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吻很熱鬧-《名草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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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走進鐘原的房間,就低下頭主動認錯:“鐘原,對不起,我錯了。”
鐘原的聲音平平淡淡的,并沒有什么怒意:“哪里錯了?”
我抬頭虔誠地看著他,說道:“我不該朝你發火,不該曲解了你的好意。我平時的工作也不努力,經常忽略你的感受……我還老覺得你是變態,”我看到鐘原的臉色馬上又有變黑的趨勢,于是又補充道,“其實你不是,呃,你怎么可能是變態,哪有變態長這么帥的……”自己吐一下先。
自戀的鐘原一聽說“帥”這個字,立馬精神抖擻起來,臉也不繃著了,眼睛里也開始放光了,就連嘴角上,都掛上了隱隱約約的笑意。
我在心里暗暗記下,鐘原喜歡別人夸他帥。
看到鐘原心情變好,我趁機說道:“呃,那什么,你能原諒我不?”
鐘原揚起嘴角,微微地笑了一下,答道:“你說呢?我還能把你怎么樣?”
呃,雖然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不過鐘原的意思好像就是原諒我了。于是我興奮起來,一個勁地夸鐘原大度,后來又假惺惺地說道:“其實我想做一些事情來彌補的。”說完這句我就不安起來,以鐘原興風作浪的本事,他不會真的……
果然,鐘原拿過一個袋子遞給我,嘴里說道:“那正好,彌補吧。”
我忐忑不安地接過袋子,翻出里面的東西看了看,是一個新買的空白十字繡,圖案好像是在大海里嬉戲的兩條小魚。
鐘原提醒我:“你答應過我要送我一個大的。”
我把那個十字繡展開,頓時欲哭無淚:“可是這個也太大了吧?”當初你喜歡的是一個手機鏈,而這個,明明是一個抱枕!
鐘原皺眉:“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無語凝噎,猶豫了好半天,終于咬牙說道:“好了好了,我繡就是了,當初答應你的事情當然要做到。不過我沒玩過這個,而且這個太大,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繡好。”
鐘原十分大度地擺了一下手:“不急。”
于是我就抱著這個抱枕十字繡,哭笑不得地走出了鐘原的房間。
事情怎么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我一直想不明白。
第二天,鐘原把一個空籃子還給了我,李子一個都沒有了。我問他是不是都吃了,他還不承認,他不承認我也知道他都吃了,這人真虛偽,還饞!
夏天的下午,有一點悶熱。知了不厭其煩地唱著歌,唱得人心中也跟著煩躁起來。我坐在梧桐樹下,一針一針地繡著十字繡,話說這東西可真難繡,我的眼睛都快花了。因為繡錯,我已經拆過好幾次了,而拆的時候比繡的時候還痛苦。他母親的,鐘原凈是會找這些殘忍的方法折磨我,我上輩子一定欠他的。
而此時鐘原在做什么呢?別提這個,一提我就更來氣。他此時正悠閑地躺在那原本屬于我的吊床上閉目養神,耳邊還塞著耳機,神情那叫一個悠然自得,看得我眼睛直冒火。而他一旁的桌子上,擺著筆記本電腦、一盤水果、水果刀,還有一瓶花露水,這種享樂主義的生活,是人民堅決鄙視的。
我把十字繡丟開,從小板凳上站起來。
鐘原十分靈敏地睜開眼睛看我:“做什么?”
我揉了揉手,答道:“口渴了,摘個西紅柿吃,你要嗎?”
鐘原重新閉上眼睛,懶洋洋地答道:“好吧。”
無視這位大爺讓人噴火的態度,我轉身朝后院的菜園子走去。
鐘原卻突然從后面叫住我:“回來。”
我不耐煩地走回去站在他身旁:“您還有什么吩咐?”
鐘原從吊床上坐起來,拿過一旁的花露水,二話不說朝我唰唰唰地噴了幾下,花露水的味道太濃了,嗆得我直咳嗽。
鐘原噴完花露水,滿意地揮了揮手,依舊是一副黃世仁的表情:“去吧。”
于是我乖乖地去了。
菜園里的蚊子很多,但是由于我身上剛剛噴了很多花露水,所以沒有蚊子敢靠近我……鐘原這家伙還算有點良心,不過我一想到他剝削壓榨我的樣子,想到他睡吊床聽音樂而我卻坐小板凳繡十字繡,我還是會覺得氣不平。于是我只摘了一個大大的熟透了的西紅柿,順手又摘了一個翠綠的辣椒。
把西紅柿和辣椒洗干凈之后,我興致勃勃地跑回到鐘原身邊。鐘原依然躺在吊床上,還一晃一晃的,他看到我,嘴角微微勾了勾,說道:“摘個西紅柿有那么開心?”
