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孩兒若還擔任濟南國相,內廷肯定不滿孩兒,孩兒若不低頭,他們就會將不滿矛頭對準父親,然……父親也知孩兒的性子,想讓孩兒低頭是絕對不可能的,孩兒也只能離開濟南國。” 曹嵩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些什么,最終卻只能暗自輕嘆,曹家本就是內廷宦官一脈,若非如此,內廷早就對曹操下狠手了。 不下狠手,那是因為曹操是宦官們的子孫一脈,張讓、趙忠若是對同門前輩曹騰的子孫下狠手,他們若死后,其他宦官同樣也能對他們的子孫下狠手,諸如針對張讓的兒子太醫令張奉,正因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內廷宦官雖對曹操這個“小叛徒”作為不滿,但也沒有下死手。 可若曹操一直這么“梗”下去,不分青紅皂白把內廷所有宦官全都得罪了個遍,那就不同了,也因這個原因,曹嵩不得不打壓、訓斥兒子,讓曹操少在濟南國得罪人。 有些話語不需要說的太過通透,父子兩人都極為清楚因果,要么曹操辭去濟南國相,要么內廷宦官對整個曹氏下黑手,兩條路擺在面前,結果自不用多說。 曹操一臉的平靜,低眉看著對坐中間的香爐,雙目中略有些渙散,也不知他在想著什么,過了好一會…… “孩兒沒辦法繼續做濟南國相,前往他地任一太守、刺史也是一般無二的結果,孩兒秉性如此。” “若如父親所言,孩兒繼續擔任議郎,父親覺得……陛下還能否聽得進去忠良之言?” “我朝大吏,三公之要職不以品德而論忠良奸惡,不以清廉任事而論高低之能,卻以商賈所出錢糧多寡而論,父親真以為陛下聽得進去忠良勸諫之言?” 曹操面無表情抬頭,看向頭發霜白卻一絲不茍的曹嵩。 “父親。” “陛下聽不進去忠良勸諫,孩兒留在朝堂,孩兒擔任議郎于國又有何益?” 話語說罷,曹操又低眉不語,曹嵩張嘴數次,最后也只能無奈苦笑。 “唉……” 大司農曹嵩主管天下錢糧,自是知道府庫里有多少錢糧,可這些錢糧根本不足以支撐整個天下,心下自是知道根結是什么,對內廷宦官的胡作非為也沒法子阻止。 宦官不貪,皇帝不四處扒拉錢財,國庫里沒錢,皇帝劉宏問他曹嵩要錢,他去哪弄錢去? 現有的稅賦是沒法子支撐朝廷的用度的,不是大漢朝沒有錢財,而是大漢朝的分封制度,而是大漢朝幾百年豢養的無數世家豪門,這個食邑一萬,那個食邑八千、三千,僅冀縣一處就有諸侯國(縣)百十,這還是劉姓宗室諸侯,非劉姓的世家豪門呢?究竟又有多少? 沒人知道,但曹嵩知道一件事,國庫沒錢,正常稅收是沒辦法供應朝廷用度的。 扒拉他人錢財是極為得罪人的事情,外廷文武厭惡內廷宦官,不可否認是有些清正廉明大臣純粹是因為宦官的貪而不滿,但更多的是內廷動了他們的奶酪。 沒了宦官,沒了貪,國庫沒錢卻是事實,這里需要錢,那里需要,錢從哪里弄?涼州造反羌人殺向美陽,要挖開帝陵,為什么?不還是沒錢?還不是歷代帝陵中的陪嫁金銀銅器? 董卓挖帝陵,挖王公大臣墳墓,曹操難道就沒整個“摸金校尉”一職? 國庫里沒有足夠用度的錢財,繞了八百圈,還是只有兩個途徑,一個是對現有的納稅百姓加稅,一個是觸動世家豪門的奶酪,現有的大漢朝只有這兩個途徑。 對現有納稅的百姓加稅,不被窮的叮當響的百姓咒罵?不被清正廉潔的愛民好官咒罵? 觸動世家豪門的奶酪,執掌天下話語權的世家豪門不惱怒大罵禍國奸賊?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