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蕭致的手攥得硬。這個年齡的男生, 骨頭已經發育到了堅硬的程度,指腹觸碰,被棱角磨得有些痛。 諶冰垂眼, 覆蓋著手背將五指擠進去, 感覺他肌肉從緊繃變為松緩。 能讓少年心底的堅硬柔軟起來, 好像只有自己。 諶冰說:“走了。” 蕭致還盯著車輛遠去的方向, 不知道在看什么,感覺好像魔怔似的。 諶冰牽了牽他, 打車,感覺他跟著自己挪動了步子。 走走停停。 停停走走。 影子直落在身后幾步的距離。 到『藥』店買『藥』,進門, 蕭致坐回沙發上分開雙腿,頸枕在沙發,半仰著頭坐姿像個大爺。手臂脫力似的垂著,血跡斑斑,兩條長腿也野腔無調地分開,感覺好像疲憊又自閉。 諶冰拿著碘伏走近,坐下, 喊他:“蕭致?” 沒應聲。 好像睡著。 諶冰:“蕭致?” 混著呼吸, 他沉沉地應聲。 “我傷口。” 諶冰擰開瓶蓋, 膝蓋抵著沙發半蹲身打量他的臉。來打得挺莽的, 額頭上有青腫的塊,唇下也撕裂出了破口,耳后還有塊紅腫的散區。剛那個人走路一瘸一拐,捂著腹部,似乎比蕭致好不到哪兒去。 諶冰沒忍住,皺眉:“怎么弄成這樣?” 蕭致沒回答, 只有輕微的呼吸。 諶冰用棉簽碰到他的傷口,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靠近,蕭致閉眼抬手隨意撈把,隨后給諶冰抱進懷里。 他頭往諶冰身上靠,諶冰手忙腳『亂』,按著他額頭往外推:“碰到傷口了。” “……” 蕭致閉眼,好像感受不到疼痛。 諶冰嘆氣:“你老實點。” 不過蕭致完全沒聽進去,還抱著他,只不過側過臉。 就這么抱了會兒,諶冰手指撩了撩他頭發,說:“你是傻『逼』嗎?” “……” “對面幾個你幾個?對面成年人,她的保鏢,你呢?” “……” 回應的只有輕輕的呼吸。 諶冰捧著他的臉,指尖描摹,思緒漫無目的地『亂』走。總感覺按照蕭致這野法,可能某天自己沒出事兒,反而他行步。 讓他抱了好幾分鐘,諶冰腰有些酸,重新喊他:“蕭致。” “嗯。”對方聲音終于有力氣。 “放開我,重。”諶冰說。 “……” 蕭致松開手,重新倒回沙發,手指遮掩額頭擋住刺眼的燈光。 接著沒什么動靜,由著諶冰收拾他的傷口。 收拾完,他徑直起身回房間。 諶冰站在客廳左右打量,跟以前模一樣的房子,總覺得有些清冷空曠。大概是因為蕭若沒在家里。不過,蕭致好像也沒有特別歇斯底里的反應。 諶冰收拾好東西,跟他回房間。 晚上感覺蕭致沒太睡好,呼吸沉沉,但又沒翻身,只是手搭在眼上。在這擔憂里諶冰都忘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早上被衛生間沖水的聲音弄醒。 他睜開眼,蕭致已經出來了,校服拉鏈拉到鎖骨的位置,袖口折在小臂,隨手從書桌收拾筆和文具。 他見諶冰,說:“起床。” 奇怪。 除了臉和手上的傷口,他起來跟沒事人似的。 諶冰應聲,起身:“我收拾一下。” “會兒吃什么?” “……隨便吧,”諶冰想了幾秒,“拐角那家咸豆花?” “都可以。” 明明感覺有什么,但他既然選擇藏起來,諶冰不想多問。 考試八點十分,正常上早自習。剛進室那會兒本來全班臨時抱佛腳背古詩詞背得群情激奮,見蕭致,聲音突然安靜下來。 說實話有段時間沒見蕭致打架,他突然恢復掛著傷痕的模樣,有些讓人驚訝。文偉更是直接從椅子里站起身,轉著書喊他:“蕭哥?” 蕭致抿唇,瞟他眼:“嗯?” “你的傷是怎么回事兒?”文偉描述著,『舔』『舔』唇,“昨晚個人偷水晶去?” “……” 蕭致抬手用力按著他腦袋:“傻『逼』。” “錯錯,開個玩笑,”文偉著他,“就是一個人去偷水晶,也是你揍他們。” 蕭致拉開椅子坐下,沒再說話,垂眼翻動著語文書。 文偉偷看諶冰用眼神說:怎么回事兒? 這事兒說來話長,同時諶冰認為不該由自己點名,示意課本:“準備考試。” “……哎,”文偉欲言又止,“行,考試。” 考完的氛圍一點兒都不輕松。陸為民早就在群里發消息說過現在高三暑假補課,期末考試后只放七天,放完返校繼續上課。 雖然覺得倒霉,但還是考完回寢室收拾衣服和其他東西。 文偉拿著襪子塞進箱子里:“就七天?玩個『毛』?” “忍忍唄,補課時候比平時輕松,不用上早自習,晚自習也只有兩節。”周放表示認命。 “給你點甜頭你就幫著老師說話?”文偉朝旁邊卡了口痰,“咳,tui!他媽的晦氣。” “……” 諶冰收著東西,蕭致站書桌旁,夾著作業本一本抽出來。 諶冰手機響。接過,許蓉的電話。 “我跟司機快到了,你東西都收好?要不要媽媽來趟寢室?” 諶冰左右掃了圈,說:“不用來了,馬上收好。” “行,那媽媽在校門等你,不著急,著東西一樣一樣地找好,要仔細,別漏掉什么。” “嗯。” 諶冰有搭沒搭說話,拎著行李箱跟蕭致到了校門口。許蓉下車,穿件素白『色』的旗袍,跟蕭致見面時目光微動,走近說:“你這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許姨。”蕭致說完,想起前段時間諶冰說她已經知道他倆的關系,又搖頭,“沒事兒呢。” “……是嗎?”許蓉不怎么相信。 諶冰走近拉過她手腕,岔開話題:“媽,走了。” “哦哦哦。”許蓉這往回走,轉頭會兒蕭致,“前幾天的點心好吃嗎?” “好吃。” “行,我改天讓諶冰給你帶。” 她邊說,邊被諶冰拉著上車。對于兒子的著急她時還好笑,“怎么?我還沒跟他說上幾句話呢。” 在她來,諶冰是不好意思。 諶冰倒不是不好意思,只是不想問太,蕭致本來這幾天情緒就不好,可能往他傷口上撒鹽。 上車后,許蓉說:“你們只放七天假?也行,這幾天和媽媽去海水浴場,放松一下。” 諶冰看著窗外,沒太注意到許蓉的話,光見蕭致站校門口偏頭跟管坤說會兒話,隨即無意往自己這邊張望。 “不想去嗎?”許蓉問。 諶冰收回目光,搖頭:“去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