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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拍不出它的好看,可又實在想要分享給你-《別動我家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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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甜甜小聲地湊近程柔耳邊:“你寒假干嗎呀?”

    程柔看著臺上與眾學生斗智斗勇的張印,笑了笑:“可能得回趟津沽吧。”

    周甜甜瞬間蔫了:“那我不能找你玩了?”

    “春節之后我就回來了,到時候我給你發信息。”

    周甜甜眼睛亮亮的,點點頭,小聲地讓程柔放假期間要跟她通視頻,還說她沒看過津沽的大雪,讓程柔給她拍照片,程柔一一應下。

    “還有啊,我寒假作業肯定很多不會,你到時候回來要借我,不然我得煩死了。”

    “甜甜。”

    程柔突然喊了一句,周甜甜一臉疑惑地抬起頭。

    “我會想你的。”

    周甜甜愣了愣,突然一巴掌捂住自己的臉:“造孽啊,今生恨為女兒身。”

    張印不知道說了句什么,教室里又是一陣歡聲笑語。

    程柔支著腦袋突然想,很久很久之后,她還會記得這一天嗎?記得這平淡無奇的一天,一群人坐在不大的教室里,因為即將到來的考試惶惶不安,又因為一句話笑得前仰后合。

    這時,窗外的冬天還未過去,但春光的影子已經在悄無聲息地來臨,像無數個期盼已久的天明。

    下個春天,下下個春天……那之后也會記住嗎?

    一定會的。

    考試結束當天,程柔回原教室收拾放在講臺下面的幾本課本。整個校園都一片祥和,眾人一蹦一跳地歡呼雀躍,低頭討論寒假去哪里玩。周甜甜的爸媽來接她去吃飯,她膩膩歪歪地抱了抱程柔后就消失無蹤了。程柔走出教室時,看見靠在走廊上的徐燃。

    “你怎么在這兒?”程柔問。

    徐燃把嘴里咬著的棒棒糖移到一邊,頂著脹鼓鼓的臉頰道:“等你回家啊。”

    許舒亭從教室里跑出來,路過程柔時和她揮了揮手。

    溫思嶼緊隨其后,一把揪住許舒亭的發尾,習慣性地對著許舒亭說了一句:“明天見。”

    許舒亭怒不可遏,大吼:“明天就寒假了,誰要和你明天見啊!”

    溫思嶼停在走廊上,表情有點呆。

    許舒亭氣得抬手整理頭發,頓了一下,突然回頭。

    “什么明天啊,明年見吧。”

    程柔沒忍住笑了一聲,徐燃突然停住腳,靠在走廊上不走了。

    程柔一臉莫名其妙:“你干嗎?”

    徐燃壓了壓往上翹起的嘴角,沒壓住,索性捏著糖柄笑:“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們是鄰居,我每天都能見你。”

    溫思嶼:“……”

    程柔:“……”

    溫思嶼沖程柔擺擺手,轉瞬就消失在樓梯口。徐燃還在一邊喋喋不休地逗弄程柔。

    “你寒假回津沽嗎?你要是回去,我就陪你一塊回去。”

    程柔眼都沒抬,徑直下樓梯。

    徐燃保持在距離她半步遠的位置,換了一個話題:“我爸過幾天估計要回家,你來我家吃飯吧!”

    “為什么?”

    “嘖,你都見過陳北洺他媽了,見我爸為什么需要理由?”

    程柔啞口無言,走到樓梯平臺處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徐燃毫無察覺地走到對方前面,嘴里咬著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問:“你們班都不換座位的嗎?我覺得你那個位置前有狼后有虎,不太吉利,不如……”

    徐燃“不如”后面的話還未出口,防不勝防地被程柔推了一把,背脊輕輕磕在墻上,他瞬間渾身緊繃,瞪大的雙眼里藏著越來越靠近的程柔。

    程柔伸手抓住他的衣領,踮腳湊近他聞了聞。

    “你抽煙了?”

    徐燃喉間滾了滾,程柔離他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對方唇齒間呼出的熱氣像火星子落在他得耳垂處,讓他整個人冒火似的燒起來。

    “我……”

    聲音低沉又喑啞,他瞬間說不下去。

    程柔松開手,往后退了一步:“你不是答應徐奶奶不抽煙了嗎?下次要是再讓我發現,我就告……”

    徐燃突然一聲不吭地蹲在地上。

    程柔嚇了一跳,沒顧上放狠話。

    “你怎么了?”

