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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尋找黃金-《調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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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鈴音和唐天遠和好的第二天,她又被唐夫人請去說話。這次唐天遠依然在場。譚鈴音隱隱覺得,唐夫人大概要打開天窗說亮話,把她和唐天遠的婚事做個了結了,她不免有些緊張。雖然唐天遠再三保證會說服母親,但萬一他們等不到那個時候,就被犀利的唐夫人給拆了呢……

    唐夫人一見譚鈴音,倒還和顏悅色的,與她拉了些家常。她的態度讓譚鈴音心里更沒底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唐夫人說道:“你和天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們才子佳人,兩情相悅,我自然不會棒打鴛鴦。我兒子老大不小了,房里早該有個人看著,你說是不是,天遠?”說著,看向唐天遠。

    唐天遠也有些糊涂了。他娘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說話了?還“才子佳人、兩情相悅”?她不是最看不上不經父母之命就湊在一處的姻緣嗎……唐天遠突然明白了。說來說去,還是想讓譚鈴音給他做妾。唐天遠心內不高興,表面上不好和他娘擺臉色,于是叫了她一聲,“娘,此事我回頭和你說。譚師爺是姑娘,我們不要當著面說這些。”

    唐夫人一笑,“做都做了,還怕說?”

    譚鈴音紅著臉低下頭。從方才唐天遠的反應,她也可讀出唐夫人的意思。夫人大概覺得,以她譚鈴音的出身,只配給唐天遠做妾。但是譚鈴音不甘心——任何一個清白的姑娘都不會甘心與人做妾。而且,她要是當了妾,唐天遠就一定會娶妻,往后在人家夫妻面前,她又算什么?

    這些郁悶譚鈴音只敢憋在心頭,她暫時還沒資格跟唐夫人爭執。

    哪知唐夫人卻偏要問她:“譚師爺,你若入我唐家,給天遠當個知冷知熱的枕邊人,我唐家必不會薄待你,你看如何?”

    唐天遠不太能理解他娘。跟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商量這種事,實在不妥。就算是想羞辱譚鈴音,但這樣的話說出來,說話者本人也沒臉。他娘平時很在乎面子,怎么這會兒反倒……

    不理解就對了。這母子二人掌握的信息不同,站的角度也就不一樣。在唐天遠眼中,譚鈴音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但在唐夫人眼中,譚鈴音已經不算姑娘了,價值大打折扣,跟她說這些不算過分。

    譚鈴音低頭小聲答道:“我爹不讓我給人做偏房。”

    “那就不好辦了,”唐夫人故意皺眉說道,“我唐氏娶媳,只娶黃花閨女。你既已破身,這種婚事我是無論如何不會答應的。”

    譚鈴音腦子轟的一下,一時反應有些遲鈍。她沒聽錯吧?唐夫人說她已經“破身”,破什么身?

    “夫人您您您誤會了……”譚鈴音一著急,舌頭有點大,“我并未和大人有什么私情來往,我們是清白的!”

    因為太激動,譚鈴音的臉憋得通紅。唐夫人先入為主地相信香瓜的話,現在自然認為譚鈴音這樣是羞憤難當。

    唐天遠明白了母親的意思,他有些火,“娘!您怎么……”怎么越說越不像話了……

    “你住口!”唐夫人一扭頭喝住兒子。這個時候必須給他點威懾。

    譚鈴音離座,一提裙子跪在地上,仰頭看著唐夫人,說道:“夫人,縱然我配不上唐大人,您又何必以這種方式羞辱我?我雖出身寒酸,卻也是要臉的,斷做不出那等勾當。”

    唐天遠也跪在譚鈴音身旁,面容肅穆。他從頭到尾不知內情,因此這會兒只覺得是他娘故意找碴兒,奈何這是親娘,他不敢怎樣,便說道:“娘,我不管您是怎么想的,總之我此生非譚鈴音不娶。您若是逼我娶了旁人,我保證往后鬧得家宅不寧,”想了想,又狠心加了一句,“說不好還要斷子絕孫。”

    唐夫人氣得狠狠把茶碗摔在地上,厲聲道:“你這逆子!她若是好好的,我能不叫你娶她?”

    唐天遠反問,“她哪里不好了?”

    “別的不說,單是婚前就與男人私訂終身這一項,就萬萬不可。我今天把話說在這里,我唐家只娶黃花閨女,”說著看向譚鈴音,“你若還是處子之身,我明兒就讓人把你八抬大轎抬回去!可你是嗎?”

    “我……”譚鈴音很莫名其妙,唐夫人說得那樣信誓旦旦,搞得譚鈴音自己都懷疑自己什么時候把清白給丟了。她猶豫著看向唐天遠,難道這流氓有哪一天趁她睡著后把她給非禮了?

