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栽在他手里-《名草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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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抖,這絕對是威脅。可是我都氣成這樣了,如果再屈服于他的強權之下,那多沒面子。想到這里,我干脆扭過頭閉上眼睛,不理他了。他愛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反正我已經習慣被他虐待了。
鐘原見我沒反應,又說道:“木頭,相機你拿去用吧,隨便用。”
我抓著睡袋的手有些顫抖……真、真的?
鐘原:“你不愿意就算了。”
我轉過身,瞪大眼睛看著他,激動地說道:“我愿意!”
鐘原看著我,他揚起嘴角,眼底里緩緩地散開一些笑意,如七月的荷塘,沁人心脾。
現在是五一,夏天還沒到,如果在市區,是很難遇到雷雨天氣的,沒想到在這里,我們竟然被轟隆隆的雷聲驚醒了。
我活了快十九年了,從來沒有發現原來雷聲竟然可以這么響,原來閃電竟然可以這么亮,那個瘆人啊……
關鍵是,那轟隆隆的雷聲,我怎么聽怎么像是就在我們的頭頂上方,那閃電隨時都有可能劈下來把我燒得只剩幾根骨頭的樣子……太恐怖了!
我把頭埋進睡袋里,捂著耳朵,想人工降低一下那雷聲的響度,奈何無效,雷公今天和電母吵架了是怎么的,那聲音,越來越響,而且總仿佛近在耳旁,我嚇得全身繃緊,腦袋發漲。
鐘原也被吵醒了,他翻了個身,喃喃道:“大自然要發威啦?真是個好天氣。”
變態!
我心里越來越怕,誰知道下一道閃電會不會劈到我頭上?看這陣仗,難道我今天要把命交待在這兒?不要啊,我還沒有活夠啊……
這時,鐘原的聲音又響起來了,配合著那時不時亮如白晝的閃電,那氣氛,要多詭異有多詭異。鐘原說:“木頭,你怕打雷?”
我顫抖著答道:“我不怕打雷,可是我怕死。”
鐘原呵呵笑了笑,低聲說道:“沒事,就算死,不還有這么多人給你陪葬嗎?”
我哀號道:“我不要死啊,我希望大家都好好活著,誰都不要死啊……”
鐘原伸出一只手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哪那么容易死。”
我不理他,從睡袋里鉆出來,打開小臺燈,然后拎過背包開始翻東西。
鐘原好奇地問道:“你在干嗎?”
我:“寫遺書。”
我從背包里翻出一個嶄新的小本子和一支筆,還好我這次帶的東西齊全。
鐘原也從睡袋里鉆出來,他湊了過來,說道:“你真相信自己會死?”
我掃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孩子,做人要有憂患意識。”
鐘原屈起手指敲了一下我的頭:“孩子也是你叫的?叫‘鐘哥哥’。”
嘔……我瞪了他一眼,沒搭理他,開始翻開小本子寫遺書。嗯,寫什么好呢,如果我真的死了,我需要留點什么信息給活著的人呢?
我用圓珠筆的筆頭輕輕敲打著下巴,最終在小本子的第一頁認真地寫道:爸爸,我愛你。
筆勢孱弱,透露著垂死的掙扎與哀怨。我看著那幾個軟得不像話的字,突然悲從中來。
不會,我真的要死了吧?我還沒有好好孝順我老爸呢……
鐘原突然搶過我的小本子看著,我扭頭瞪他,卻發現他正詭異地盯著我。
汗,他一定是在嘲笑我寫的字難看。我心里這么想著,更加生氣了,于是毫不猶豫地搶回小本子:“你要是也想寫的話,我可以借給你一張紙。”
鐘原擺擺手:“我是怕你死了,你的遺書又下落不明,所以幫你個忙,備個口頭遺囑,萬一到時候用得著呢。”
雖然我很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有這么好心,不過貌似他說得還是有一些道理的。
鐘原又說:“那,除了你爸爸,你還有什么話要和別的人說嗎?”
