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煩躁。 蕭致捏筆有一搭沒一搭地轉(zhuǎn), 清脆落地，推開椅子半彎腰撿起。 諶冰背了兒書，才發(fā)現(xiàn)蕭致沒繼續(xù)背, 神游天不知道想著什么。 諶冰側(cè)頭：“想什么？” 蕭致沉默。 諶冰延伸出手臂輕輕撞了撞他：“問你，想什么呢？” 被再三催促，蕭致說：“在想考不上怎么辦。” 考不上怎么辦呢？在這個年齡容易滋生一種廉價的自信, 認為整個世界都在等待自己降臨。最開始蕭致覺得努努力大概自己也是讀清北那塊料，不過經(jīng)過了一年的自律，成績目前只能到623。 跟諶冰一起學習和步, 很快樂。 但達不到夢想的分數(shù), 不快樂。 空氣中彌漫著短暫的安靜。 諶冰垂眼, 敲著筆，眉眼被窗燈光映得分冷清：“想這些有的沒的, 又背一道公式了。” “……” 蕭致長腿踩著桌椅橫杠, 因為不耐煩身體后傾靠上桌沿, 偏頭看著諶冰的方向。 “你到底肯不肯聽我說話？” “在聽。”諶冰說。 “不過, ”他頓了頓, “這種情緒內(nèi)耗沒多大意義, 反而容易拖垮心理。” 諶冰偏頭看了他一眼, “你以前不是斷絕情愛嗎？現(xiàn)在也斷一個？” “……” 蕭致喉頭滾動，看了他兒，想說的話硬生生咽下去, 探手示威似的在諶冰后頸拎了拎：“你頭擰斷。” “……”諶冰好笑，開他手。 身旁全是嘈雜的讀書聲，氣氛燥熱，不知怎么卻安靜了兒。半晌后諶冰說：“背書吧。” 徒勞的惘然有什么意義？ 如果對結(jié)果一無所知，那就賭上全部。 中午放學鈴后他倆沒第一時間起身。 文偉彎腰敲敲蕭致桌子：“好哥哥, 吃飯了。” 蕭致還在看題，瞥了他眼說：“你們先去吃，現(xiàn)在人，我跟諶冰等人少了再去，懶得排隊。” “你不餓？”文偉驚訝。 蕭致眼皮沒抬：“還吧，節(jié)約時間。” “哇哦。” 文偉情不自禁對他豎大拇指：“你是學習學神了。” 這個年齡的男生女生就沒有剛放學鈴馬會兒不餓的，全是長身體的年紀，還經(jīng)歷了一上午的腦力消耗，正常來說可以餓到撲桌子抓著飯就干的程度。 但克餓感，擠出那么點兒時間學習，也算一種成長了。 蕭致理著解題思路，確實挺餓的，拉著諶冰的手：“有吃的嗎？” 諶冰沒什么可寫的題，閑著等他，從桌肚里『摸』出一盒餅干。 教室里沒別人了，諶冰捏著餅干遞到他嘴邊：“張嘴。” 蕭致：“啊——” 諶冰：“咬。” “咯嘣——” “嚼兩口。” “嘎吱嘎吱——” 諶冰好笑，拿著水杯遞到他唇邊：“喝水。” “咕嚕咕嚕——” 諶冰笑撐著下頜看他，蕭致爭分奪秒急于寫完這道題出去吃飯，字寫得比擬狂草，諶冰沒忍住煽風點火地道：“加油，蕭致隊員。” “馬上結(jié)束戰(zhàn)斗。”蕭致寫的字形骨骼都快拉胯扯著蛋了。 半晌，他“啪”地拍下手里的筆：“走，吃飯。” 諶冰看他寫最后一早到桌前蓄勢待發(fā)了，聽見這話，疾跑了兩步后慢慢停下。 蕭致快笑了：“你跑什么？” 諶冰：“我餓。” “怎么現(xiàn)在餓著你知道跑了？以前不挺閑的嗎？” “……”諶冰推的蕭致歪身左跨一步：“你管。” 校外人確實比剛放學那會兒少了很，年輕人干飯速度快，一茬過一茬，不少門庭已經(jīng)冷清下來。 他倆吃飯，聊著剛才那道題，吃完再一起回寢室。 諶冰準備睡午覺。 