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徐沂走過去,微微彎了彎腰,拍了下她后腦勺:“怎么在這發起呆了,廚房里你熬的粥都煳了。” 褚恬像是被這一聲驚著了,驚慌失措地回過頭看他,結果不小心把抽屜給推了回去,夾住了她自己的手。褚恬趕緊把手抽了出來,可仍然疼得齜牙咧嘴。 徐沂蹙眉,見過笨的,沒見過比他老婆更笨的。粥煳了不說,還自己把自己的指頭給夾住。他半蹲下,牽過她的手指,輕輕吹了吹,又握在掌心里。 “今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沒事。”褚恬咕噥道。 這話徐沂決計不信,可她不愿意說,他也就不會勉強。 “粥煳了,得重新做點晚飯,想吃什么?” “我不餓。”她隨口就答,一抬頭見徐沂盯著她看,便改口道,“隨便做點吧,我不挑。” 徐沂捏捏她的臉,扶她起來,脫掉外套就進了廚房。看著徐沂忙碌的身影,再看看自己被夾紅的手指頭,褚恬有一點點沮喪。 吃過晚飯,褚恬主動要求刷碗,被徐沂拒絕了,他怕她一會兒不注意把碗全給他摔了。褚恬惱羞成怒了:“我哪兒有那么笨!” “你不笨,就是手和腦有些不協調,手總是比腦子快一步。” 這還不是說她笨!褚恬生氣了,從后面抱著徐沂的腰使勁蹭。徐沂被她鬧得沒辦法了,滿手都是洗潔精也沒法碰她,只好低頭親了親她側臉:“先讓我把活干完,行不行?” “不行。”褚恬鉆進他懷里,囁嚅道。 他忍不住笑了,正思忖著怎么哄她松手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徐沂正好趁機轉手:“快去接電話。” 褚恬微嘟了下嘴,松開了他。 電話是褚冬梅打來的,她已經知道趙小晶懷孕的消息了。褚恬微怔,她實在沒料到小姑這么快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褚冬梅聲淚俱下地在電話里問她怎么辦,褚恬只覺得腦子現在一團亂麻。 在褚冬梅怒其不爭的罵聲中,褚恬掛斷了電話,聽著聽筒里傳來的短促的嘟嘟聲,她剛剛好轉一點的情緒又陷入了谷底,有些失神地透過陽臺的窗戶望著前方。 徐沂收拾完,回到客廳,就發現褚恬正曲著腿,蹲坐在沙發上發呆。他走過去,輕輕碰了碰她,問:“誰打過來的電話?” “小姑。”褚恬說,“我的小姑。” 之前在四川的時候,徐沂跟褚冬梅有過一面之緣,所以褚恬這么一提,他也就想起來了。 “小姑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褚恬說著,別過臉。 徐沂覺得奇怪,又問了一遍:“沒說什么你怎么不敢看我?” 褚恬沒吭聲,也沒動。 徐沂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恬恬,把頭轉過來。” 褚恬覺得他管得真寬,不甚耐煩地用胳膊把他的手揮開:“哎呀,你煩不煩!” 剛還被老婆纏著鬧的徐某人不太相信剛剛自己這是被嫌棄了,他想了想,問:“是——遇到什么事了?” 褚恬哪里好意思把褚屹山那點破事告訴徐沂,她佯裝生氣地說:“什么事也沒有,就想自己安靜地蹲一會兒。” 徐沂被她逗樂了。相處這么久,他也看明白褚恬了,平時看上去是個元氣十足、明朗動人的姑娘,一有煩心事就全擱臉上了,壓根兒藏不住。這個時候旁人要是敢多問幾句,她絕對就變成點火的炮仗了。 “也好,想蹲就蹲著吧,腿要是麻了,就放下來歇會兒。” 徐沂說得一本正經又云淡風輕,可褚恬一聽就知道他是在逗她了,根本忍不住了,回過頭就開始撓他。徐沂忍不住笑了出聲,任她鬧了一會兒,才將她虛抱住,聲音中猶帶著一絲笑意:“那你說讓我怎么辦?問你什么事,你又不跟我說。”他撩開她有些凌亂的長發,直視著她的眼睛,“撓也撓了,現在能告訴我是怎么回事了嗎?” 褚恬實際上也很想找徐沂求安慰,可這事實在是太難以啟齒了。對視片刻,敵不過他眼中的堅持,褚恬有些沮喪地把腦袋把他肩膀上一歪,悶聲道:“我爸跟我媽離婚之后,又找了個女的結婚,這事你知道吧?現在那女的懷孕了,看起來看估計快生了,肚子很大。” 原來是因為這個。 徐沂沉吟片刻,說:“他們兩位結婚也有一段日子了,所以懷孕生子也是件正常的事。” “可那女的根本就是個小三,一輩子的小三,難不成領個結婚證還真把自己當正室了?光明正大生孩子去了?”褚恬無比氣憤地說。 徐沂當然明白褚恬的心情,可那兩位現在畢竟是合法夫妻,生孩子天經地義,他們有什么立場去反對。