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張名片到現在都貼身放在小野寺西裝內側口袋的小鐵盒內,純黑色,邊角燙金,正面中心血色的圓圈內書寫著一個飄逸的漢字“鬼”,而背面則是一個名字: 櫻井小暮。 小野寺動用關系調查了這個名為櫻井小暮的人,卻沒有得到任何可靠的情報,他唯一收到的消息是,在他們的圈子內像是他這樣忽然罹患了重病的人似乎都通過情報網找尋過這個名字,但最后都忽然收手安靜了下來似乎不了了之。 病急亂投醫,這句話小野寺算是真正明白含義了,往日里對邪教以及各種神棍騙子不屑一顧的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就致電了過去。 在電話那頭接起傳來的是一個非常溫婉細膩的女聲,讓人只是聽著就覺得很舒服,同時心中也莫名會被勾起一股陰燃的火焰。 那個名叫櫻井小暮的女人告訴小野寺,那張名片代表的是一個叫猛鬼眾的組織,他們非常有能量,且涉及的業務也廣闊到無法想象,小野寺既然能得到那張名片,就代表他有資格成為猛鬼眾的潛在客戶。 按照那個女人的說法,任何通過名片打通這個電話的人都是有訴求的人,要么是因為財富,要么是因為美人,也有人追逐名利,所以這個名片只遵循一個游戲規則,那就是電話這頭的人提出一個愿望,他們便為這個人實現這個愿望,而前提就是這個人必須要為他們做一件事。 小野寺在電話中提出了自己的愿望,他本以為自己的愿望會被對方獅子大開口,要求他捐獻出所有的家產,或者徹底變成這個名為猛鬼眾組織的奴隸,可他卻想錯了。 電話那頭的櫻井小暮聽完小野寺低聲下氣的要求后,依舊保持著那個溫婉的聲線,可以讓人想象出一位身穿和服的大和撫子跪坐在電話機旁輕撫著手背嘴角含笑的美麗模樣,她告訴小野寺,這個愿望猛鬼眾可以實現,而小野寺要為他們做的事情就是簽署幾份文件。 隔天,小野寺回到環境局的辦公室,他的桌上就多了幾份待處理的文件,是有關自來水工廠和東京下水道維護建設的批文和承包商相關的一些事務,他也不清楚這些文件是不是就是電話中那個櫻井小暮提到的文件,因為這些文件都太過于.正常了一些,絲毫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能想到里面可能存在的最大的問題不過就是承包商吃建筑的回扣而已,不過這種事情難道不是每個承包商都在做,每個官員都在審批嗎? 無論如何,小野寺都是快速的通過了那幾份文件,他本來以為自己會迎來一段時間漫長的等待,甚至做好了被騙直接放他鴿子的準備,可就在當天的晚上,他回家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家的餐廳燈不知被誰打開了,白色吊燈下照亮著桌上多出的一張車票。 現在,小野寺站在這里了,獨自一人站在荒郊野外一處荒廢隧道前的車站口。只是站在這里就讓他感覺很不安,無端地想到了他兒子最害怕的那個方塊海綿動畫片里的某一集,那個方塊海綿被丟到了一個懸崖下的村子里,里面全是深海怪魚,想要離開就只能站在那個永遠等不到巴士的公交站臺等車。 小野寺不記得那個動畫片的結局了,起碼動畫片里那個黃色的方塊海綿還有一個粉色的海星陪著,他現在就只能靠自己了,一個人抱著公文包坐在廢棄的公交車站臺,時不時轉頭看一眼那黑漆漆的隧道深處,總覺得里面吹著陰風出來,在鼻尖彌漫出一股木頭腐爛后的惡臭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又或者時間根本就被某種力量凝固了,坐在公交車站臺的小野寺只覺得黑夜從來沒有這么漫長過,曾經在女人的肚皮和大腿上,稍微一醉酒閉眼睜眼天就亮了,可今天這場黑夜似乎沒有盡頭一樣,冷風刮骨使得他幾乎覺得自己在癌癥之前就得先死在這里。 荒廢的山林內傳來鷓鴣和蟋蟀的啼鳴,直到小野寺兩只眼睛都快要闔上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了一道尖銳的放氣聲,那是大型客車的空氣制動系統,在剎車的時候壓縮空氣釋放的獨特聲響,在山林中如此刺耳。 小野寺被驚醒,睜大眼睛,不知何時一輛巴士停在了他的面前,車門打開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