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董虎莫名嘆氣一聲。 “咱虎娃又不憨不傻的,自是明了伯喈先生不希望咱做一頭虎視天下猛虎,希望咱這頭虓虎震懾群狼以安涼州安寧。” “猛虎之霸烈可攝群狼臣服,然猛虎終有年老之時(shí),僅以虎威之霸道又豈能讓涼州百年安寧?” “霸道以震懾宵小,王道以安天下,剛?cè)岵?jì)方能讓涼州百姓自此安寧,然咱虎娃有善戰(zhàn)虎賁勇士以攝宵小,卻苦于無仁德之士以安民心,所以初見先生之時(shí),咱虎娃心下極為猶豫……不是猶豫著是不是殺了先生以及兩個(gè)侄兒,而是猶豫著是否讓先生來安撫河西四郡,乃至整個(gè)涼州民心。” 董虎提著酒壺為閻忠倒著酒水…… “咱是朝廷任命的涼州牧,尚在平城時(shí),咱就在考慮涼州日后的事情,武者止戈,是平息戰(zhàn)亂、還天下安寧太平的一群人,然武人性情剛烈、霸道,極易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繼而失控而為禍天下,所以咱一直以為武人是需要一件刀鞘的,是需要一些制約、枷鎖的,在暴怒殺人時(shí),需要有人敲打幾下讓其清醒。” “所以在平城時(shí),咱就想讓伯喈先生做咱的副手,諸如左副州牧或涼州相什么的,督管涼州民生經(jīng)濟(jì),廣設(shè)學(xué)堂教導(dǎo)百姓仁德禮儀,百姓知道仁德忠孝是何物,涼州也就少了些暴戾,日后的涼州才能真正富庶平和。” 董虎搖頭嘆息。 “伯喈先生雖有些迂腐,然卻是世上難尋仁德君子,伯喈先生也是最好的安撫民心之人,只是很可惜,朝廷已經(jīng)將其召回雒陽。” 董虎飲下酒水,看著神色鄭重的閻忠…… “先生是涼州名士,那韓遂、邊章、李文侯等人又豈不是涼州名士?可看看現(xiàn)在的涼州……咱不是說他們?cè)旆磳?duì)或不對(duì),去除造反的緣由與事實(shí)不提,自中平元年冬開始造反至今,咱除了看到無數(shù)死人、無數(shù)百姓流離失所外,他們可有安置百姓耕種?” “咱若是看到城外麥苗翠綠,只要能看到這些,咱就承認(rèn)他們是我涼州名士,咱都會(huì)給他們一條活路。” “先生從冀縣一路前來,敢問先生,冀縣耕種了多少田地?狄道耕種了多少?可有在金城塞城外看到翠綠麥苗?” …… “沒有!” “除了咱的兄弟在榆中、金城塞外正在搶種春麥、谷子外,這里什么都沒有。” “這就是所謂的涼州名士?” 閻忠張了張嘴,又無聲嘆息,無論如何辯解,涼州境內(nèi)是十余萬賊人的天下,別人或許沒有辦法耕種,今日耕種麥子,收獲時(shí)就可能被他人收割了去,辛辛苦苦了大半年,結(jié)果卻全便宜了他人,可韓遂難道也不能耕種嗎? “咱虎娃說這些話語,不是因?yàn)樵刍⑼尴胝f忠叔與他們等若,也不是說忠叔品德不夠,而是……咱們涼州人的集體性格。” “冷漠,自私,現(xiàn)實(shí),粗野,殘暴……” “忠叔,若你任河西四郡總管,主理民生政務(wù),可否不因私情而忘百姓,咱說的百姓……不是指各大家族,忠叔自是知道各大家族的事情,知道他們的佃租多少,七成八成佃租,即便再如何是天下名士,咱虎娃也不認(rèn)可這樣的名士,不認(rèn)這樣的仁德!”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