    徐燃一只手捏著糖柄架在膝蓋上,一只手捂住臉,聲音悶悶地從喉間溢出來。

    “我走不動了,你讓我緩緩。”

    3)

    程柔一直覺得自己本質上是一個又悶又無趣的人,連朋友圈都帶著濃厚的老干部氣息。她鮮少發自己的狀態,大多數是轉發的文章和歌曲分享。她百無聊賴地翻著朋友圈,看到周甜甜發了最新一條狀態,是周甜甜站在娃娃機前面的自拍,后面隱隱露出半個腦袋的林晏。

    津沽的冬天比秦淮更喧囂,程柔起身關上半開的窗戶,順勢坐在飄窗柔軟的棉墊上,室內有暖氣,她便只在腿上蓋著一張毯子,再拿起手機時便看到周甜甜發過來的信息。

    滿屏的“啊”字。

    這會兒臨近年關,廖慧慧和程尚彥都出去買年貨了,程瑩這會兒正在屋內睡午覺,整個房子異常寂靜。程柔索性給周甜甜彈了語音,周甜甜欣喜若狂地跟程柔說,早上他們一塊去游樂場玩了一圈,下午準備去看電影。

    “就你們倆?”程柔問。

    周甜甜的聲音往下壓了壓:“哪能啊,還有他們班的幾個同學,那個生物課代表也在,你能相信嗎?今天秦淮都五度了,她還穿著小裙子!是在下輸了。”

    程柔握著聽筒笑了笑,突然瞥見朦朧不清的窗戶上有白色的東西一晃而過,她推開窗戶,席卷而來的冷風中,白色的雪花撲簌簌地落下來,覆在地上。周甜甜沒聽見聲音,沖電話喊了幾句。

    “甜甜,我給你彈視頻!”程柔迫不及待地掛了語音,裹著一件羽絨服跑出陽臺,重新給周甜甜彈視頻。眼前的鵝毛大雪紛飛而下,周甜甜在視頻另一邊嗷嗷直叫,程柔伸出手承接到小小的雪花,把鏡頭往手心湊了湊。

    周甜甜笑著說,想去雪地里打滾,頓了一下,突然黏糊糊地問程柔想不想她。

    程柔把凍僵的手一把塞進口袋里:“想啊。”

    “嗯?什么?”

    程柔問:“信號不好嗎?”

    周甜甜那邊短暫的停頓后,才傳來她夾雜在電流里的聲音。

    “你說什么啊!我這邊聽不清!你大聲一點。”

    程柔無奈,嘴巴湊近聽筒的位置,拔高聲音道:“我說,我很想你!你到底聽沒聽見啊?”

    半秒后,電流雜音里隱隱傳來她的回音。

    回音?為什么會有回音?

    程柔拉遠手機,看清屏幕后渾身血液一僵,屏幕里神色各異的一群人同時望著她。

    程柔:“……”

    徐燃松開嘴里咬著的吸管,彎腰湊近鏡頭,他的眼睛像落著一片雪花,干凈又明亮,聲音卻放得很輕,帶著濃濃笑意。

    “聽見了。”

    他伸出食指碰了碰屏幕,程柔條件反射地往后一退,后知后覺地抬手掛斷視頻。她臉上一片火熱,退回屋里時恨不得沖去秦淮把周甜甜吊打一頓。

    周甜甜發來好幾條語音道歉,先說信號不好,后面又說是徐燃自己要求看視頻的。

    “而且,你剛看到了嗎?那一群花蝴蝶正在搭訕徐燃呢,你這幾句話,瞬間讓她們知難而退!你真是菩薩心腸!”

    程柔冷哼一聲:“要什么菩薩心腸,我是小肚雞腸。”

    手機一直在振動,程柔退出聊天框,看到徐燃發來的兩條短信。

    ——把圍巾圍上,別站在室外。

    ——今天是臘月廿四,你過完年什么時候回來?奶奶今天還說很想你。

    程柔確實很久沒見到徐奶奶,她心里一軟,手指按在屏幕上正想打字,就看到聊天框底下又跳出一行字。

    ——早點回來。

    程柔窩進鵝絨沙發里,拿著手機遲遲沒有回復,程瑩的房間隱隱有窸窣的聲響傳出來,大概是在穿衣起床。程柔的腦袋偏了偏,把半張臉塞進羽絨服的立領里,腦袋渾渾噩噩地想起一些事。