    唐夫人又打了柔情牌,嘆口氣道:“但你既然已經是我兒子的人,我就不會阻攔你進唐家的門,只不過正妻,不可能。”

    譚鈴音又溜了唐天遠一眼,非得唐天遠否認了,她才敢辯解……

    唐天遠沒接收到譚鈴音詢問的目光,他擰眉看著他娘,“娘,你說話算話?”

    “那是自然。”唐夫人以為他答應譚鈴音做妾了。

    哪知他卻說道:“你說了,倘若鈴音是清白的,就許我娶她進門。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可反悔。”

    唐夫人冷笑,“那又如何?”

    唐天遠看向譚鈴音,“音音,你是清白的,對不對?”

    譚鈴音點了點頭。

    唐天遠他轉而對母親說道:“娘,請你找個可靠的人幫她驗身吧,”說著又看譚鈴音,“音音,先委屈你一下了。”

    譚鈴音點了點頭。雖然驗身確實帶著點屈辱性質,但唐夫人都說這種話了,譚鈴音就算拼死也要給自己證個清白。所以必須得驗!

    這個時候,反而是唐夫人愣神了。事情的發展出乎她的意料,她本意是想以私情之事逼迫他們就范,又不是強迫拆散他們,只不過不許做正室而已,這種要求合情合理。

    沒想到的是兒子跟她杠上了,要驗身。

    唐夫人反而心里沒底了,她兒子可不是莽撞之人,為何突然主動提這種要求?

    不管怎么說,事情都到這份兒上了,沒法兒退,驗吧!

    唐夫人自己帶來的婆子會驗身。但唐天遠不太敢相信他娘了。主要是吧,方才母親的反應太反常了,她怎么就突然發難一口咬定音音不是處子了呢?若非昏了頭,就一定是在憋什么招數。

    于是唐天遠又吩咐人下去尋了一個穩當的婆子來,兩個婆子一起驗,互相監督,誰也不能作偽。

    驗身的過程很迅速,結果很明確。

    ——譚師爺還是黃花閨女。

    唐夫人的表情很精彩。

    唐天遠很想仰天大笑,但為了給自家母親面子,他克制住了。他恭恭敬敬說道:“娘,說話算話,您可不能反悔。”

    唐夫人瞪了他一眼。

    “自然,您是我的親娘,就算反悔,當兒子的也無話可說。”

    這話說得,表面上意思是你是我娘你說了算,實際上卻在說,你一個當長輩的,好意思反悔?

    唐天遠想了想,又道:“你誤會了鈴音,自然也該給她個說法。”

    唐夫人冷笑,“驗身可是你要求的。”也就是說,今日加之她身上的屈辱,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唐天遠不免有些憂心。現在這事情該是成了,他娘不會再反對他們,不過……音音會不會生氣?

    想到這里,從他娘那里出來,轉頭就去找譚鈴音。

    譚鈴音驗身之后心情不佳,已經先回去了。唐天遠去找她,這回也不用避著誰了。

    譚鈴音開門看到是唐天遠,呼啦又想把門關上。

    唐天遠一腳踏進來,卡著門,厚臉皮道:“借一步說話。”

    譚鈴音低著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明知道錯不在他,但……也不在她呀。憑什么讓她經受那樣的話,那樣的事?

    為什么要一口咬定她已經失身?還非要驗身才相信?

    唐天遠擠進身體,握著譚鈴音的手笑道:“音音,我娘答應我們的事了。”

    本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譚鈴音卻高興不起來。她抽回手,平靜地看著他,“真好,我是不是得放炮仗慶祝呢?”

    唐天遠自然聽得出她話里的諷刺,這事兒是她受委屈了,說實話,他也覺得他娘有點那個,而且這次的路數跟她的風格完全不搭調,都不知道她怎么會想起這么一出來,簡直百思不得其解。唐天遠說道:“我娘現下剛丟了面子,在氣頭上。明兒我帶你去見她,讓她給你個公道怎樣?”

    “我可不敢。”

    “這次是我不好,”唐天遠有些自責,“我也沒料到她突然如此。我保證下次不讓你受委屈了。”

    譚鈴音眼圈發紅,她突然正色道:“你要知道,我也不是非受這種委屈不可。我之所以愿意忍讓,還不是為了你。”

    唐天遠心口熱熱的,柔聲道:“我知道,我……我保證你往后不會后悔。”

    譚鈴音點了點頭。

    唐天遠不愿離開,走進她屋中坐了一會兒。他還在糾結他娘到底為什么一口咬定譚鈴音和他已經私訂終身,最大的可能是有小人說了壞話,但會是誰呢?即便是香瓜,也沒膽子造這種謠吧……

    譚鈴音卻突然想起一事。她爹來找她時,她好像跟她爹說過一些“私訂終身”的話……

    于是她支支吾吾地跟唐天遠解釋了。

    唐天遠一愣,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謠言就是這么傳開的,本來是別人的損招兒,沒想到到頭來卻起了意外的作用。

