個意向買家供你選?價格可能還不如我們給你的。”

    林未未氣得渾身都是僵硬的,呼吸急促:“你和墨子期……你們憑什么?如果不是我拉投資,就不會有今天的kit,你們憑什么……”

    她痛恨自己這會兒空白一片的腦子,就連想要反駁也沒什么有力的說辭,她語無倫次道:“股份是我應得的,你和墨子期……你們不能這樣。”

    沈父不滿林未未的態度,這會兒也不攔著沈佳希了,沈佳希更肆無忌憚:“你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在子期更改分紅協議之前趕緊出手這些股份,這樣可能還能拿到一個相對比較好的價格,我建議你最好先聽聽我們沈氏給的條件,不然……”她頓了頓說,“即將更改協議這個消息傳出去也不是什么很困難的事情,你要是真不考慮沈氏,我會告訴別人這事,到時候這些股份可就沒那么搶手了,你不愿意低價賣出,就只能等著手里的股份被稀釋。林未未,我想你應該不至于蠢到那一步。”

    三個人卡在包廂門口的位置,林未未有種頭重腳輕的眩暈感,沈佳希就這樣盛氣凌人、傲慢無比地威脅著她,而她竟想不出要如何反駁。

    因為沈佳希說的都是對的。

    墨子期是真的做好了準備要更改協議,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她手里的股份就會變得廉價,她為kit辛苦打拼幾年,最后留在手里的只有這些股份,墨子期就這樣對她。

    他還告訴了沈佳希,叫這個她最討厭的人來看她的好戲,讓這個她最討厭的人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一般地來做個高姿態的買主,買她手里的股份。

    她如墜冰窖,呼吸都不順暢了,喉嚨有些更,想到一個可能:“是墨子期叫你來買的?”

    沈佳希微微一愣,很快道:“股份在我手里,其實是最好控制的,都是自己人,不用擔心董事會其他人有什么不滿,子期也就不用頭疼,而你也拿到了錢,這叫共贏。”

    她很巧妙地沒有正面回答,但是這樣一說,林未未心里就有了數。

    對于墨子期來說,股份落到沈佳希手里的確是最穩妥的,但是——她呢?

    沈佳希和他是自己人,那她呢,她算什么?

    難為他之前還裝模作樣地給了她一張卡,其實他早就想好了萬全的后路,這些股份她無論怎么折騰也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她又想到那個吻,他在短信里說的那些話,怒火在胸腔中翻涌。

    他一邊打著低價從她這里拿走她所有股份的主意,一邊假惺惺給她一張卡,還對她說那種話……

    他寧可讓這些股份便宜了曾經險些害死kit的沈佳希和沈父,也不愿意讓這筆本該屬于她的錢順利落到她手里。

    她腦海空白,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因為過度的氣憤腿軟得厲害,也不想和沈佳希繼續這場無意義的對話,邁步往外走,最后甩了一句:“墨子期真想要我手里的股份,不如他自己來買。你告訴他,價錢合適我會賣給他,不必繞這么大的彎子要你們來。”

    沈父皺眉看著林未未的背影,又扭頭看沈佳希:“你怎么這么沉不住氣,我都告訴過你我是真打算要買,你一上來就用那口氣擺明著要和林未未吵架,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帶你!”

    沈佳希噘著嘴,瞪著林未未離去的方向,心底也有火氣,她都還沒說夠。

    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控,只是見到林未未,她不由自主地就有怨氣,忍不住想要發泄出來。

    幾年前就是林未未總借著工作的機會纏在墨子期身邊,如果不是因為林未未,她和墨子期當初不會吵架,她也就不會因此而出車禍。她那時候臉上留下痕跡,絕望得想要去死,這一切都是林未未造成的。

    在國外看到墨子期在她kit頁面上的留言,她知道kit不但沒有倒閉,反而發展成了國內首屈一指的社交平臺,墨子期的身價今非昔比,她也很想念他,以為自己還有機會,畢竟他主動聯系她了,沒有想到回來面對的是這樣的局面——林未未居然成了kit的cfo。

    好不容易看到墨子期將林未未貶職,卻又發現墨子期不知道什么時候心思已經都到了林未未身上。

    墨子期本來是她的。

    她越想越不舒服,干脆不理會沈父喋喋不休的斥責,直接邁步快步往外走,最后在咖啡廳外的街角截住林未未。

    她有些話憋在心里不吐不快,見著林未未面色慘白,心里方才舒服了些,手擋著林未未的去路:“你什么意思?我們今天是專程來和你談,你就擺這個臭臉給我們,你這股份到底還賣不賣了?”

    林未未咬唇,怒極反笑:“我賣誰都不賣給你們!你聾?墨子期要買讓他自己來,別一邊紅臉一邊白臉地拿我當傻子!”

    林未未的音量和怒意不加掩飾,路邊有行人投過好奇的目光,沈佳希冷笑:“你也真是什么都敢說,就不怕更改協議的事情被我說出去。”

    “你去說啊。”林未未火氣上涌,無法保持理智,也有些破釜沉舟,“你以為我會怕?kit的股份現在再怎么低也比我當時投入的多,就算被稀釋也有一定范圍,用這個嚇唬我,你幼不幼稚。”

    沈佳希漂亮的臉氣得變形:“我看你也別賣了,干脆明天我就讓子期直接申請進入更改協議的流程,你就等著手里那些股份貶值好了!”

    林未未氣得說不出話,沈佳希想起什么,語氣忽然變了,語速也慢下來:“說起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

    她的故弄玄虛林未未并不買賬,想要走,卻被她后面一句話定在原地。

    “更改對你的分紅協議這個主意,是我給子期出的,他采納了,你說你這幾年這么辛苦地纏著他,有什么用?”

    林未未紅了眼,盯著沈佳希。

    看到她眼底的淚光,沈佳希心底涌起報復的快意,勾著唇角輕慢地道:“我早就勸你離開kit,是你自己不聽。你現在這樣真是活該,還當真以為他會喜歡你?”

    林未未手都抬起來了,怒意抵達頂點的時候,是沒有什么理智可言的,她現在真想撕爛沈佳希這張嘴,但最后,她的手還是慢慢落了下去。

    街頭人來人往,她不想讓自己輸得更難看。

    沈佳希被她這一揮手嚇得后退了兩步,底氣也不若之前:“你,你……你難不成還想打人啊……”

    林未未別過臉不再看她,邁步從她身側走了過去。

    回到醫院,林未未先去確認了一下林澤遠的狀況。

    林澤遠依舊昏迷不醒,護士要給他打針,連續叫了幾聲也叫不醒人。

    林未未叫了幾聲爸,林澤遠迷迷糊糊地,眼睛睜開一道縫,但很快又閉上了。

    林未未說:“爸,打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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