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回屋后,景初被趕進浴室先洗澡,等她出來,陳修染還在陽臺上打電話,至于說什么,隔著一扇玻璃門也聽不太清楚。 放在床頭的手機顯示了一個未接來電是向芳打來的,看時間還早,景初也就回撥過去,對方很快就接聽了。 “媽,有什么事情嗎?” “這不是看你們都到云南了,你也沒發個朋友圈。” 小情侶說要一起出去玩,這向芳可是激動了好幾天,不似從前景初要去哪里都千叮嚀萬囑咐,這一次,她什么都沒有說,完全相信陳修染。 “下午才到客棧,收拾完出去吃了個晚飯,走一走當作散步就回來了。”景初捏了捏肩胛骨,方才還覺得有些酸疼,“今晚休息好了,明天我們再出去玩。” “修染呢?” “在陽臺打電話呢。” “好,那你們早點休息,明天多拍一些好照片給我看。” 景初不疑有他,爽快答應。 要睡覺了…… 看了這張大床一眼,方才豪言放話說不要緊沒關系,擠一擠一夜睜眼就過去,現在站在這兒,人都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景初啊景初,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睡一起又沒什么,人家可是跟你訂婚了的啊。 景初咬咬牙,掀開被子爬上床,很自覺地占領了床的一邊,陳修染打完電話,一進屋就看見床上隆起的一坨。 “睡了?” “還沒呢,看會兒手機。” 景初從被子里伸出手來,晃了晃手機。 “嗯,我去洗澡。” 放下手機,拿起早前準備好的換洗衣服,陳修染徑直進了浴室。門一關上,景初立馬探出頭來,不得不說,這個床套還帶著點男士香水味,清冽又好聞。 雖說心里七上八下,又忐忑又緊張,但疲憊跟困倦也是真的,聽著嘩啦啦的水聲,聞著淡淡的香水味,景初把自己蜷成一條煮熟了的蝦的模樣,很快就睡過去了。 陳修染出來,用毛巾擦著濕頭發,掃了一眼床上的人,早就睡沉了。 生怕擾醒她,陳修染沒用吹風機,拿著毛巾往屋外走去。早前郭曉打來電話,一方面說起醫院的事情,關于那個棘手的病人如今已經出院休養,事實上,最穩妥的方式是留院觀察一段時間,但家屬表示已經付不起醫藥費,所以回家了。另一方面,郝子義來過醫院,當然,撲空了。 聽郭曉話里的意思,她似乎是專門來這一趟,還約了有空一起吃飯喝咖啡。當然,郭曉并沒有什么興趣。 “算了,小事,既然你都跟妹子一起出去玩了,開開心心最重要,不要被一些無所謂的人影響了心情。” 是啊,已經是無所謂了。 夜已沉,人也安睡,看上去是在同一個世界里,有的人還在看星星,有的人已進入夢想,有的人還抱緊過去不放,都是路過人間卻活得各有不同,總歸一句話,何必為難自己。 景初睡得很沉,原先抱緊被子就著一個姿勢睡在一邊,很快翻身尋著熱源滾到了陳修染身邊。 胳膊突然被人一把抱住,陳修染嚇了一跳,睜開眼就看見睡在自己身邊的景初,本是抱著被子的手換成抱著他。 難怪這人一床的娃娃公仔,原來睡覺還跟小孩子一樣。 盡管不適應這個姿勢,陳修染還是沒有吵醒景初,幫她拉高被子后便閉眼睡覺,直到第二天醒來,半邊手臂都麻了。 “咝……” 陳修染沒想到會麻得使不上一絲力氣,屏著呼吸把手抽出來,揉了揉。 景初翻身又睡過去,一點醒來的意思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誰昨天信誓旦旦說,出來玩,她是絕對不會睡懶覺,每天都會早起然后快速收拾好出門玩的。 照顧著她多睡幾分鐘,陳修染先起床洗漱,等到換好衣服,才把人叫醒。 “景初,再不起床客棧的早餐可就沒得吃了。”用早餐來叫醒,效果果然非同一般。 “早……” 景初伸著懶腰,艱難爬起身,見陳修染已經穿戴完畢,嚇了一跳,著急忙慌找來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 “呼,還好。” “客棧早餐提供到九點半,你要加快動作了。” “好。” 云南的風景,似乎很少受到季節的影響而發生變化。 