    不過……她竟然為了和他在一起,說出那樣自損清名的話,唐天遠心中說不出的感動。

    與此同時,也有點羞愧。她處處為他著想,為了他不顧名節,哪怕今天受了委屈,為著他,也不愿大鬧。這么好的姑娘,他竟然讓她被誹謗被詆毀被懷疑,還被羞辱……實在該死。

    嗯,以后不會了。哪怕為了她忤逆長輩,至少該給的公道要給她。否則太寒人心了。

    次日,唐天遠帶著譚鈴音去見了母親。

    唐夫人看到譚鈴音,一時有些不自在。雖然這個姑娘并非她理想中的完美兒媳婦,但昨天確實是她做得過了,有理也變沒理了。倘若“唐夫人仗勢欺人侮辱未出閣的姑娘還逼著人家黃花閨女驗身”這種事情在京城傳開,那么她的一世英名也就交代了。

    有一說一,此時唐夫人便道:“昨日原是我聽了小人的讒言,才使譚師爺受了莫大委屈,”又嘆道,“人上了年紀,就容易耳聾眼花,好壞不分,請譚師爺莫怪。”

    譚鈴音站起身,面上淡淡的,“不敢當。”

    唐天遠忙讓譚鈴音坐著說話,又對他娘笑道:“娘,現在您知道誰是壞的、誰是好的了吧?”說著故意掃一眼譚鈴音。

    唐夫人不答,喚人取了東西來,打開一看,是一副金鑲紅寶石頭面。紅寶石的成色很是難得。

    “出來得急,沒帶什么好東西,這個譚師爺權且收下,不要嫌棄。”

    譚鈴音知道這算是唐夫人給她的見面禮,也是對她的認可,否則怎么見第一面時不給呢。之所以把禮物弄得這么貴重,多半也是因為有歉意在里頭。她略推辭了一下就收下了。這個唐夫人,倒還算講道理,譚鈴音一時對她的怨氣便不那么重了。

    唐天遠知道現在話是說開了,但他娘和他未來的媳婦還有些抹不開面。他說了幾個笑話討她們笑,氣氛一時不錯。譚鈴音告辭時,唐夫人還讓唐天遠把她送出去了。

    送完譚鈴音,唐天遠回來見母親,他還有話和她說。

    唐天遠把來龍去脈都跟唐夫人說了。譚鈴音怎么怎么嫌棄朱大聰,朱大聰怎么怎么死纏爛打,到頭來譚鈴音只好寧可毀了自己的名聲跟她父親嗆聲,等等。

    唐夫人在兒子這里聽到了另一個版本的譚鈴音。這由不得她不信,首先“私訂終身”這個誤會太蹊蹺,唐天遠的解釋十分合情合理。再順著前后一聯系,譚家父親為什么看得上朱大聰卻看不上唐天遠?多半是因為唐天遠的身份未被公開表露。

    從這個角度來看,譚鈴音不貪慕權貴,且能慧眼識珠,還有勇有謀,還對唐天遠死心塌地……

    說完之后,唐天遠總結道:“娘,您說,這么好的姑娘,我能放過嗎?”

    唐夫人嘆了口氣,由衷道:“罷了,雖然出身不夠好,但模樣和人品都還不壞,也算難得。”

    “哪能樣樣都好呢,總比那出身很好脾氣卻很不好的姑娘強吧?”

    這倒也是。唐夫人點點頭。反正現在事情已成定局,凡事往好處想想,這個譚鈴音的優點還是挺多的。

    唐天遠見母親心情不錯,趁熱打鐵說道:“不過,娘,您別怪我多想,有些話我要說在前頭。”

    唐夫人一笑,“你當我不知道你想說什么?媳婦還沒進門,就急著給她出頭了?”

    “娘,”唐天遠忙解釋道,“你也知道她家里的情況了。她命苦,親娘早早地沒了,家里是經商的,兄弟不成器,也指望不上……”言外之意,譚鈴音的背景不夠強大,娘家沒人能給她撐腰,“她要是給咱家做媳婦,挺不容易的。”

    唐夫人一瞪眼,“你覺得我是那種沒事兒就給媳婦挑刺兒穿小鞋的人嗎?她嫁進唐家就是唐家的人,一家子在一塊兒自然該和和睦睦的,我膝下就你這么一個孩子。我成天興風作浪鬧得媳婦也怨兒子也怨,我圖什么?你就是這么看你娘的?”

    唐天遠嘿嘿一笑,討好地給他娘捶背捏肩,“娘,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等她進了門,我們倆一塊兒孝敬您。”

    兒子太無賴,唐夫人的臉沒繃住,就又松開了,她笑了笑,“那就多生幾個小孩兒給我玩兒。”

    “好嘞!”

    唐夫人要走了。她走之前,香瓜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夫人把她帶走,不過唐夫人沒答應。

    不管香瓜是有心無意,都給她使了那么大個絆子,導致她丟人丟大發了。這種丫鬟,不拖出去打死已經算她心善,還想跟著回去?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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