    剛放寒假時,徐江確實回了一趟秦淮,程柔和程瑩當時還未回津沽,被徐燃胡攪蠻纏拉著在他家吃了一頓飯。程柔見徐江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每一次見心里都會隱隱發怵,并非徐江長得兇神惡煞,而是他天生就是屬于不威自怒的人,一舉一動都讓程柔膽戰。

    當天飯后,徐燃陪著程瑩在陽臺看花,徐江知道程瑩喜歡花卉,特地帶回幾盆澳洲石斛蘭送給程瑩。程瑩喜上眉梢,戀戀不舍地一看再看,徐燃還和程瑩討要了一盆,說要自己養養看。阿姨在廚房清洗碗筷,整個客廳只剩程柔和徐江面對面坐著,程柔坐立不安地搓搓腿,每隔幾秒就往陽臺望過去。徐江慢條斯理地燙杯溫壺,斟了一杯茶遞給程柔,程柔誠惶誠恐地用雙手接過,小聲地說:“謝謝叔叔。”

    “我聽助理說,前陣子徐燃惹事住院那會兒,你也在場?”

    程柔心里一跳,窘迫地捧著茶杯道:“對不起,叔叔,那件事其實是我自己不小心,徐燃受傷也是因為我。”

    徐江一臉平靜地笑了笑:“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是怕徐燃沒個輕重,自己惹事不夠,還拖上你。”

    程柔下意識往陽臺看了眼,徐燃這會兒正蹲在地上和程瑩說話,臉上帶著少見的溫順。

    徐江掃了一眼,抬手繼續斟茶:“徐燃跟我不太親近,有什么事也不會同我說,跟他媽媽就更少了,我以前沒注意,這會兒想同他親近,可他已經不需要了。所以,你能幫叔叔一個忙嗎?”

    程柔看著對方,有點茫然:“我?”。

    “嗯,你幫我多看著他,我對他沒別的要求,就希望他別再惹事受傷,如果是你的話,他應該會聽的。”

    程柔干巴巴地扯扯嘴角:“其實我們很少在一塊,他也不一定會聽我的。”

    徐江的視線順著杯沿落在程柔身上,咽下一口熱茶后才笑道:“他當初可不是這樣跟我說的。”

    程柔摩挲杯壁的手指一頓,沒明白徐江的意思。

    “徐燃性子倔,開口讓我幫忙的次數少之又少。有一次他跟我借了一筆錢,后來硬是自己出去兼職分毫不差地還我。所以我記得很清楚,當時他給我打電話,指明要轉學去秦淮十三中。他雖不說,但我想應該與你有關。因為這件事,他才愿意心平氣和地同我坐在一塊吃飯,說到底,也是多虧了你。”

    程瑩拉開房門,鎖頭轉動的聲音驚醒了陷入回憶的程柔,程柔憑空一跳,莫名覺得慌張。

    程瑩把手上提著的暖水袋塞進程柔懷里,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頂:“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程柔搓了搓臉,答非所問:“奶奶,你和徐奶奶通過視頻了嗎?我聽說她已經回秦淮了。”

    “阿殊前幾天就和我說了,還催我趕緊過完年回去呢,不過你想多待幾天,奶奶就陪你一塊多住幾天。”

    其實程瑩并不喜歡待在津沽,她總嫌吵,沒事還念叨著秦淮屋外的幾盆花,而寒假初始就往這邊趕,不過是她怕程柔想念父母。

    程柔自知這一點,現下便搖搖腦袋,說:“我聽奶奶的。”

    上學時,課堂四十五分鐘總是很緩慢,但放假時,一眨眼就是一星期,程柔常常覺得自己像一個自由自在的廢物。但做廢物的感覺太好了,以至于她把寒假作業拖到除夕當天才完成。

    除夕當晚,程尚彥畫了一幅水彩的全家福要掛在餐廳的墻上。程柔擺放碗筷時,他便叫住程柔讓她看看位置是否合適,她點頭,他才開始上釘子把畫掛上。廖慧慧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可樂雞翅上桌,特地放在她的面前。

    程柔默不作聲,但內心里都能感受到他們在小心翼翼地親近她,說來奇怪,他們原本就是一家人,卻連親近都顯得刻意。她突然想起徐江的那一句:“我想要親近,但徐燃已經不需要了”。

    怎么可能不需要?家人的親近是無論多大年歲都渴望擁有的東西。

    “你才幾歲啊,怎么總是一臉苦大仇深的?”程桉突然從身后探出頭,伸出兩指掐了掐程柔的臉頰,“給哥哥笑一個。”

    程柔轉身雙手齊上,作勢要打對方,奈何被程桉長手壓住腦袋,愣是一拳都沒打中。

    程桉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但怕程柔真生他的氣,便松手從口袋里掏出紅包,討好地塞給程柔。

    “來,給你的。”

    程柔捏著厚厚的紅包,陷入沉思。

    程桉是把他的整個小金庫都搬進去送她了嗎?

