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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單向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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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樣子你都不喜歡

    和陳志明的應酬定在了翌日晚上。

    這個陳總之前墨子期只在簽合同的時候在公司見過幾次,平日里都是林未未聯絡,到最后他還是不太放心把這個擔子全扔給沈佳希,和沈佳希還有梁曉冉一起去了。

    有些關于陳總的事情,梁曉冉本來是想給沈佳希提個醒的,見墨子期一起來了,干脆閉嘴不說了。

    墨子期不擅交際,也不喜歡參與應酬,林未未以前的應酬不到萬不得已墨子期根本不會陪著,這待遇差別也太大了。梁曉冉一直沉默著,開車將墨子期和沈佳希送到地方。

    訂的是一家高檔中餐館,包廂里人不多,除卻kit一行三人,余下的便是陳志明和他的秘書。

    陳志明的面相格外油膩,生得肥頭大耳,和墨子期打過招呼之后便問起林未未。

    這個問題沈佳希搶著答了:“林總監在休年假,所以我和墨總來了。”

    陳總面色猶疑:“你是……”

    “我是墨總的朋友,以后也會在kit任職,現在就算是個機動崗吧。很高興認識陳總,來,我敬您一杯。”

    沈佳希說著,已經抬手舉起酒杯。墨子期眉心蹙了蹙,瞥見陳志明的視線頗為猥瑣地在沈佳希臉上、身上打量了一圈。

    陳志明很利索地喝了酒,眼底露出些許贊賞:“小沈是吧?還挺上道。”

    墨子期不善言辭,沈佳希作為應酬的主力,已經坐在陳志明的身邊自來熟地和他聊起來,聊公司,聊業務,聊項目,也聊一些愛好之類的問題,一邊聊一邊喝酒。墨子期本就話少,這種情況下更沉默,只是偶爾被問到的時候說幾句。

    陳志明是真的海量,一杯又一杯沒個完,墨子期看不下去會代酒幾杯,盡管如此,沈佳希漸漸也有些撐不住,再次舉杯的時候臉頰發燙,泛著酡紅,冷不防地,攥著酒杯的手被人摸了下。

    她有些呆,后知后覺地,竟又被身邊的人摸了一把手。

    陳志明笑著,手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兩下:“小沈,你皮膚挺白。”

    她手里的酒杯抖了抖,再開口已經有些火氣:“你放開我。”

    她這么大的人,商務應酬里的一些齷齪事不是不知道,但畢竟年輕,家境好,以前工作時沒受過這個氣,羞惱之下連敬語也不用了。

    陳志明沒放,笑著張嘴,沒來得及說話,墨子期出聲了,嗓音森冷:“陳總,佳希是我的朋友,你能把手收回去嗎?”

    他坐在沈佳希另外一邊,盯著陳志明的目光宛如刀子一般。

    陳志明面色微變,是那種被駁了面子的不舒服:“墨總什么意思,既然帶來喝酒了,還動不得?再說了,我這也叫碰?我看墨總真是……和你們林總說的一樣,寫代碼寫得都不通人情世故了。”

    沈佳希的面色有些僵硬,陳志明收手的同時她的手也趕緊收回來了,中途還因為動作太急一下子碰倒了桌上的一瓶酒,酒流到桌面上,她手忙腳亂地扶起酒瓶趕緊抽紙巾擦。

    墨子期渾身散發著陣陣冷冽的寒意,輕輕“哦”了一聲,問陳志明:“林總監是這么說我的?”

    陳志明自然不會感覺不到他的不悅,但畢竟要面子,冷眼看著沈佳希擦桌子,笑了聲:“我看還是林總比較懂事,kit多半也是靠她撐……”

    “那請問……”墨子期是在笑的,笑意卻不達眼底,“林總監平時是怎么和陳總吃飯的,難道非要上手才能談生意?”

    這下子陳志明的臉徹底黑了。

    “你覺得我這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你可別忘了,我每年往你們kit投多少錢呢!”

    梁曉冉一驚,眼看墨子期和沈佳希是要把這個固定投資商得罪了,趕緊勸:“陳總,您消消氣,大家都別吵了……”

    沒人理會她,墨子期的嗓音森冷:“你投錢是沒錯,但是按照合約,你的投資產生的利潤kit也會和你分成。怎么,你是覺得我們占了便宜?”

    陳志明氣急敗壞,站起身拍了一把桌子:“沒有我這個投資商,你以為kit發展能有這么快?墨總,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網頁再好沒人投錢做運營維護就不可能發展下去,我看你是不清楚這個道理!”