我笑嘻嘻地說道:“鐘原,把眼睛閉上。”
鐘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彎出一小道好看的弧線,竟然真的閉上了眼睛。
我壓抑著興奮,又說道:“張開嘴巴。”
鐘原迅速把嘴巴張開。
“張大一點,對,就這樣。”我一邊說著,一邊把辣椒掰開,把里面的辣椒籽全部挖出來。我家種的這種辣椒,最辣的部分就是辣椒籽了。我把辣椒籽挖出來之后,一股腦地全部丟進了鐘原的嘴中,然后瞇著眼睛等著看好戲。
果然,鐘原的嘴巴動了一下,然后發現不對勁,他唰的一下從吊床上坐起來,然后彎著腰猛烈地吐著,把嘴里的辣椒籽全部吐了出來,一邊吐還一邊咳嗽。可惜他吐得再兇也已經來不及了,那些辣椒籽的辣味肯定已經蔓延開來了。
我在一旁看著,不禁捂著肚子大笑,鐘原啊鐘原,你也有被我折磨的這一天啊?果然折磨別人的感覺太好了,怪不得這個變態整天折磨我!
鐘原一邊吐著,一邊抬起眼睛看我,他的目光很凌厲,嚇得我脊背一陣發涼。我干咳了兩下,突然有點害怕,萬一這家伙報復我怎么辦啊……
鐘原坐直身體,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昭示著他此時的怒意。
我停住笑,眼神飄忽地說道:“我,那個……嗯……”
我話還沒說出口,嘴巴突然被堵住了,等我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鐘原,他他他他他……
他此時正用自己的嘴巴堵著我的嘴,嘴唇不停地蹭著我的嘴唇,還咬我!咬完之后,他又伸出舌頭舔啊舔……
我僵在當場,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我搖擺著腦袋掙扎,伸手使勁去推他。
鐘原感受到了我的不滿,他放開我,但雙手依然扶著我的肩膀。他目光閃閃地低頭看著我,輕聲問道:“什么感覺?”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我才發現此時我嘴唇上的感覺——一個字,疼!
我對辣椒很敏感,幾乎從來不吃辣,此時鐘原嘴里沾染了辣椒,又來襲擊我,自然也把那種辣味帶到了我的嘴唇上。現在我只感覺嘴上火辣辣的疼,仿佛有一種熱熱的砂磨過一遍,又仿佛有好多細小的傷口在往里滲鹽水,疼得我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一樣,疼得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而且我的嘴唇一旦沾上辣椒,經常要腫上一整天,像叼著兩片香腸一樣,這讓我怎么見人啊。
我一邊嗚嗚地哀號著,一邊咬牙切齒卻又含糊不清地對鐘原說道:“你這個渾蛋,流王,禽獸!竟然用這種荒華告護我,你簡直為有人性!”(友情解釋:你這個混蛋,流氓,禽獸!竟然用這種方法報復我,你簡直沒有人性!)
對我來說,辣椒是最殘忍的武器好不好,況且還是嘴對嘴!蒼天啊,我這么純潔一人,可是連初吻都沒送出去的好不好!
鐘原似乎也有點蒙,他的眼神里有那么一絲慌亂:“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事實勝于雄辯,我才不要聽這個巧舌如簧的家伙解釋。我扭頭就走,一邊走一邊憤恨地說道:“再也無要理你了,嗚嗚……”(友情解釋:再也不要理你了)
鐘原捉住我的手腕,臉有點紅,很著急的口吻:“你別生氣,我下次不這樣了。”
我惱怒地甩他的手:“你還想有下次?”
鐘原低下頭,攥著我手腕的手卻沒有放開。他垂著腦袋,悶悶地說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太容易心軟。此時看到他一副乖乖認錯的小學生的模樣,我心中的怒火又莫名其妙地被澆滅了。好吧,雖然他知道我不吃辣,但是并不知道我對辣椒如此敏感,剛才也許他只是惡作劇一下,并沒有想到我能疼成這樣。嗯,其實貌似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當然他這個方式我還是難以接受,不過好像一開始就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在他的嘴里放辣椒籽,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這里,我只好一邊怪自己不爭氣,一邊痛苦地仰天長嘆:“鐘原啊鐘原,我上位子(上輩子)欠你多少啊……”
鐘原也學著我的樣子嘆了口氣:“是我欠你的吧。”
我大大咧咧地躺在吊床上,還扭來扭去的。吊床就是比板凳舒服啊,這種地位可是我犧牲嘴巴換來的。
鐘原此時坐在小板凳上,在我旁邊。他正握著一個藥瓶,低沉著聲音說道:“躺好不要動。”聲音難得的有點溫柔,果然是知錯就改的好孩子。
鐘原右手握著藥瓶,左手捏著棉簽,用棉簽蘸了消腫的藥,在我的嘴唇上輕輕地擦著。他的力道很輕,可是我還是疼得嘶嘶地直吸氣。
不過疼痛之余,我又開始感嘆鐘原的行李箱之豐富了,連消腫藥都有。
我正閉著眼睛哼哼著享受鐘原的服務,突然一個聲音說道:“你們在做什么?沐爾,你怎么了?”