    程柔一臉震驚地轉頭看程桉,程桉退后兩步,笑著伸手在頭頂比心。

    “新年快樂,哥哥愛你哦。”

    程柔:“……”

    她怎么感覺程桉自從參加完家長會之后,整個人都不太正常?

    程柔原計劃是晚飯后同家人一塊看春節聯歡晚會,但遭到程桉的嚴重反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愣是把她拖到廣場上看煙花表演和雜技表演,后面一塊去吃了夜宵才回家。到家時已經接近十二點了,她走得匆忙,把手機忘在房間里,這會兒滿屏都是同學的祝福。

    程柔坐在床上慢悠悠地一一回復消息。張印在群里發了紅包,順帶催了一波寒假作業,眾人列隊般整整齊齊地回復道: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程柔樂不可支,回復到最底下才看見徐燃從八點鐘就開始給她彈視頻,一共是十二個,最后一個是在半小時之前。她頓了一下,給對方撥了語音通話,徐燃秒接,只說了一句“等會兒”就掛了。

    程柔一臉莫名其妙,坐在課桌前開始檢查自己的寒假作業,五分鐘后徐燃才彈了視頻過來。

    徐燃圍著一條棕色的圍巾,說話間有白色的熱氣不斷往上冒,他湊近鏡頭卻沒看著程柔,像在把手機支撐好。

    “你等我一下。”

    徐燃沖鏡頭笑了笑,跑遠了一段距離,開始點燃擺放在地上的煙花。程柔看著他從遠處往自己這邊跑,落在課桌上的手指突然顫了顫,在他身后是不斷冉冉升起的火光,炸裂聲之后就是成片的煙火,在茫茫黑夜中,璀璨又奪目。

    徐燃摸了摸鼻子,后知后覺問:“你今天看煙花表演了嗎?”

    炸裂聲接二連三地響起,徐燃不得不湊近屏幕說話,這么近的距離,程柔都能看見他凍得冒紅的耳垂和濕漉漉的眼睛,像熱氣蒸騰出的水珠一不小心化在他眼里,一晃一明亮。

    程柔頓了一下,道:“沒有,這是今天我第一次看。”

    徐燃抬眼看了看時間,拿著手機往前走,一臉鄭重其事。

    “還有一個東西要給你看。”

    視頻的鏡頭一晃,程柔才注意到徐燃在別墅的家里。徐燃風馳電掣般跑到二樓的露天陽臺上,夜晚長風喧囂,他微微瞇著眼把鏡頭拉遠,讓程柔看到身后掛滿紅燈籠的秦淮河。

    秦淮河蜿蜒而去像一尾紅鯉魚,兩岸燈火與涌動的人潮在程柔的眼睛里微微晃動,河中央停靠著好幾艘游船,通體彩光與河水一同蕩漾。

    徐燃微微側過身,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像在擂鼓,驟然落在程柔耳邊。

    “今天的秦淮河很好看,我拍不出它的好看,可又實在想要分享給你。”

    徐燃呼出一口熱氣,笑著舔了舔上排的小虎牙:“程柔,新年快樂。”

    程柔握住手機的手一滑,堪堪抓住手機后又覺得心里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戳了一下,有點酸又有點軟。

    她把腦袋枕在膝蓋上,輕聲道:“新年快樂。”

    4)

    二月六號是秦淮十三中開學的日子,程柔陪著程瑩提前兩天回到秦淮。徐殊當時還未離開,整天興高采烈地拉著程瑩去逛花鳥市場,回來后,姐妹兩人就坐在院子里聊天。程柔在屋內剛給周甜甜拍了一道物理大題的答案,就聽到她們在討論她與徐燃。

    程瑩說:“燃燃可乖了,經常過來給我幫忙,嘴又甜,一口一個奶奶叫得我心都軟了。”

    徐殊搖搖頭:“哪能啊,他就一個臭小子,我看還是程柔乖,懂事有禮,成績好!”

