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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園壩，顧名思義四周皆是菜地。

    這的確是白馬山上最大的一片菜地。而在菜地的東面，則有一片長約三百步，闊也有二百余步的空地。

    空地上什么也沒種，而是擺滿了刀槍劍戟，還有箭垛、馬樁，靠南則用石塊壘起了一座高臺。武松此時正立在臺上。

    此處正是白馬山的校場。

    望著臺下列隊而立的五百驍衛(wèi)營士卒，武松的思緒又回到了四個月前，黎縣邊的龍鳳鎮(zhèn)。

    龍鳳鎮(zhèn)一戰(zhàn)，堪稱武松離開六和寺之后最慘烈的一戰(zhàn)。

    面對金兵的大隊人馬，群雄依仗地形之利，在山間設(shè)伏，一舉救出了數(shù)千工匠。但戰(zhàn)況之兇險，也令武松至今心有余悸。

    事后，武松每每回憶起此戰(zhàn)時，對岳飛麾下的背嵬軍印象猶為深刻。

    在武松看來，此戰(zhàn)能險中求勝，除了事先的布陣安排和群雄的殊死拼殺之外，背嵬軍不動如山，動如雷霆的表現(xiàn)更是關(guān)鍵所在。

    此后和岳飛數(shù)次敘談，二人除了談?wù)撐涔χ猓渌梢苍蛟里w請教過兩軍交戰(zhàn)之事。岳飛曾言，江湖爭斗與兩軍交戰(zhàn)看似皆是以武力相爭，其實門道卻大為不同。

    “江湖之爭重于技，而兩軍之爭重于紀。”這正是岳飛之言。

    岳飛告訴武松，在江湖爭斗中，個人的武功高低足以決定勝負。但在雙軍交鋒時，人過一百，尋常的江湖高手便可忽略不計，人過一營，即使是絕頂高手，便如虎入狼群，而若是千軍萬馬交鋒，一人之能也只是滄海一粟而已......

    岳飛又言，兩軍交戰(zhàn)，固然是武力之爭，人數(shù)、武藝、士氣缺一不可，然而軍紀才是重中之重。

    昔日兵家之祖孫武就早有“令之以文，齊之以武”之論，而“齊之以武”正是以紀治軍，如此，縱千萬人也可為一人，而千萬人之力便可聚于一力。誰人可擋？

    如今，武松眼前是白馬山漢兵中最精銳的五百人，也是他夸下海口所要依仗的五百人。

    其實，臺下不止五百人。

    除了驍衛(wèi)營的五百士卒列隊而立之外，校場四周還圍滿了不少其他各營的士卒，或立或坐，皆是一副看戲的表情。

    原來，聽聞武松今日要親自操練驍衛(wèi)營將士，其他士卒皆聞訊趕來，就是想開開眼界，看看這位神人有何能耐。

    武松又掃了一眼臺下的士卒，號衣還算齊整，其中半數(shù)還披有鐵甲。不過士卒手中的兵器卻有些雜亂，樸刀、手刀、長槍皆有，還有人手里拿著鋼叉、鐵棍和斧頭......

    不過，這些眼下并不重要，數(shù)日之內(nèi)也不可能裝備齊整。重要的是，這些士卒能不能像一支真正的軍隊。

    “聽我將令！”武松終于開口了，聲如洪鐘，臺下眾兵士頓時皆是一怔，不由地挺直了腰板。

    “所有人，就地臥倒，須紋絲不動。”武松道，“擅動者，杖二十，私語者，杖二十！”

    這是一道有些奇怪的命令，可那五百士卒卻也不敢有違，紛紛就地臥倒。

    臥倒在地的人不敢說話，旁邊看熱鬧的士卒卻已是議論開了。

    “這是什么功夫？莫非趴在地上也是操練嗎？”

    “張二哥，我看這功夫當(dāng)屬你最高，讓你在榻上趴上整整一日，怕是也不在話下。”

    “哈哈哈......”

    “你個鳥人，休拿爺爺說笑，誰像你，輪到不用點卯時，日上三桿了還下了床。”

    “誒，張二哥，你這明顯就是心中妒忌了。人劉乙哥房里有娘子暖被窩，你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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