我睜開眼睛,看到張旭又提著一個籃子來了,那造型那神態,又讓我很不厚道地想到了采蘑菇的小姑娘。
我們村里的習慣,白天的時候村民的院子都是敞開著的,并不避諱有人突然進來。當然如果你有什么隱私的活動,可以在屋子里搞,如果一個人想進你的屋子,要先敲門,或者在院子里喊兩嗓子。
所以此時張旭雖然來得有點突然,但也并不突兀,可是我心里總是覺得別扭。
我坐起來剛想說話,卻聽鐘原回答他:“沒什么,都怪我剛才不小心……”他說著,還很不好意思地咳了兩下。
他這一咳,我又想到剛才我們兩個嘴對嘴的樣子,臉頓時也燒了起來。鐘原這個禽獸,毀我初吻!
“我……我來給你們送些桃子,是我叔叔家園子里新摘的。”他說著,把竹籃放在了桌子上。
我看到他眼睛里閃著莫名其妙的光,臉上還有點紅,估計他也想歪了吧。算了算了,他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已經很無力了……
張旭把竹籃放下之后,鐘原很有主人翁意識地問他:“你還有什么事嗎?”
“沒、沒有了。”張旭說完,急匆匆地走了。
張旭走后,鐘原一邊給我涂藥,一邊低聲嘟囔著:“這家伙怎么還沒死心呢?”
我眨巴著眼睛,答道:“估計是他哇勿死心,他哇讓他送他就送(估計是他媽不死心,他媽讓他送他就送)。”
鐘原卻道:“誰讓你說話了,不許動。”
我:“……”
等鐘原給我涂完藥,我睜大眼睛伸長脖子,充滿渴望地看著籃中那幾個水靈靈的大桃子,好想吃。
鐘原卻把桃子往遠處挪了挪,學著我爸的腔調,“麻煩你有點節操好不好?”
我直勾勾地盯著桃子,痛苦地說道:“可是,勿吃可惜了。”如果都被你吃了,更可惜。
鐘原提著籃子走到門口,招呼正在外面玩的小孩子:“寶柱,過來,這個給你吃,吃完把籃子送到張旭家去。”
小寶柱高興地接過籃子,說了句“謝謝原子哥”,就跑開了。
我張著兩片香腸嘴,怨念地看著小寶柱的背影。
鐘原坐回小板凳,抬手揉了揉我的腦袋:“明天給你買。”
鐘原勇于承認了錯誤,作為對我的補償,這幾天那吊床一直都是我在霸占著。其實我想說的是,它本來就是我的啊……
因此,一般我們在乘涼的時候,吊床歸我,小板凳歸鐘原。他坐在小板凳上,有的時候會上上網,玩玩游戲什么的,而我躺在吊床上,當然不會再繡那勞什子的十字繡。沒事干的時候,就容易犯困。
這天下午,我優哉游哉地在吊床上蕩著,又一次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做了一個夢,我從來沒有做過如此清晰的夢。
我夢到自己在吃村西頭李家飯店里的李大廚做的水晶豬舌頭。李大廚的水晶豬舌頭做得像水晶豬皮凍一樣滑,而且味道香濃可口,是我的至愛之一。
我正夢到自己在把一片水晶豬舌頭放在嘴里輾轉品味著,我做夢從來沒有如此充實的感覺,就仿佛自己嘴里真的有一片滑溜溜的豬舌頭。可是我的肺里又仿佛堵著一口氣喘不過來,使我不得不醒過來。
我睜開眼睛,使勁呼吸了幾下,頓時順暢了許多。可是我總是覺得剛才吃豬舌頭的感覺是那么真實,那種嘴里含著一片滑溜溜的東西來回翻動的觸感,仿佛還殘存著。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嘴唇,發現我的嘴唇還是濕漉漉的,呃,估計是剛才做夢做到興奮處,自己舔的吧,好丟人。
我小心地去看一旁的鐘原,希望他不會發現我饞到做夢去舔嘴唇,可是我看到了什么?天哪!
鐘原正出神地削著一個桃子,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把手都割破了而不自知,還一個勁地削著,手上流出來的血染紅了桃子,那場面好暴力。
我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詭異的場景,一時忘記提醒他。只見此時鐘原眼睛直勾勾的,兩頰通紅,顯然很不在狀態。可憐的桃子被他虐得慘不忍睹,當然同樣慘不忍睹的還有他的手指……
“鐘原?鐘原?”我不無擔憂地叫他。
“嗯?”鐘原扭頭看我,眼神有點慌亂。
我此時也顧不得他這個表情有多離奇,而是指著他的手,說道:“你的手割破了,不要緊嗎?”
鐘原低頭一看,立即把水果刀和桃子放到一旁,眼神依然有點發直地盯著自己的手指,“沒、沒事。”
我進屋取來創可貼和紫藥水,一邊幫他處理傷口,一邊說道:“鐘原你中暑了?臉怎么這么紅,自己割破手指都不知道。”
鐘原并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道:“你睡著了?”聲音有點縹緲。
我嗯了一聲,一邊用衛生紙沾著清水幫他把傷口清理了一下,這傷口還挺深的,也不知道這家伙在想什么,竟然一點沒感覺出疼來。
鐘原又問道:“你……做夢了?”
我又嗯了一聲,沾著紫藥水,涂到他的傷口上。
鐘原的聲音突然輕飄飄的像蠶絲一樣:“夢到什么了?”
“呃,”我有點不好意思,“夢到吃豬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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