    程瑩立馬笑瞇了眼:“柔柔是一個好孩子,你別看她這樣,心可細了。我回津沽那段時間,她怕我無聊,晚上總陪我一塊聽黃梅戲,但她哪兒聽得懂啊,腦袋靠著椅背打瞌睡,還怕我發現。”

    徐殊不甘示弱道:“唉,我家徐燃那小子就沒什么優點,這半大孩子還總喜歡出去兼職,你不知道吧,上次他還偷偷拿兼職的錢給我買了一條圍巾。”

    “那是你的好福氣,我家柔柔就只會讀書,作畫,拿拿獎狀而已。”

    “你才是有福的人,徐燃也只是會打打架子鼓,賺賺錢。”

    程柔:嘖,這一波明貶暗夸的高手過招讓她大開眼界。

    程柔正咋舌,她們突然抬頭互相對視一眼,達成共識般湊在一塊說悄悄話。程柔無意偷聽,正想往房間走就被徐殊喊住了。

    徐殊比程瑩小幾歲,一頭齊肩小鬈發下圍著一條深紅色羊絨圍巾,抬眼看程柔時眼底一片暖意。

    “柔柔啊,你覺得徐燃怎么樣?”

    程瑩探過腦袋,雙眼放光。

    程柔眨眨眼,試探道:“挺好的?”

    徐殊立馬低頭一笑,轉身同程瑩擊掌:“成了!”

    什么就成了?她剛說什么了?她不就說了三個字嗎?還是疑問句呢。但兩人都沒回答,轉身又湊在一塊說悄悄話。

    程柔只當是兩個老小孩的秘密,便悄無聲息地走回屋子里。

    直到有一天,徐燃酒后失言,她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那時候秦淮已經開學一個月,氣溫回轉,春光正濃,校方破天荒地舉行了一場全校的籃球賽。十二班的男同胞們個個躍躍欲試,一群人見縫插針就往籃球場上跑,張印起初并不在意,男生好動是常態,運動運動也并非壞事。

    “但你們也不能無視紀律啊!我讓你們運動運動是為了有更好的體魄去學習!不是讓你們一天天光顧著打籃球!”張印恨鐵不成鋼地往走廊上的一排人指了指,“你們說說,這都第幾次了!你們是不是要等下課鈴響才進教室啊?我的課你們都敢這樣,其他老師的課你們豈不是……”

    一排人抬眼看了看張印,心虛地垂下腦袋。

    張印心口一窒:“不是,你們不會就只對我這樣吧?其他老師的課都沒有?”

    吳琛頂著巨大的壓力搖了搖腦袋。

    張印瞬間面如死灰,按了按睛明穴,嘆氣道:“你們起碼雨露均沾,這樣我多沒面子啊。”

    教室里伸長脖子偷聽的眾人頓時一笑,陳北洺站在張印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師,我們不是不在意你,正是因為我們感情好,我們才敢這樣啊。”

    張印冷哼一聲:“恃寵而驕!慣得你們!反正以后不許再出現這種情況,一個個的上課后才進教室,其他同學還怎么聽課啊!”

    “可是快籃球賽了……”有一個同學不怕死地小聲道。

    張印剛熄滅的怒火瞬間死灰復燃。

    “你們是學生,當然是以學業為主!是,我知道,籃球賽也重要,但你們不能搞不清主次啊!你們是要氣死我啊……”

    張印的暴脾氣一上來,無人能敵,眾人只能頂著乖乖認錯的表情受訓,時間一長,大家都不免有些走神。整個校園除了張印的怒罵,就只剩音樂教室隱隱傳出的歌聲。

    張印一只手撐著額頭訓斥道:“你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懂事?什么時候才能明白老師的良苦用心?什么時候?”

    溫思嶼:“當山峰沒有棱角的時候。”

    吳琛:“當河水不再流。”

    陳北洺:“當時間停住,日月不分。”

    同學a:“……當……當天地萬物化為虛有?”

    張印:“……”

    周甜甜拍著桌子大笑:“人才!”

    教室里的哄笑聲起起伏伏,張印一記刀眼甩過,大家才猛然合上嘴,鎮定自若地扭回腦袋翻書寫字。

    溫思嶼后背一僵,連連討饒:“老師!是音樂教室先動的手!”

    張印皮笑肉不笑:“操場,十圈,少一圈我就讓你們知道什么叫化為虛有。”

    后來,《當》光榮成為高二十二班的班歌,吳琛理直氣壯地說,里面傾注了他們五人半桶高的汗水,不給它一個名分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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