雖然平時吵，但午睡時寢室里默認安靜一個小時，不需要特別打招呼。 睡了沒一兒，門外響起吵鬧聲，籃球撞在地板“砰砰砰”直響，估計一群男生剛完球回來，邊走邊吆五喝六。 “狗哥剛才發(fā)揮真穩(wěn)！” “我愿稱之為九中第一蛇皮走位。” “來兄弟們走一波66666……” 寢室安靜，這聲就特別響。 按平時，稍微等他們過去就好了。 不過等了估計半分鐘，這群人停留在走廊聊天，聲音越來越響。 諶冰中午睡覺就淺，被吵醒，稍微翻了下身。 他翻身的動靜剛出來，聽到隔壁床的動靜。蕭致不知道他已經(jīng)醒了，開門動作較輕，不過那一聲低音卻沉。 簡單干脆一個字：“滾。” “……” 門外安靜了秒。 隨后有人嘟噥“不好意思”，抱著籃球躡手躡腳地溜了。 蕭致轉(zhuǎn)身，見諶冰白凈的手指擋在眉間，看著他。 蕭致抬眉：“吵醒了？” 諶冰『揉』『揉』額頭。 “睡吧。”蕭致垂眼，輕手掩上門。 諶冰應一聲躺回床上。 ……睡得不太踏實。 陽光白晃晃的，寢室內(nèi)亮堂堂的，氣氛帶著白日悠長的輕微燥熱感。 時間也在陽光的明暗交替中過去。 學習成為常態(tài)化，住校后的每日路線趨于三點一線，教室、寢室和校外的餐館，只有周末稍微有些變化。 平時壓力太大，每周末放假那天就玩得特別厲害。但兩個人沒什么特別的愛好，有一段時間『迷』上了出門搭公交車隨便坐到某個站，再搭地鐵隨便到某個站，停下后在陌生的街道走走停停，看到有趣的就進去轉(zhuǎn)轉(zhuǎn)，不著邊際聊天，就這么發(fā)一天的假期。 “周末咯！”背后響起一聲狂歡。 諶冰起身，牽了牽蕭致的校服：“走了。” “來了來了。”蕭致劃下最后一筆，踢開凳子搖搖晃晃站直，指尖抵著鼻梁摘掉了眼鏡。 文偉轉(zhuǎn)頭，笑得不懷好意：“又出去啊？” “嗯。” “蕭哥，記得帶身份證，別像上次，半夜還得帶老婆趕回寢室。” 諶冰：“……” 蕭致唇角挑了點兒笑意，瞥他一眼：“謝謝提醒，好兄弟。” 回寢室諶冰換了件白t恤，快到秋天，空氣隱約有些變涼，但諶冰還不太想再加一件。 蕭致從衣柜里翻了件淺灰『色』的套，遞他：“穿著，不然晚上冷。” 諶冰只好接過去。 蕭致挎包里裝著充電器，以前出現(xiàn)過兩個人手機雙雙沒電最后用僅剩的15塊現(xiàn)錢買了碗面一人輪著吃一口的凄涼場面，所以現(xiàn)在他出門閑逛前一般都得檢查一遍。 諶冰側(cè)頭看著他：“還沒好？” 蕭致指尖扣著收納盒，拉開：“還有身份證。” “……” 出門時間還早。 陽光斜照，公交車牌在校門口的樹底，綠蔭如蓋。諶冰瞟了眼公路盡頭搖搖晃晃過來的公交車：“114。” 蕭致想了想：“之前坐過？” “沒。” 蕭致抬了抬眉，“上。” 車停下，片刻，搖搖晃晃地發(fā)動行駛。 車上有空位，但諶冰沒坐，站在門附近看上面的站點：“在‘竹安路’停？這名字好聽。” “。”蕭致沒什么意見。 “還有十三個站。” “這么遠，早呢。” 諶冰脊背靠著門附近的鐵柱，懶洋洋看著蕭致。公交車駛過時，陽光層層疊疊地從他眉眼濾過，落到長睫，異常好看。 蕭致走近抓著他身旁的桿子，將他禁錮在身體范圍內(nèi)。 距離很近，隨著車輛的晃動，指尖若有若無地碰著挨著。諶冰想起來，道：“快一診了，立個flag？”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