    墨子期坐得很穩,語氣十分涼薄:“我是不懂,我只知道這是合作,大家是平等的,我的員工是來和你談生意,但是沒有必要討好巴結你。既然我們意見不合,我看合作也就到這個季度為止了。”

    陳志明氣得險些掀桌子:“我看你再去哪里找一直給你們投資的人!”說罷摔門走人。

    桌上一片狼藉,沈佳希咬著唇,神情帶著些委屈,向墨子期抱怨:“我沒想到他會是這樣一個人,算了,這種人……我們不和他合作了……”

    墨子期“嗯”了一聲,起身往外走。

    沈佳希一怔,她被那男人摸手的硌硬感都還沒散盡,本以為他多少會安慰她幾句。

    他的反應讓她微微有些失落,也看不透,他到底是作為一個領導看不慣這種酒桌上的騷擾,還是在意她被別的男人摸了手?

    他是主動聯系她了,她也回來了,但是到目前為止兩個人的話題還沒有深入地講到以后,兩年前他們最后的結局是分開了,但是那句“分手”其實彼此都沒有明確說過。

    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是有些微妙的。

    墨子期人已經走到門口,忽然側過臉看梁曉冉。

    梁曉冉觸到他的目光,就縮著腦袋低了頭。

    墨子期眼底一片沉郁散不開,手從門把上回來,吩咐梁曉冉:“叫個代駕,送佳希回家。”

    這是梁曉冉常做的事,駕輕就熟地叫了代駕來。

    送沈佳希上車,墨子期想起什么,這才隔著車窗問沈佳希:“佳希,你沒事吧?”

    沈佳希擠出一個笑:“沒事。”

    “今天抱歉,讓你遇到這種事。”

    沈佳希搖了搖頭,又重復一遍:“我沒事。”

    車子開走之后,梁曉冉很想逃,但也不敢,主動先開口:“墨總,你不是喝了酒,我給你也叫個代駕吧?”

    墨子期扭頭瞥她,目光帶著冷芒:“你不是沒喝?”

    梁曉冉:“……”

    兩人上了墨子期的車,梁曉冉開車開得如坐針氈,一想到墨子期在后座,竟有些發怵。

    車廂空間小,墨子期沉沉的男低音一響起,像帶了一點回音:“以前這種應酬,都是你跟著林總監負責?”

    梁曉冉怯生生地“嗯”了一聲。

    “林總……”他頓了下,換了稱謂,“林未未是怎么對付陳總的?”

    梁曉冉硬著頭皮道:“就是喝酒啊。”

    “沒被占便宜?”

    梁曉冉不說話了。

    墨子期心里有了數,表情很冷,只覺得心驚。

    林未未一個字沒和他提過,他還記得林未未第一次說到拉了陳總這個投資商的時候,她的臉上只有興奮。他當時也高興,卡在需要資金的當口上,這個消息讓他松了口氣,也沒想過問別的。

    他不問,她就不說。

    旋即他又想起,就算他問了,她也未必會說。

    投資是林未未這樣拉來的,她在外面受了委屈被別人欺負,回來對他只字不提,報喜不報憂,他無意識地攥了攥拳。

    林未未如果現在在他跟前,他可能要動手了,火氣打從心口往上翻涌,他竭力壓抑著,又問梁曉冉:“你說清楚,林未未跟投資商都做什么了。”

    “其實也沒……”梁曉冉頭皮發麻,她和墨子期接觸不多,但畢竟是大領導,往那里一坐氣勢自成,她還是害怕,“最多也就摸摸手揩一點油什么的。陳總喜歡喝酒,未未一般和他見面都是盡快把他灌醉,他這個人喝高了之后就特別好說話,也就顧不上騷擾未未了。”

    他又沉默了幾秒,拳頭攥得更緊:“林未未酒量好像不怎么樣吧。”

    大學那次林未未幾杯酒下去把自己整到了醫院,畢業之后也不是沒有一起喝酒的時候,但她都喝得很少,他一直以為她酒量很糟糕。

    “剛開始是不太好。”梁曉冉回憶著,“醫生給過她建議,說如果工作需要非要喝酒,可以慢慢鍛煉對酒精的耐受力。有段時間她還自己每天喝酒,逐漸加量來讓身體適應,所以后來好了一點,但還是很吃力,然后她就琢磨出一點投機的方法。”

    “投機?”他的眉頭皺得更緊。

    梁曉冉從車內的后視鏡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說:“對,例如用餐巾擦嘴的時候,可以把喝到嘴里的酒吐一點出去,這樣下來就能減少很多量。”

