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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王都知顫顫微微道，“汴京外城已破，這詔書金人自然是看過，不然我如何出得了汴京？”

    “大王。”宗澤轉(zhuǎn)回身來，向趙杦拱手道：“如此便明了了，王都知所傳之詔是假，那黃絹詔書才是真。”

    “宗大人何出此言？”趙杦問道。

    “大王，官家既然知道此詔要讓金人過目，又豈能說出真話？此詔只不過是為瞞住金人耳目而已，那蠟丸所封之詔才是官家真實(shí)想法。此乃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

    “宗大人所言極是。”一旁的趙不封也上前說道，“如今汴京內(nèi)城尚在，金賊雖戰(zhàn)據(jù)外城，卻一時難再進(jìn)擊，故而假圣旨之名，以此既能廢我勤王之師，亦能騙得大王自投羅網(wǎng)，此詔絕不可信啊！”

    見趙杦依然在猶豫，趙不封接著道：“此詔雖亦是官家親筆，還有各省同屬，這恰恰說明是官家欲蓋彌彰的無奈之舉。”

    “何以見得？”趙杦問道。

    “大王久居宮城，皇詔當(dāng)不陌生。難道就不覺得這封詔書有些古怪嗎？”趙不封接著道。

    “何處古怪？”

    “既然詔書上已有中書省簽章，執(zhí)筆草詔的就當(dāng)是中書舍人，又如何會是官家御筆親書呢？”

    趙不封此言也讓趙杦心里格登一下。是呀，這么大個破綻自己怎么沒能看出來呢？這官家親筆寫的詔書其實(shí)少之又少，而如此正式的圣旨更是從未見過官家自己執(zhí)筆的。

    “可見，此詔乃官家親筆不假，但下官以為，官家正是言不由心，才故意露出破綻，以瞞過金人，卻又能提醒大王。”趙不封揮著道。

    趙杦又仔細(xì)地看了看那道玉軸蠟箋黃紙的詔書，上面寫著：朕紹膺駿命：五運(yùn)更始，三正迭代。朕受禪而繼大統(tǒng)，歷時載余，然元?dú)庹乇伲瑯渲跃忻缓悖鶕砦┑?.....

    如此正式的詔書的確不可能是官家自己執(zhí)筆寫的。

    “那這黃絹詔書就確定可信嗎？”趙杦又問道。

    “大王你難道忘了，那封你為兵馬大元帥的密詔不也是一塊黃絹嗎？”宗澤立即回道。

    聞聽此言，趙杦心里不由一驚，心道，是啊，若我不信這封黃絹詔，那前面那封黃絹詔豈不是也不能信，那我這兵馬大元帥豈不是成了假的？

    “宗大人所言也有道理。”趙杦道，“只是這黃絹詔必竟來歷不明，也頗為可疑。”

    “大王，官家如今身陷重圍，要想送出詔書必然不能循常理，遵常規(guī)，必是以非常手段，差遣非常之人。這恰恰說明官家盼勤王之師如久旱盼甘霖。正如昔日漢獻(xiàn)帝以衣帶傳詔，征討國賊，所謂禮法程序，又豈能周全。”宗澤道，“還請大王即刻起兵，入衛(wèi)京師，以解圣上之危，以扶社稷，以救黎民。”

    “請大王起兵，解救圣上。”趙不封也附和道。

    趙杦也有些心動了。

    自從樹起兵馬大元帥的帥旗，這些日子以來，各地兵馬紛紛來投，如今相州一地已聚集了近十萬兵馬。倘若自己一直按兵不動，必給人留下話柄，也難以收服人心。一旦失了人心，自己這兵馬大元帥怕遲早成了擺設(shè)。

    其實(shí)，趙杦雖然一時也難辨詔書真假，但他也早打定了主意，這奉詔回京的事自己絕不會干，因?yàn)檫@簡直就是找死。

    不過，趙杦發(fā)現(xiàn)汪伯彥一直沒說話。他也有意無意地看了汪伯彥一眼。

    “大王，下官以為此事不可草率。”汪伯彥立即心領(lǐng)神會，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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