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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朱翊鈞平時也并不主動搞“君心難測”那一套,免得底下人胡亂猜疑,耽誤了大事。因此,重臣們都知道,皇帝是一個最“務實”不過的人,在孝道方面堅持“事親重于事鬼”。
如果遷移祖陵能夠減少水患,以王錫爵對皇帝的了解,是一定支持的。但皇帝支持,不意味著禮部尚書要支持。
王錫爵如果在潘季馴拋出奏章后表示支持,那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禮部尚書。而且身為禮部尚書,在這個問題上不發言試圖蒙混過關也是不可能的。
但在洞悉皇帝意圖的情況下,如果反對意圖過于堅決,那更是對自身前途的不負責任。因此,他用了一個“龍脈”這個不格物的理由,既表示了反對,也容易被批駁——待遷移祖陵的大勢已成,自己再“無奈”轉換立場完全來得及。
果然,盡管自己表達反對意見,但皇帝并不惱。如果他無腦贊同,皇帝反倒要懷疑他的“操守”,或者叫政治智慧。
又果然,“文臣叛徒”賈三近同學一次無腦反打,證明了潘季馴上的本章還是套路,王錫爵心中大定。
明白賈三近套路的不僅是王錫爵。
待賈三近發言后,未等朱翊鈞說話,政事堂副相申時行已經出列反駁道:“陸海伯公忠體國,海內共睹,且不論其奏言是非,朝廷廣開言路,何嘗以言罪人?賈三近之言荒謬!”
王錫爵嘴角含笑,心道:“揭帖案后,這還是申時行首次表明在某事上的態度呢。”
有了副相的訓斥,完成釋放信號的賈三近回班。申時行接著躬身道:“陛下,孔圣云‘未能事人,焉能事鬼?’遷祖陵保民生,事人也。玄皇帝、恒皇帝、裕皇帝有靈,也必以民生為重——臣以為遷祖陵之事可行!”
話音才落,左都御史耿定向出列道:“申相之論差矣!以太祖之圣智聰明,何嘗不知洪澤之險?因裕皇帝梓宮所在,為孝道不得不為耳。圣天子以‘孝’治天下,如今盛世而遷祖宗陵寢,此可稱孝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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