    后座上的男人不說話了。

    梁曉冉卻有些停不下來:“是不是……聽著有點惡心……”

    她剛開始知道的時候,又是惡心,又有點為林未未感到心酸。

    沒有得到回應,她還是繼續說:“所以她在需要喝酒的應酬之前,都會叫我多準備一些餐巾備用。偶爾我也會代酒,但我要保持清醒善后什么的不能喝太多,她偶爾還是會有喝多的時候,每次應酬之前我還要準備好胃藥……未未的胃是真不好,有時候疼得厲害,為了應酬都去過好幾回醫院了。不過像是陳總這樣的長期投資商,在維護一段時間以后對她比較認可,也就沒有那么難纏,接觸時間長了會比較好說話。”

    她將心里的話吐了個暢快,不時從后視鏡里看墨子期,心里暗暗想,林未未憋屈總不能她也憋屈,有些事情她覺得應該讓墨子期知道。

    墨子期的臉側著,視線落在車窗外。

    他是見過林未未胃疼的,疼得厲害的時候她面色慘白,渾身冒冷汗,以前在工作室那么丁點大的地方,他不想看見也不行。他合上眼,想起她那張臉。

    隔了幾秒,他輕輕問:“她和人說我不通人情世故?”

    梁曉冉心說這不是廢話嗎!但還是繞著彎子答:“是……但是墨總,她也和我說過,你是公司研發部門的主力,不該分神來想應酬的事情。她這樣一推托,很多需要你去的應酬你就可以抽身了。”

    話說完她有些惴惴的,其實當初林未未的原話不止這些,她只說了一半。

    當時,林未未喝得半醉,被她送回家,躺在車后座上四仰八叉,后半句是:“墨子期那個木頭樁子,滿腦子都是代碼,要是真讓他來應酬,搞不好會搞成學術研討,哪個投資商在飯桌上愛聽他講課啊!”

    林未未覺得墨子期談不好投資,如今墨子期實力印證了林未未的話。以往就算墨子期必須和投資商見面,也都是有林未未陪同的,現在沒了林未未,他第一次就徹底搞砸了。

    墨子期冷嗤一聲:“難怪她總找各種法子不讓我在公司以外的地方見投資商……”頓了頓,他直接說出來,“她不就是怕我來了就談不成了。”

    要是讓他看到有油膩的男人借機摸林未未的手,這合作早就被他叫停了。

    梁曉冉訕訕的,對著墨子期這句實話很違心地說:“未未真的是不想讓你操心這些事,她說她希望你專心做網頁,那樣的……”

    她話頭一下子停住,剎得很危險。

    林未未曾說專心做網頁的墨子期才是他,那樣的他自由自在,很有魅力。

    現在林未未都已經被他拒絕了,林未未努力地想要給自己留點臉,她不能這時候拖了林未未的后腿,這些代表著林未未對他的迷戀的話,她是不能說的。

    墨子期等不到下文,問:“什么?”

    梁曉冉的聲音更小:“沒什么……反正,未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公司,她在這個崗位上真的很盡責,付出了很多,墨總你……你不要換掉她好不好。”

    她還是斗膽將這話說出來了,一方面是為林未未捍衛在kit的地位,另一方面也有些她自己的考量——職場上大多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林未未怎么說也是她的領導,萬一沈佳希真的將林未未換掉,那以后她的日子好不好過就很難說了,而且她還很不喜歡沈佳希……

    墨子期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轉了話鋒:“其他的投資商也有這種情況嗎?”

    她先愣了下,很快回答:“墨總放心,這種人其實不是很多,就那么幾個,未未很聰明,都能想辦法應付,不至于讓自己太吃虧。”

    墨子期沒再說話,靠著椅背,陷入沉思。

    不知道林未未在哪里,但是此刻,他很想見她,想狠狠教訓她,想告訴她kit不需要她這樣,他不需要她靠這些“本事”來拉投資。

    那么多人調侃說林未未是他成功背后的女人,他一直不以為然,但如今他顯然得面對這樣一個讓他覺得很糟糕的事實——再好的網頁產品也不能光靠研發過活,沒有資金就沒有辦法發展。

