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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

    二更天的梆子已經(jīng)打過，街上的店鋪早就關了門。衛(wèi)英極目看去，只見除了自家的堪園與折園還亮著燈，其他的地方星星點點，燈火零星。

    深夜的寒風刺骨，有一兩間酒肆還熱鬧著，酒香肉香從店中飄出來，誘人饞蟲。衛(wèi)英摸摸餓扁的肚子，在考慮是回去讓狄嫂子做一碗面，還是在外頭將就吃了。

    自從上元節(jié)他從餛飩姑娘那買了二十碗餛飩回去，衛(wèi)英近來見了狄嫂子與辛嫂子也有些心虛。要不，還是在外面解決好了。如是想著，他正要朝一間酒肆走去，一轉(zhuǎn)頭，便瞧見熱氣騰騰的餛飩攤子，以及正低著頭攪拌著湯頭的餛飩姑娘。

    衛(wèi)英的心頭怦怦跳了起來。他一雙腳自發(fā)地朝餛飩姑娘走去，開口道：“勞煩姑娘煮二碗餛飩。”

    餛飩姑娘驚喜抬頭，一雙杏眼瞧著他：“好咧，這位大哥，您先坐。”

    衛(wèi)英本以為他上回買了二十碗餛飩，餛飩姑娘總會對他有些印象罷。然而姑娘忙著下餛飩，竟是一副完全想不起他的樣子。

    衛(wèi)英在心中悄悄嘆了口氣，將欲發(fā)芽的那點心思又活活掐死了。

    熱氣騰騰的餛飩送來，衛(wèi)英不拘小節(jié)，將二碗餛飩速速吃了，正要起身付錢，忽而那餛飩姑娘尖叫一聲：“阿爹！”

    方才還在包餛飩的老漢竟然一頭扎在地上，不省人事。他姑娘將他拉了又拉，他仍舊一動不動。

    餛飩姑娘杏眼中掛了淚，朝衛(wèi)英哀求道：“這位大哥，求求你，幫我?guī)О⒌结t(yī)館去……”

    衛(wèi)英二話不說，將老漢抱起，直奔沈大夫的回春堂去。

    周遭的氣息均勻，甚至還有人打著細細的呼嚕。屋中睡了五人，窗戶只留了一道細縫，門關著，便是不用燃火盆，也不冷。

    寧如水睜開雙眼，側(cè)耳聽了半響。院中除了一陣一陣刮著的寒風，寂靜無聲。她悄悄地掀開被子，取過放在一旁疊得極整齊的外袍，披在身上，下床穿了鞋子，推門而出。

    院中的燈火并未完全熄滅，相距十余尺的地方便掛著一盞燈籠。

    寧如水纖薄的身姿緩緩走在院中，不發(fā)出一點響動。

    再過去，便是灶房。

    她雙腳繼續(xù)向前，越過灶房，拐進茅廁中。

    灶房的柱子后頭，兩雙銳利的眼睛看著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暗中。

    須臾，寧如水仍舊不慌不忙地從茅廁走出來，仍舊走回房舍，輕輕合上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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