褚恬恐怕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心情才如此苦悶。想了想,他說:“恬恬,這件事我們沒法管。你再怎么難以接受,那孩子也是爸爸和趙小晶的,我們無權干涉。明白嗎?”多年的教養,徐沂還是不能跟褚恬一樣,稱呼趙小晶為“那女的”。 徐沂的話句句在理,褚恬無法反駁,可心里莫名地覺得堵得慌,半晌,她丟出一句話:“她那種女人,誰知道肚子里懷的孩子是不是老頭子的?” 徐沂只當她是賭氣了,可褚恬說完這句話,腦子卻突然變得警醒了。她看著徐沂,說道:“說不定真有這個可能!” 徐沂神情嚴肅了幾分:“不要亂猜,這話不能亂說。” 褚恬當然知道不能平白冤枉一個人,她是想起來今天白天看到的陪同趙小晶一起去總院的那個人。之前在車里她一直沒看清楚,后來下了車又震驚于趙小晶懷孕這件事,現在她腦子清醒一些了,才想起來那個人。那是一個男人,雖然只看到一個背影,但那高大的身形讓她明白,這人絕對不會是褚屹山,因為這老頭子平生一大恨就是他矮胖的身材。 那男人跟趙小晶是什么關系?為什么會陪同她上醫院,還有說有笑的? 褚恬越發覺得這件事可疑了,她看了徐沂一眼,拿過電話,跑到陽臺上,準備給褚冬梅打電話。 看著褚恬的背影,徐沂一顆心沉了下去。他隱隱覺得不能讓褚恬攪和到這件事當中,否則,以她的性格,極有可能會出事。 褚恬打算跟趙小晶見一面。 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她的心情有些矛盾。對于褚屹山這個人,她其實早就死心了,也暗自決定他的任何事都跟自己無關。同時她也十分贊同徐沂的話,他們沒有立場去管這件事。道理擺在那里,一切也都清清楚楚,可一想起來,她心里還是有些硌硬。 然而,難受歸難受,昨天從醫院回來,大半天的時間讓她想明白了,這件事已然發生,她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除非,那孩子不是褚屹山的。 這個可能性,褚恬之前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設想的。在她看來,褚屹山對趙小晶幾乎是有求必應,出手大方,他寵起這個女人來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而且褚屹山雖然身材算不上高大魁梧,但五官周正,尤其是一雙眼睛,長年在生意場上磨煉下來,深邃精明,襯得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真要說起來,他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年紀大了一點。 褚恬仔細回想了昨天見到的陪同在趙小晶身邊的那個男人,僅從穿著打扮和背影身形來看,他確實應該比褚屹山要年輕許多。而且從兩個人相處的方式來看,一路有說有笑,又是陪著來做產檢的,絕對不像是剛認識的。這么一想,褚恬心中的疑慮又加深了一層。不過,她又從不擅長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別人,所以思來想去,她還是打算先跟趙小晶見一面再說。 出乎褚恬的意料,在她還糾結著見了面要跟趙小晶說些什么的時候,這個女人倒先給她打來了電話。 褚恬從未將她的電話號碼存在手機里,可看著屏幕上跳躍的一組數字,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抿了抿唇,她滑動接聽。 “喲,還真通了。”趙小晶嬌俏的聲音透過聽筒清晰地傳了過來,“我還以為你不會接我電話呢。” “你有什么事?”褚恬懶得跟她多寒暄。 “沒什么事,就是想說我現在也在b市了,如果有空的話,我們見一面怎么樣?” “我為什么要見你?”并非拿喬,褚恬實在好奇她為何主動提議要跟她見面。 趙小晶哧的笑一聲:“別逗了,褚冬梅不是跑你那里告狀了嗎?我就不信你現在還不知道老頭子在b市給我買了套房子!” “我知道了又怎么樣?你跟我見面莫非就是因為這點事?”褚恬覺得好笑,她實際并不把那套房子放在眼里的,微斜身子,她看著窗外道,“老頭子有的是錢,他想給你買什么跟我半點關系也沒有。” “我就知道你不會在乎。”趙小晶冷呵一聲,繼而又說,“所以我找你,當然還是因為有別的事。” 恐怕,就是孩子的事吧?放在以前,褚恬直接就撂電話了,可這次不行。