    如果不是林未未,kit不會有今天,他也不會有今天。

    為了方便工作,墨子期的房子買在高新區的公司附近,梁曉冉將他送到之后便走了,他回到房子,打開門面對一室冷清,一邊扯著領帶在沙發上坐下,一邊摸出手機。

    林未未的號碼很快就翻到,他盯著看了會兒,最后將手機扔到一旁,靠住沙發,疲倦地合了眼。

    他不知道打通了要說什么,從飯店離開的時候,他其實很想直接打電話罵她一頓,和梁曉冉聊過之后,卻是連罵都罵不出了。

    這一夜他在床上輾轉許久,腦海里總是林未未。

    是她曾經大大咧咧的笑,和他針鋒相對的頂撞,又是她失望的眼神,她滑落臉頰的淚……

    是她對著展皓說,她愿意等他一輩子。

    一輩子那么長,她也真的敢說。

    他閉上眼,夢里也是她,夢境帶著陳舊的色調,是曾經——那還是在kit工作室成立后不久,他生過一次病。

    當時網頁出了bug,需要修復和重新測試,忙得天昏地暗,感冒他是知道的,只是顧不上,本以為扛一扛就會過去,卻不料那一次感冒來得格外兇猛。

    連續加班兩天之后,他終于體力不支地發起高燒。

    他在工作室林未未住的那個房間里睡了一天一夜,她叫來醫生給他輸液,然后抱著筆記本電腦在旁邊工作。他每次睜眼,模糊的視線里都是她,她總是會很快注意到他醒過來,為他端水,問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占了林未未的床一夜,翌日燒退了醒過來,倒是神清氣爽了,鼻息間都是被單上的一點點馨香,那是屬于林未未的獨特氣息。他恍惚了下,竟有幾分不自覺的沉溺,幾分鐘后清醒過來,自己覺得尷尬到極點,禁欲很久的男人身體當真是沒什么節操,他居然對林未未的味道有了反應。

    他郁悶地扭頭,床邊便是顆腦袋,細看去,林未未不知道頭天夜里什么時候趴在床邊睡著了。

    這樣不舒服的姿勢,她竟睡了一夜,旁邊還放著筆記本電腦。

    其實那時候他看著她的睡顏,心里很軟很軟。他想,她跟著他做kit,這樣辛苦,他就應該給她回報。他所能想到的回報就是將工作室做大做好,讓她以后可以不用這么憋屈地擠在小小的工作室里,像這樣有點事就連睡的地方都沒了。

    他一直沒有覺得虧欠她也是因為,他做到了。

    林未未本科畢業才三年,二十多歲的年紀,同齡的女孩子頂多也就混到初級管理層,她已經是kit的cfo,過得很省是她自己的選擇,他在分紅還有待遇上從不差她一分。

    但是他從沒有想過,他病了她陪在他身邊,然而多少次林未未胃痛的時候,他即便看到了也只是很敷衍地問一句,他很忙,忙得顧不上自己,也從來顧不上她。

    她并沒有什么貼心的男朋友照顧她,如今他知道那是因為她一直在等他。

    這么多無望等待的、辛苦的日子,她就這樣,一個人熬過來了。

    翌日。

    墨子期還沒來得及罵林未未,林未未倒是自己找上門來。

    十一點的時候墨子期結束了一個會議,回到辦公室沒有坐穩電話就響起來,屏幕上“林未未”那三個字讓他微微一怔。

    攥著手機的手指無意識地動了動,心跳竟莫名快了幾分,他按下接聽,林未未甚至沒等他說話,就問:“我聽說你和沈佳希跟陳總談崩了?”

    她語氣很沖,像是來問罪的,他也想到是梁曉冉和她說了,默了默道:“那種投資商我們不需要。”

    林未未火氣一下子爆發出來了:“不就是摸了一下你心上人的手,你們搞不定不會告訴我嗎?大不了我去和陳總說,以后絕對不碰沈佳希一根頭發!你知不知道一個可以長期穩定注資的投資商對于公司來說有多重要,我當初拉這個人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差點喝到胃出血!你覺得我拉個投資商很容易嗎?!”

    頭天到了三亞之后,林未未有一陣沒顧上看手機,深夜里看到微信上梁曉冉的留言,鑒于太晚了,她到今天早上給梁曉冉打過電話才知道墨子期頭天的“壯舉”。

    她一再安慰自己,公司是墨子期的,他都不在意她有什么好在意的,但是沒用,她還是生氣。

    過去她是拿kit當作自己家的,每一個投資商,尤其是這種穩定長期的投資商,對她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珍貴資源,她維護得很用心也很盡力,她還要在這個崗位上做下去,維護投資商依然是她的職責。墨子期和沈佳希一時興起去見人,然后一個不高興就徹底和對方鬧翻臉,她回去很有可能還得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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