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電話的手慢慢垂下,她站立在窗前久久未動,直到胃里開始難受,才想起還沒吃早餐。 走到廚房,做了兩份吞拿魚三明治,她走到一號敲了敲門,是顧言諾的房間,她自己住五號。 “等一下!”言諾在里面急匆匆地叫,一陣碰撞聲后,她打開一個門縫探出頭來看,冷歡一把將門推開,“躲什么?我又不是沒看過你身體,吃早餐啦!” 小床上緩緩坐起一個人,身材挺拔,冷歡看著還睡眼惺忪的章程和一臉窘迫的顧言諾,先是一愣,隨即嘿嘿笑道:“對不起,對不起……” 她把三明治塞進顧言諾手里,轉身就逃,走出幾步又折回,把手里另一份三明治也遞了過去:“你們慢慢吃。” 再打開冰箱,只剩下幾盒酸奶。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連老天都不眷顧她這個孤家寡人。 冰涼的酸奶入口,一路往下,五臟六腑都像結了冰。 丟了空盒,她爬到床上抱住膝蓋,把身體緊緊地蜷起來。入鼻是熟悉的氣息,清淡卻有無孔不入的霸道,寬大的毛衣把她整個人包圍起來,讓她有了一些溫暖的錯覺。 想起她換衣服時他背過去的身影―這個男人,總是叫人難以捉摸。前一刻明明感覺他在靠近,下一秒卻又完全疏離。如果說自己真的不在乎他對那個吻的態度,那是自欺欺人。 這一顆心,交與不交都是在半空中懸蕩,那一個不知分寸的吻,是個預謀的賭注,輸了縱然心傷,贏了也依舊忐忑。 日子像水一般流淌,平靜無瀾。漸漸地,她已經不會再失手打壞杯子,已經可以牢記所有酒水的名字和成分,已經不再需要有個人站在旁邊說要做什么、看我每種用多少分量。 開始覺得自己像《等待戈多》里的兩個流浪漢,明明處在等待的過程中,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在永恒的無望中去尋找未知的希望。只知道,似乎有好幾天都沒有看見那個人,他像是忽然人間蒸發了一樣,又或者只是刻意回避。那個早晨他送她走的時候,她知道了他不用走大門也能進這個賭場。 監控室里,葉聽風盯著眼前的屏幕,沉默不語。手按上鍵盤,那個嬌小的身影慢慢放大,直到一張精致的容顏清晰地呈現。 閑下來的時候,她保持完美的站姿、畢恭畢敬的態度、禮貌周到的微笑,但細細一看,就能發現她處在失神的狀態中,目光沒有焦距。 這個小女人比他想象中聰明,他給了她一個定義模糊的機會,她沒有放棄,卻也沒有全然挑露自己的心思,只是留有余地地試探。 他明白,她在等他的回應,可他有足夠的耐心跟她耗下去。 這一場游戲會比他預料中有趣。 他也會等,等她先沉不住氣,當然,偶爾也要給點甜頭逗弄一下他的小獵物。 “歡,”詹森喚她,“老板要兩杯黑咖啡到經理室,你能幫我送過去嗎?” 握著水杯的手輕顫了一下,她微笑著點頭。 深褐色的液體從咖啡機中流出來,在白瓷杯中蕩起一圈圈漣漪,她目不轉睛地盯住那水紋,心里蕩漾的,是昨晚電影里聽到的幾句話: wefeeltoomuch,hurttoomuch,alltoosoonwedie. butwedohavethechanceoflove. whybeafraidoftomorrowwhentodayisallweha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