不過她也沒很快就答應下來,沉默了約半分鐘,她問道:“在哪兒見面?” “我一會兒把地址發給你。”趙小晶語氣輕快地說。 掛了電話沒多久,趙小晶的短信就發過來了,她將見面的地點定在了她現在所住小區附近的一家咖啡廳。看著這個地址,褚恬忍不住冷笑了下。 如果是別人,她或許會考慮是因為肚子大了,出行不便才選擇離家近的地方。可趙小晶這么做,她絕對有理由懷疑她是想炫耀她那新買的房子! 簡單收拾了下,褚恬出了門。她打車前去,剛坐上車的時候,徐沂的電話就過來了,褚恬猶豫了下,還是接了。電話那頭徐沂的嗓音有些沙啞,大約是訓練太累的緣故,他打電話過來說今晚會早些回家,問她想晚餐想吃些什么。 褚恬因為心里有事,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徐沂聽出來了,便問她:“你在哪兒?在外面?” 褚恬啊一聲,含糊地答:“出去一趟,見個人,今晚大概會稍微晚一點回家。” 然而徐沂又是多聰明的一個人,直接就問:“去見誰?趙小晶?” 褚恬瞞不了他,就干脆地答:“是啊,就是她。” “褚恬,你——”徐沂有些無奈了,叫了她名字,又不知道要說她什么好。 褚恬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小聲為自己解釋:“我沒想怎么樣,就是去跟她見一面,而且是她先打電話來找我的。好啦,你放心,不會有事!” 保證完,她立馬掛了電話,心有戚戚地好像徐沂會從電話里直接跳出來抓她回家一樣。 二十分鐘后,她準時抵達咖啡廳。從窗子外向里望去,她看見趙小晶已經早到了,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喝東西,身子被椅子包裹住,所以乍一看完全看不出來懷孕的樣子。不過褚恬跟她針鋒相對這么久,早就明白她那點小心機了,無非就是想等她走進去,親眼看見的時候,給她個大大的“驚喜”,因為趙小晶怎么也想不到,她已經知道了她懷孕這件事。 跟趙小晶對視一眼,褚恬無視她裝出來的一臉高貴大方,付了車費,轉身走向咖啡廳。 推開咖啡廳的旋轉門,褚恬踩著小高跟,慢悠悠地向趙小晶走過去。趙小晶也兩眼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走過來,忽而微微一笑,看著她說:“我記得你結婚前不是還有個車子,怎么現在出門反倒要打出租了?” 褚恬拉開椅子坐下,問侍應生要了杯摩卡之后,才不緊不慢地回答趙小晶:“懶得開。”實際上是徐沂嫌她車技不好,不讓她出門隨便開,尤其是到鬧市區。 趙小晶笑了下,輕啜了口牛奶:“其實開車也沒什么好,每個月光油錢也是一筆負擔。你現在跟你爸爸賭氣,不肯拿家里的錢,那能花的可不就是你跟你老公的錢了?你們一個白領一個軍人的……”她說著又喝了口牛奶,雖是一副照顧褚恬臉面欲言又止的樣子,但話里的諷刺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褚恬并不在意,她回望過去:“你找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事?” 碰了個軟釘子,趙小晶化了淡妝的臉有些不自在:“當然不是。”她說著,裝作不經意地挪開了原本擋在前面的包,因八個月身孕而隆起的肚子顯了出來。 褚恬看見了,端起咖啡杯的雙手頓在了那里,雙目微動。在外人看來,那是極力克制后的驚訝。 趙小晶有些得意地瞟她一眼,輕輕撫了撫肚皮,道:“難不成你爸爸沒告訴你?我懷孕了,八個月。” 褚恬的吃驚并非全是裝出來的,她那天在醫院的停車場只是匆匆一瞥,并未看得太清楚。現在隔著一張圓桌,她親眼看著她挺起肚子,才發現原來已經有這么大了。沉默片刻,她再次將咖啡送入口中,喝了幾口,才說:“怎么,你想聽我恭喜你?” 趙小晶看著褚恬一下子喝了半杯的咖啡,心里暗喜,她就知道,別看這姑娘表面上裝得如何淡定,但內心絕對是暗潮洶涌一般上下起伏著。她壓住唇邊漾起的笑意,輕聲說:“這我倒不指望了,我就是想說呢,老頭子現在年紀慢慢大了,再過了七八年就六十歲了。人一老了,就盼望著回歸家庭,你別看現在孩子還在我肚子里,可老頭子已經盤算著等他稍稍長大一些帶他去哪兒玩了呢。不過,老頭子心里還是有個遺憾的,那就是你。” 這么說著,她突然隔著桌子伸過手來,握住了褚恬的手:“所以恬恬,我們能不能和解了,讓你爸爸也能享一享完整的天倫之樂?” 褚恬被她這動作驚了一下,繼而又覺得十分可笑。