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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聲笑語中吃完了飯，張海東還是搶先到收銀臺結了帳。

    黃文瑩提議開車送他回家，他婉言謝絕。

    在劉山的熱情招呼之下，送黃文瑩母女回家的任務還是交給了他。

    張海東慢慢悠悠打了一個車，朝著家中趕去。

    時間還不到九點，紅色的霓虹燈昭示著樓下不遠處的雜貨小賣部依然開著門。

    沒有多想，下車之后的張海東直奔進店。

    今天就給女兒買個電暖器，早點暖和早點好。

    老板依舊不動如山的坐在那里，安靜的喝著茶，看著報紙，仿佛上面永遠有看不完的新聞。

    張海東很羨慕這種生活，自己老了之后也能找一份這樣的工作就好了。每天悠哉游哉的在這里坐上一天，既輕松，還能給兒女們賺點錢。

    什么都耽誤不了。

    轉了一圈，終于是找到了電暖器的貨架。

    他知道電暖器比較耗電，但是為了能讓女兒睡得舒服一些，還是得選一臺大功率的。畢竟客廳里沒有臥室那么防風。

    挑選了一會，終于是拿起了其中一個背面造型是卡通娃娃的電暖器道：“老板，這個多少錢？”

    聽到聲音的老板放下手中的報紙抬了抬自己的老花鏡，這才道：“這個可是兩千五百瓦的功率，一晚上十度電，挺費錢的，你得先想好能不能承受的起。當然優點是功率大，非常暖和。二十平米左右的臥室，能讓你屋子里跟地暖一樣，熱騰騰的睡一個香。”

    一晚上十度？

    一度電八毛錢，一晚上就是八塊錢。一個月就是兩百四十塊錢。

    雖然稍微貴了點，但是至少能保證女兒舒舒服服的過一個冬天了。

    想到劉山家里那撲面而來的暖氣，張海東心中沒由來的又是一陣愧疚。

    失去的這十年，如果自己能好好奮斗，至少也能讓女兒過一個安安穩穩的生活了吧。

    和別的小朋友一樣，住著干干凈凈的，帶著大暖氣的房子。頓頓有雞蛋和肉，穿著新衣服，快快樂樂的坐著小汽車去上學。

    至少，在重生之后不會看到女兒那副皮包骨頭的樣子，營養不良，連吃都吃不好！

    現在一個月兩百四十塊錢就能讓女兒過的更舒服一些，何樂而不為呢？

    將女兒曾經失去的那些，一樣一樣的補償回來。

    “就這個了，多錢，老板。”

    “兩百，這可是最新的電暖器，好用的很。”

    老板終于是站了起來，似乎一天都不會站起來一次一樣。

    “便宜點，不能一口價是不是。我就在你身后那棟自建樓里住著，怎么著咱們都算一個鄰居了，以后會多來光顧你的生意的。”

    原本對砍價嗤之以鼻的張海東，也嘗試著慢慢的開始學習砍價。

    畢竟省下來的，還能用來過日子。

    能摳一毛是一毛。

    “這……”

    老板語氣有些困難的道：“這都不掙錢，都是按進貨價賣給你的。啊，算了算了，看在都是鄰居的面子上，給你便宜二十塊錢，一百八，行了吧。”

    或許是想起了張海東上次在這里買手套，老板終于松了口。

    沒人會瞧不起一個為了家庭而努力拼搏的人吧。

    “行，你幫我拿原裝盒子裝一下。”

    還是省下了二十塊，至少能頂自己十來頓的飯錢了。

    張海東痛快的付了錢。

    ……

    昏暗的燈光順著門縫鉆了出來，油煙，腳臭，洗衣粉等各種氣息混雜的樓道里，能清晰的聽得到打工人在家中交談的聲音。

    雖然環境很差，冬天很冷。

    但是這一切，在打工人眼中都很恬靜，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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