我想了想,說道:“告訴我們宿舍里那三個沒良心的,讓她們在我的葬禮上多夸我幾句。”
鐘原點頭,又問:“還有沒有?”
我:“跟實驗室的老師說個對不起,并且恭喜她。”我們班男生給我起了個外號叫作“實驗室殺手”,因為我每次做實驗,幾乎都會打碎點東西,或者搞壞個儀器什么的,也正因為如此,我那點入不敷出的錢,都快彈盡糧絕了。
鐘原:“還有呢?”
我想了想,羞答答地說道:“告訴陸子鍵,我崇拜他。”
鐘原瞇了瞇眼睛:“還有呢?”
“還有?”我側著頭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沒什么了,雖然我會死得很壯烈很慘烈,但是我做人很低調的。”
鐘原:“那你就沒什么想和我說的?”
我一拍腦門:“對啊,差點忘了……鐘原啊,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鐘原端著架子點點頭:“說吧。”
我嘿嘿笑了笑,說道:“那啥,你能不能給你的相機拍個照片,等我死的時候給我燒過去?我……”
鐘原眼神不善:“那你等著去死吧。”
我:“……”
這么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這人真是小氣得可以。
我不再理鐘原,自顧自地研究起遺書的內容來。我越想越覺得有好多話要說,于是在昏暗的燈光下奮筆疾書起來。
鐘原在一旁說風涼話:“你不會是臨時想寫個自傳吧?”
我連頭都懶得抬,沒好氣地回他:“關你什么事!”
鐘原卻懶洋洋地說道:“現在不打雷了,你確定你要繼續寫?”
我丟下筆,豎起耳朵聽了聽,汗,真的不打雷了?此時帳篷外很安靜,唯一的聲音就是沙沙的雨滴落地的聲音,雷公電母的家暴結束了?
我合上小本子,長長地出了口氣:“還好還好,又撿回了一條命。”
鐘原卻說道:“忘了告訴你,我們選的這個地方防風防雷防洪水,而且咱們的帳篷也是能避雷的。”
我:“……”也就是說,我剛才的驚嚇都是多余的?我寫的遺書都是沒用的?
我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
鐘原笑瞇瞇地答道:“我以為你演戲自娛自樂呢。”
我:“……”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天已經放晴,不過周圍到處還是濕漉漉的,空氣很新鮮。我們簡單地吃了點早餐,便整裝出發,這次的目標是主峰。
爬山真是個力氣活,中間有多累我就不說了,相信爬過山的人都知道。至于沒爬過山的,呃,大家都爬過臺階吧?我們爬的這山的海拔是一千七百多米,山腳算是平原,我們今天是從半山腰開始爬,保守估計,垂直距離上至少要向上升六百米。六百米是個什么概念,如果三米作為一層樓的話,六百米就是二百層樓。是的,我們要爬二百層樓,從一層開始爬起,一直爬到二百零一層,不允許坐電梯……而且,這還是保守估計。
不過爬山的成就感也在于此。當我們大汗淋漓地爬到山頂上的時候,心中澎湃而來的“一覽眾山小”的豪氣,頓時讓我們覺得,流再多汗也是值得的。人生的意義是什么?如果你在這個時候問我,我一定會回答,人生的意義就是征服。
當然,雖然我們英雄了一把,下山的時候也著實狗熊。上山容易下山難,我是深刻地體會到了。我們下山的路并不是原路返回,而是選擇了另外一條比原路更加艱難的路。這條路的臺階跟沒鋪一樣,而且很高,有的地方甚至高達一米,幸虧我在家的時候喜歡爬樹,整天上躥下跳的,所以這個時候跳起來也沒什么,倒是苦了那些不怎么好動的女生,在這些地方都需要男生拉一把才能過去。除此之外,還有更離譜的,有些地方的路完全是“這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坡陡一些也就算了,土里還有沙石,好幾次我都差點滑倒,還好后面的鐘原及時扶住我。雖然昨天晚上鐘原惹毛了我,不過看在他今天幫了我的分上,我也不好意思和他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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