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解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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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夫一拂衣袖,斥道:“荒唐!”
雷春不置可否:“不知沈大夫可記得幾年前,曾失手治死了一位只偶感風寒的壯漢?”
沈大夫眼神微動,嘴皮緩緩扯動,原來這雷春不惜重金將自己請來,是為了這么一著。那件事知道的人五只手指皆數得過來,他是怎么知曉的?
雷春仍舊舉著那包藥粉:“沈大夫,可想清楚了?”
“雷小哥不愧是神童,運籌帷幄,不亞于詭計多端的成人。”沈大夫一番話,似贊則貶。
雷春哪里在乎,心思單純的人活不長久,張伯年便是一個例子。即便他現在順利活下去,將來進得風云詭異的京城,還不是照樣被人吃得尸骨無存。
沈大夫收下藥粉包,又睨了一眼賀過燕:“別喊了,死不了。”
賀過燕狠狠地罵了一句:“老東西。”
沈大夫揚長而去。
賀過燕忍著痛,問雷春:“那老東西真的會聽你的話嗎?”
“除非他不想在靈石鎮上混下去了。”雷春十分篤定。說來也巧,被治死的那位壯漢,竟然是如水的親生父親。正值壯年的男人,身體康健,是家中的頂梁柱。一次偶感風寒,本來不想抓藥,只想自己熬些姜水喝喝。妻子擔憂他的身子,便花了五個銅板從回春堂抓了些藥回來,卻不成想,才吃了一次藥,壯漢的身子竟然越發的虛弱起來,連床都下不了。待妻子急急將沈大夫請來時,壯漢已然是出氣的多,進氣少了。那件事后沈大夫賠了五十貫,仍舊在靈石鎮上做他的大夫,而壯漢家中,卻是搖搖欲墜。次年壯漢的妻子投河而亡,僅留下十歲的如水被賣進黃家。
賀過燕便咬牙:“毒死那顧聞白也好,一了百了。”
雷春搖頭,笑道:“生不如死不是更好?”
賀過燕嘖嘖有聲:“怎么說他都曾是你的恩師,如今害起他來,你連眼都不眨一下。”
雷春沒說話,顧自走了。
雷夏如今看著賀過燕,便覺著他越發的難看,那三角眼中的眼珠子,咋小得跟綠豆一樣的呢?那渾身血跡斑斑的,要多狼狽便有多狼狽,哪來當初那種風流倜儻的模樣?到底是跟他做了兩夜夫妻,雷夏忍耐著,沒將他撇下而獨自去歇下。
一夜無話,凄厲的寒風在靈石鎮刮了一個晚上,次日清晨,變天了。雪渣子夾在寒風中,狠狠地撲打著行人的臉。
阿元照舊取下門扇,將里外打掃得干干凈凈。
辛嫂子帶著明福來挑了一雙棉靴,又順便吃了早飯才上學去。
蘇云落吃了早飯,在房中慢慢走著消食。詠雪則點了熏籠,將斗篷覆在上頭,待熏得差不多便將斗篷取起,披在自家娘子身上。
娘子吩咐熏斗篷,一會定是要到顧老師家去的。詠雪如是想。
不料她卻是想錯了,蘇云落今兒要盤帳,她打算在檢視過所剩冬鞋后,預備開始進料子做春鞋。過了年,愛美的深閨娘子們便要開始著淺底履的繡花鞋。蘇家的鞋襪鋪若是做得別致些,那些行商的人便會不惜銀錢,買上那么一兩雙送與妻子與情人的。
去年在京城流行的是錯到底,那便做些錯到底好了。至于行商們也好辦,多做些八寶答鞋,便宜實在。
蘇云落坐進簾子隔間里,開始盤帳,順便將做錯到底的料子一一謄寫出來,交與阿元,讓他去買。還有,春日即至,便鞋的鞋底便不要納那么厚,但木做的鞋底卻是一年四季皆要用的。畢竟春雨綿綿,夏雨陣陣,木做的鞋底最是防水了。
蘇云落還預備獎勵納鞋底又快又好的人,她打算在某個春日,在圩日上展示她家鞋底所用的皆是真材實料,決不是弄虛作假。
盤帳的同時還要教詠雪打算盤,她纖長的手指輕輕撥動珠子,教詠雪:“一上一,二上二……”
詠雪傻了眼,竟是跟不上,糊糊涂涂學了幾次,仍然沒學會。
蘇云落省得有些人于算術是沒有天賦的,萬萬沒想到詠雪竟是其中一個。之前看她登記造冊的時候,也沒有現時這般手忙腳亂。
她不禁好笑,正要說話,忽而聞有摻了大半京城官話的男聲道:“店伙計,將你家最好的鞋子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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