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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天黑的很快,還沒到深夜天上就已經一抹天光看不見了,只有高架橋下的公路路燈能照亮這一截的路段,不過路明非和愷撒絲毫不介意這種晦暗的環境,甚至他們還得夸日本路政的大無畏貪污屬性,昏暗的街道危險由國民承擔,克扣的基建費由領導去夜總會背負,否則也無法給他們創造如此好的潛伏環境了。
一輛貨裝卡車在昏黃的路燈中慢慢駛下新都高架橋,在這種夜色里它連頭燈都沒有開,在公路上轉向駛向了污水處理廠和清掃工廠連接的通道。
通道關卡前,兩個穿著保衛制服的男人拿著手電筒恰到時宜地走了出來,對準駕駛室內掃了一下似乎核對了什么信息后就放行了。在卡車駛入通道里后,保安還格外盡職盡責地將手電筒往外面掃了兩下,確定街道上沒有什么閑雜人等后才轉身離去藏進了黑暗中。
在安靜的街道對面,高架橋的一根粗壯橋墩下,愷撒背靠著橋墩閉著眼睛,一旁的路明非蹲在地上無聊地撅著草根玩兒,忽然之間抬頭看向那空氣中無形飛來的鐮鼬,等到風妖停到愷撒的肩膀上時,對方也睜開了眼睛。
“怎么樣?”路明非丟掉草根小聲問。
愷撒搖了搖頭,“口令的確不一樣,每一輛車的口令都在變化,可以確定是動態口令了,沒有規律可言,安保做的相當好,基本沒有機會混進去。”
“這是今晚的第多少車了?”路明非探頭瞅著那黑乎乎的通道口問。
“第十車,基本每小時一車,在半小時后進去的車輛又會從旁邊清掃工廠的正門離去。”愷撒掐下了自己的黑表計數按鈕,抬頭看向污水凈化廠那三棱柱形狀的一柱擎天的建筑,“我的鐮鼬監聽到他們的對話也沒有太多有效情報,沒有閑聊,沒有冗雜交流,只有簡單的對口令。”
一些稍微反直覺的常識,比如正常人都會認為污水凈化廠都該是一個巨大的工廠,冒著煙囪不斷排放著白色的蒸汽什么的,但其實日本許多大型污水處理廠為了節省空間,都會把主體設施建于地下,地上則開發為公園、運動場等公共區域。
就像是橫濱的港北水再生中心將處理設施置于地下,地上建設了太尾公園、網球場等市民活動場所,臺場這邊也不例外,裸露在地表的建筑就像一根三棱柱形狀的煙囪,讓人想起美國華盛頓DC的地標方尖碑,真正的處理工廠都埋在地下。
“那現在怎么辦?這里面十有八九就是林年說的進化藥工廠了吧?不過怎么拿出實質性證據證明呢,不然蛇岐八家沒法相信我們的話吧,這么大的事情。”路明非有些愁。
林年下的死命令是不能打草驚蛇,猛鬼眾有三個進化藥工廠,在確定位置之前,但凡驚動任何一個,另外兩個就能火速搬遷,會給之后的行動造成巨大的麻煩,這也是路明非和愷撒現在基本確定這里就是猛鬼眾的工廠卻不敢進去取得決定性證據的原因。
“其實沒有所謂的實質性證據也無所謂的,只要我們能確定這里就是進化藥工廠,把情報丟給橘政宗就行了,他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他總有辦法說服手下的那些人聽他的。”愷撒環抱著手背靠石墩驅使鐮鼬繼續在周圍巡視。
“那為啥我們還一直杵在這里數車?”路明非納悶地問。
“因為我有些事情不確定。”愷撒很耐心地給路明非解釋,“楚子航在白天遇襲了,那個時候我們剛到臺場,這代表敵人隨時掌握著我們的動向,那么這是否代表敵人也是清楚我們知道了臺場藏有進化藥的事情,所以提前來阻止?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踏上臺場的時候就已經在打草驚蛇了?”
“呃。”路明非愣住了,因為他真沒深想這一茬,“所以我們現在已經暴露了?”
“可現在問題又在于,楚子航遇襲,甚至反殺掉了暗殺者之后,這邊的進化藥工廠卻沒有半點的慌亂,仿佛他們壓根不知道這件事一樣,這就顯得很反常。”愷撒側頭看向那三棱柱形狀的高聳建筑淡淡地說,“我現在能想到三種可能性,第一種可能是他們認為我們并不知道臺場進化藥工廠的事情,畢竟我們在來臺場之前去了淺草寺,再加上第一次來日本有參觀景點的可能,畢竟我們被蛇岐八家排斥在外不是個秘密,閑暇時間逛一下景點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所以針對楚子航的暗殺是保護性暗殺,算是以防萬一我們真的在臺場發現了什么,最好因為這次暗殺事件重新退縮回蛇岐八家的安全圈內離他們的秘密遠一點。”
“第二種可能是,他們猜到了我們來臺場的目的是進化藥工廠,所以派出暗殺者阻止我們的行動,現在進化藥工廠內已經在秘密搬空撤離了,我們的行動已經徹底失敗了。剛才那些有序離開的卡車并不是運物資向里面,而是在把里面的重要物品有序撤走。”
聽到這里,路明非都驚了一下,“那我們還穩在這里干什么?不攔一輛車看看里面是什么?”
“每一輛車來的時間都很精準,而且都有動態的暗號,如果我們攔截任何一輛,猛鬼眾就會知道發生了意外,這才是投鼠忌器的做法。”愷撒淡淡地說,“第二種情況是最糟糕的情況,但還有第三種的情況要考慮。那就是暗殺楚子航的人,和猛鬼眾的人不是同一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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