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你若不曾來,叫我如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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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急救室的燈滅了下來。
醫生卸下口罩出來,對一直等在門外的男人說:“沒什么大事,病人有些高血壓,腦供血一時不足有些缺氧,而且又有些發燒。吸了吸氧,退了退燒,暫時沒有大礙了。”
男人松了口氣,淡淡一笑:“麻煩大夫了。”
大夫客氣地笑笑,離開了。男人站在原地頓了頓,向急救室不遠處的一個長椅走去。
溫冉正坐在那里。從遠處看她是一動不動,可是走近了,就會發現她在抑制不住地顫抖。葉以禎垂眉注視她片刻,終于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溫冉,伯母沒事了。”
說完,就見溫冉抬頭,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似是沒聽清。
葉以禎又重復了一遍剛才說的話:“伯母沒事了,去不去看看她?”
溫冉像是回過神來,倉促地站起,從他的手下掙扎了出來:“我,我去看看。”
“好。”葉以禎彎了彎嘴角,看著她離去。
她的腳步還有些踉蹌,不過這會兒他要是跟去扶的話,恐怕會讓她更慌張。還是待在這里等著她吧。
葉以禎沿著長椅坐下,不禁想起剛剛趕到溫家時看到的一幕。那個哭得亂七八糟的女孩兒正拿著一把斧子用力的撬著門,臉上的驚慌那樣明顯,以至于他看到的時候嚇了一跳。
他哄著接過她手中的斧子,一把把門給撬開,躺在床上的溫太太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他來不及多想,一把將她抱起,開快車送到了醫院來。
如今他只能嘆一聲幸好,若不是車子正好開過她家附近,恐怕還要耽擱更久。他看她當時的樣子,仿佛只要他再晚到一秒,她就會崩潰。
回過神來,葉以禎看見溫冉急急地向他走來。
“我媽媽怎么還沒有醒?”情急之下,她拽住了他的衣袖。
葉以禎盡量放輕聲音回答她:“太累了,睡著了。”
“可是我看她還在發燒!”
“剛用的藥,藥效發揮還得等一會兒呢。”他耐心的跟她解釋。
溫冉放下心來,哦了一聲,松開了他的手。葉以禎心思微動,重新牽住她的手。
“你干嗎?”溫冉戒備地看著他,想把手抽出來,不料他是用了力的。
葉以禎微微一笑:“你的手上劃了一個傷口,得貼上一個創可貼。”說著還真拿出來了一個。
他輕輕吹了吹她的傷口,就像小時候她調皮搗蛋有了傷口之后父親做的那樣。然后一手把著她的手腕一手撕開創可貼,嚴絲合縫地遮住她的傷口。父親告訴她,貼上這個就不疼了,可是現在同樣是貼上了這樣一層保護膜,她的鼻間卻忍不住的酸楚。
葉以禎發現她的眼眶紅了起來,忽然有些慌,“弄痛你了?”
溫冉別過頭,咕噥一聲:“你很討厭?”
他一怔,似是沒聽清。
“我說你很討厭!”溫冉擦擦淚,仿似是真的來了氣,她一把推開了他,大聲說,“這世上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葉以禎就這樣安靜地站在她對面,任她發泄怒氣。
“憑什么我只有一個月的寒假你卻消失了四個月?!誰允許你主動延長假期的?憑什么你招惹了我卻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不見了?憑什么你都這樣了我還非得喜歡你,除了你誰都不愿意嫁?憑什么我要因為你讓我媽媽傷心難過?”她一條一條控訴著,“爺爺就快要接受媽媽了,如果我答應,答應按照他的路子走,他就會接受媽媽了,媽媽也不會為難了!可是為什么都這種時候了,我還是想著你!你怎么這么討厭!”
說到最后,她終是忍不住哭了。像是一個丟了最心愛玩具的孩子,哭著傷心不已。
葉以禎站在原地,愣怔了許多才緩過神來。他慢慢伸出手,箍住她的肩膀,抱住了她。哪怕她掙扎著不讓他抱,他也沒有松手。
仿佛就是回到了上一次,同樣是在醫院里,她的母親躺在病床上,而他站在樓梯口,給了她一個短暫卻溫暖的擁抱。這一次,他想要用同樣的方式安撫她。
“溫冉。”葉以禎聲音微沙的開口,“是我不好。”
“嗚嗚……”
他伸手,替她擦了擦淚:“不哭了,嗯?”
“嗚嗚……”
“等伯母出院了,找個時間我們見個面。”
“嗚嗚……”
“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溫太太在醫院里養了兩天就要出院,溫冉堅持要她再觀察一段時間。
溫太太微哂:“沒多大的病,就發個燒。倒是天天在醫院聞著消毒水味兒才難受呢。”
拗不過母親,溫冉辦了出院手續。
母親醒來之后問過是誰送她來醫院的,溫冉支支吾吾沒說。不過溫太太一看她那個樣子也就明白了個大概。
一笑而過,不過問了。
母親住院這兩天葉以禎沒有再出現了,只發來一條短信,是說學校忽然派下來一個項目,約她過段時間再見面。
不見面最好!
溫冉咬咬唇,就是不肯承認心底斷斷續續涌起的失落感。
母親出院后溫冉又請假在家陪了母親幾天才去上班。
這天晚上下班回家,溫太太告訴她今天下午林笙一直打家里電話找她,還說她手機撥不通。溫冉拿出手機一看,才知道是沒電停機了,趕緊用家里座機給她回了一個。
甫一接通,林笙就毫不留情地罵了她一通,她自知理虧,連忙道歉:“好啦好啦林老師,我不是故意的。”
好聲好氣地哄了幾句,林笙才哼一聲,表示不跟她計較:“要真是有誠意的話,明天你就來b大見我,親自向我賠罪。”
溫冉咋舌:“多大的事兒呀。”
“多大的事兒?”林笙拔高聲調,“明天咱們同學聚會,你說多大的事兒。咱們班同學可都到了啊,你忘了?趕緊來。”
說完不留余地地掛了她的電話,溫冉望著電話苦笑。
她不是忘了,也不是不愿意去,只是不敢去而已。就像她一直想見他,可是見了他卻不敢上前質問他為什么消失這么久,她怕聽到的原因讓她失望。她對他將要告訴的她的一切,既期待,又緊張。
第二天,溫冉還是去了b市,見到林笙,又是兜頭一陣數落。
畢業之后林笙一直在管院當老師,目前身份是助教。溫冉總說她走起路來都是一陣雷厲風行的樣子,小心成為第二個滅絕師太。
林笙嘖她幾聲:“人家師太現在也結婚了,還養了一個孩子,生活幸福著呢。”
同學聚了一頓餐,結束之后林笙下午還有學院活動先走了一步,剩下溫冉獨自一人逛校園。
緩緩走了幾步,溫冉就生出一陣感慨,才離開了幾個月而已,就已經感覺這里不屬于自己了,連氣息都變得格格不入。時間與距離,總是最無情的。
管院的學院樓一直是整個學校最輝煌的,按照b大眾學子的說法是因為管院有錢。溫冉就在這棟樓里上了兩年,如今再踏進入,剛入學時的那些情景還記憶猶新。
她放任著自己向前走,向記憶中最深刻的那一角走去,心里還有些忐忑不安。他應該不會在吧?她昨天還在t市看見了他——
腳步頓時剎住,原來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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