不過,她沒急著甩開趙小晶的手,而是緩緩地問:“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一個小三上位的婊子,在這里跟我講家庭、講天倫之樂?” “你——”趙小晶的臉一下子僵住了。 褚恬收回手,喝了口咖啡壓了壓驚,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諷刺:“我真想不到你臉皮能厚到這地步,趙小晶,你平時想起來自己做的事就不怕遭報應嗎?至于老頭子,他現在想起來回歸家庭了?他早干嗎去了?再說了,你不是懷了他的種嗎,我勸你還是安安分分地生下來,到時候孩子承歡膝下,老頭子一個高興說不定就又賞給你一套房子一輛車子,你也好出去顯擺。難不成,你還真打算當賢妻良母了?別逗了,捫心自問下,你骨子里有能當良家婦女的基因嗎?” “褚恬!”趙小晶怒了,但還是克制住沒發脾氣,“我勸你別把話說得那么絕,怎么說我現在也是你父親的合法妻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父親的親生孩子,這是你無法改變的事實!” 褚恬抬眼看她:“你確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褚屹山的?” 趙小晶皺眉:“你什么意思?” 褚恬也懶得跟她繞彎子了:“如果真是他的孩子,怎么你做個產檢,還要一個外人陪著?” 趙小晶愣了下,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心虛,可面對褚恬的質問,她還是頗為理直氣壯地答:“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到的,我只能說,那是我在b市的一個朋友,他看我一個孕婦大著肚子出行不方便,來幫個忙。” “哦?那這個朋友,老頭子認不認識呢?” 趙小晶語一塞,再開口時有些惱羞成怒:“他認不認識有什么關系?我長這么大,還不能有點自己的朋友了?”說著,她看褚恬的眼光有些變了,“你既然懷疑這孩子的父親,那就等他生出來,做個親子鑒定好了。” 褚恬仔細打量著趙小晶的表情,雖然她提及那個男人的時候有一絲慌亂,可是說起孩子的時候,卻是相當篤定的。由此看來,不管她跟那男人有什么茍且,這個孩子應該是褚屹山的。不過,褚恬還是不能夠完全放心。 “那就做一個好了,反正老頭子也不在乎那點錢。” “是不差錢。”趙小晶笑了一聲,“不過就是不知道老頭子愿意不愿意,不瞞你說,他對我肚子里這胎可是寄予了很大的期望的,畢竟是他頭一個兒子。他都能為了孩子拋棄結發之妻了,要是讓他聽見的自己親生女兒質疑他兒子的時候,會作何感想?” 褚恬還是頭一次聽趙小晶提起她母親,而且還是以這種幸災樂禍,抑或是猖狂的語氣。耳邊嗡地響了一陣,她將手重重地撐在圓桌上,等到耳邊清靜了,才出口問:“你說什么?” 趙小晶一副“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的表情:“怎么,你還不知道?你以為老頭子為什么會拋棄你媽媽,轉而來娶我?是,他當時是出軌了,可卻沒想過真的離婚。若不是你媽媽發現了,主動且態度強硬地要離,恐怕他能耗到她過世。” “不許你提我媽。”褚恬難以忍受她這么輕描淡寫地提起母親的離世。 趙小晶笑了一聲,全然不顧她的警告繼續說:“你生什么氣?即便是你媽媽過世了,老頭子也不一定會娶我。如果不是我懷了孩子,說不定到現在依舊沒名沒分。” 褚恬冷眼看她:“閉嘴!” 然而趙小晶卻打定主意來刺激她:“我懷了孕之后,老頭子也并不是立刻就想跟我領證,只是擺了頓酒宴慶祝了一下而已,根本沒請多少人。也是查出我這胎是個兒子后,他才重視起來,領證,送房送車,跟外面一切女人都斷絕了關系,天天回家當二十四孝老公。我就問你一句,他這樣對待過你媽媽嗎?” 褚恬不說話,她的沉默讓趙小晶更得意了:“沒有過吧?” 褚恬聽不進去了,起身就要走,慌亂中包掉了下去,她連忙彎腰去撿。趙小晶扶著腰站起,簡直悠然自得地欣賞著她的驚慌失措:“所以我跟你說,褚恬,你怪不了我,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就怪你媽媽生不下來兒子,籠絡不了老頭子的心!” 她說得痛快,可下一秒就迎頭被潑了一杯咖啡。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