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年夏天雨水很多,程白看著后院那不知名的白花只怒放了兩天,他記得那兩天的黃昏,他都站在她房間的這扇窗戶前,看著它們被晚霞染成紅色,很美。后來,一陣驟雨就把它們打落了。 滿地的花瓣,零落成泥。 現(xiàn)在窗外又是大雨,程白坐在窗邊,她的書桌前。他的手里拿著一張泛黃的照片――這是一張合影,上面是一對穿著校服的少年,兩人并肩站在一棵大樹下,女生笑得無比燦爛,男生則表情淡淡。 程白也不知坐了多久,最后將照片放在了書桌上,站起了身。走到門邊時,他回頭看了一眼,曾經(jīng)說要把這里改成自己的書房,但最終并沒有改。除去那張小沙發(fā)上多了一些或疊著或翻開的書,這里一切都如故。門緩緩地被合上,窗外院子里的最后一朵白花也落了下來,跌得支離破碎。 那晚,這輩子極少極少做夢的程白,做了一個夢。 那是夏末的一天,他中午去雜志社把她接了出來吃飯,吃完午飯后,兩人去了附近的公園散步。 熏風(fēng)楊柳,荷花池畔。 他問她:“你要嫁給我嗎?” 她驚訝極了,說:“你這是……求婚?” 他見她沒有立刻答應(yīng),只好引導(dǎo)利誘,“你想想,嫁給我,好處很多,不是嗎?你只要說對一個,我就給你獎勵。” 于是她想了想,答:“我們不用為孩子跟誰姓而爭論?” 那么一個開放性問題,只要抓住中心思想,怎么答都是正確答案。偏偏他的女孩就是答錯了。 答錯了的她,還是被獎勵了――一枚閃亮的鉆戒。 就這樣,兩人私定了終身。 程白醒過來,眼角流下了淚。 “我真喜歡你。”很輕的一聲私語,散落在空蕩蕩的房間里。 如果他前生有記憶,那么這句話應(yīng)是如此的―― 我真喜歡你, 故而愿舍自己七情六欲只為護你世世清明; 我真喜歡你, 故而雖知你會愛別人也要守你此前不孤單; 我真喜歡你, 從那時到而今,每一分,每一剎。 番外二焚心 三月三,上巳節(jié)。 十五歲的傅元錚就是在這一天第一次見到了十二歲的陸宛玉。那時候,他剛安葬了唯一陪伴他的老忠仆福伯,而陸宛玉則出身官宦世家,是修內(nèi)司長官的獨生女,因為醉心窯務(wù),時常扮作男裝,來往于各個窯口之間。 傅元錚是前翰林學(xué)士承旨傅俊彥的嫡孫,但父母早亡,全靠福伯打理一切。然而從這個春天開始,他除了那點僅夠度日的家產(chǎn),已經(jīng)一無所有。當(dāng)時陸宛玉剛從家里溜出來,一個人在河邊玩水。玩著玩著,她就看到了傅元錚。 傅元錚正屈指扣著一桿青綠色的竹簫,緩緩吹奏。陸宛玉聽著那似是循環(huán)往復(fù)、悠悠不盡的曲子,不自禁地居然生出了幾分傷感之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