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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何童謠？”康王眉頭一皺。

    “這......下官不敢說。”汪伯彥回道。

    “為何不敢？”

    “歌中諸詞，多有對(duì)大王不敬之詞。”

    康王冷笑了一聲，“汪帥，這些所謂的童謠大多是假借預(yù)言之名，實(shí)則行蠱惑人心之事，前朝的太平歌詞、推背書之類蓋莫如此，你乃飽學(xué)之士，又何必在意。”

    “大王說的是，此等歌謠確是多是別有用心之輩編造之作，自然當(dāng)不得真。”汪伯彥道，“只是這首童謠的言語實(shí)在粗鄙，有冒犯天威之嫌。”

    “恕你無罪，你直管說來。”康王道。

    “是。”汪伯彥清了清嗓子，“歌中所唱只有四句，乃是：龍生九子，九子非龍，龍翔九天，狼奔北戎。”

    康王聽罷，面色大變。他一拳砸在了案幾上，震得案上的茶盞茶湯四濺。“這些亂民賊子，好大的膽。”

    “大王息怒，此等賤民之言豈可當(dāng)真，不過是信口胡說罷了。”汪伯彥道，“居然敢將大王與北胡相提并論，當(dāng)真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汪伯彥忙著低頭回話，沒有看清康王的臉色已是難看之極。

    他又如何知道，這首童謠真正觸怒康王的原因：狼奔北戎，這幾乎已經(jīng)是在明示康王乃是契丹胡人之后了。

    康王在屋內(nèi)來回走著，他在壓制著自己的怒火，也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登基大禮近在眼前，此時(shí)切不可亂了方寸，否則很可能前功盡棄。

    “汪帥，你說此童謠已在城中傳遍，那可知道是從何而來？”康王停下了腳步，問道。

    “傳唱者多是些乞丐，也有些無知的孩童。”汪伯彥小心翼翼地回道。

    “乞丐......”康王沉思了片刻，“汪帥，汪學(xué)士，本王就將此事交與你去查辦，務(wù)必要查出其幕后之人。”

    “下官遵命。”汪伯彥其實(shí)來之前就想好了，最好要討得這查辦的差事。

    一則，能辦好此事無疑向康王表忠的絕佳機(jī)會(huì)，尤其是在登基大禮近在眼前之際。二則，這登基之前，應(yīng)天府上下看似一片忙碌，但汪伯彥實(shí)則卻無事可做，存在感越來越差。

    尤其是黃潛善到來之后，汪伯彥明顯感到了危脅。因?yàn)樗l(fā)現(xiàn)，這位徽猷閣待制，河間府黃知府，其溜須拍馬、阿諛逢迎、揣摩上意的本事絲毫不亞于自己。如今他已官至兵馬副帥，直接威脅到自己的位置。

    更要緊的是，黃潛善最近還立了次大功，張邦昌在汴京稱帝之事，就是首先由黃潛善通報(bào)給康王的。

    眼下，康王即將登上大寶，成為大宋新的天子。而一直跟隨康王的這些近臣們自然要論功行賞，成為新一代的股肱之臣。這其中，最耀眼的位置莫過于相位，而最熱門的人選也正是汪伯彥和黃潛善二人。

    因此，對(duì)于汪伯彥而言，能得到這份差事，一旦辦成，無疑是大功一件。

    “汪帥且莫急。”正當(dāng)汪伯彥準(zhǔn)備告退時(shí)，康王又叫住了他。

    “大王還有何示下？”汪伯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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