北方早早就換上大衣,每天早晨在被窩里跟著上班鬧鈴做斗爭,不得已掙扎起床,還發抖感嘆一句真冷。南方從短袖到毛衣只需要一陣冷空氣的助攻,關于秋天該穿什么,從來都不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來之前,景初還擔心會不會看不到什么好看的風景,畢竟天氣漸漸變冷了,事實證明,她也是白操心。 云南的陽光依舊溫暖,天空依舊蔚藍,古鎮依舊悠閑。 “真想在這里度過我的下半輩子。” 吃完早餐走出門,張開雙手擁抱新的一天,呼吸到新鮮空氣,景初只覺得整個人都很愜意舒服,情不自禁地吐露內心想法。 “那是不可能的了。”陳修染果斷戳破景初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泡泡,“我要回白城上班,你也得跟著我一起回去。” 景初一臉委屈。 “當然,老了以后可以考慮搬過來住,只要它的環境還像今天這樣,沒有被破壞。” 那時計劃里有我嗎? 景初不敢問。 對于這個未來的話題,她有些心動。 在云南的第一程,陳修染和景初選擇了瀘沽湖,往常旅游路線里,多數人會把它放在比較靠后的位置,不是先把大理古城給逛完,就是先去趟香格里拉。 但他們不約而同都選擇瀘沽湖為首站,倒是出乎景初的意料。 “我是因為喜歡這里的湖水跟藍天,你呢?” “慢生活。” 城市里的生活節奏太快,從進醫院那一秒起仿佛就有人在耳邊提醒你,陳醫生,快點,快點。進了手術室,偌大的顯示屏開始計算手術時間,一分又一秒。 像這種完全快節奏的生活,偶爾也會讓人產生疲憊。 “什么都不用去想,不用在乎時間,光是這么看著藍天白云,都覺得很舒服。” 景初帶了一本速寫本,找了個舒服的地兒坐下來,從包包里掏出畫筆跟橡皮,開始有板有眼地畫風景。 如果說這個季節的瀘沽湖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那一定是要提一提湖面上空飛來的候鳥,它們像是一群精靈,在這抹碧色里添了份雪白。 “小時候我媽媽讓我去學音樂,就給我報了個電子琴興趣班,好幾個小朋友擠在一間教室里彈琴,黑板上寫著我們各自的名字,旁邊還有小星星,誰彈得好,作業完成度高,得到老師表揚,誰就能獲得一顆小星星。你猜,我的小星星有多少?” 景初主動提起自己的童年,陳修染坐在一旁聽著,饒有興致。 “是最多的那一個?” “不不不,相反,是最少的那一個。” 景初轉過頭來看他:“如果是最多的話,我現在就不會在這里畫畫,而是在這里彈琴了。” 那會兒父母都是抱著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想法,向芳也不例外,她也希望景初能有一技之長,所以在家庭并不算是富裕的情況下給她報班練琴。結果倒好,景初非但老是沒有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上課的時候還總喜歡跟小朋友說話,一年下來,別人都能完整彈完好幾首曲子了,景初還磕磕絆絆,停留在只能彈練習曲的階段。 “我不喜歡彈琴,也很抗拒學音樂,到后來,我爸發現了我上學時美術課的作業全都是a+,而且老師也表示我在這方面很有天賦,那些卡通都臨摹得很漂亮。” “所以你是從那時候起,轉而學美術的。” “嗯。”景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會兒我媽沒少跟我爸生氣,覺得是他太縱容我了。” “挺好的。” 陳修染看著景初畫本上的線條,雖說畫畫的時候還在一邊聊天,但一點都沒有耽誤到她的進度。 湖面上有艘小船,船上除了船家以外還有三個旅人,他們手里都有面包片,撕碎往天空丟時,鳥兒會飛過來吃,并在周圍盤旋。 景初畫的,正是這個場景。 畫筆在紙張上沙沙作響,手執畫筆的人神情專注,旁邊坐著的人也不忘把這一幕記錄下來,情不自禁發了條朋友圈,沒有什么配圖文字,只有一個藍天的表情符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