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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致手抓著耳邊頭發，腕骨瘦削，指節很長，半晌推動桌面發出用力一聲響：“你們說完了沒有？”

    文偉注意到他：“呃，蕭哥影響你睡覺了啊？”

    蕭致手搭著桌面，沒坐一會兒起身往教室外走，丟下句：“沒事。”

    諶冰發完視頻，沒等到消息回復。反而被叫到樓下吃晚飯。

    諶冰看見不一中的熟面孔。讀一個班時感覺是不錯同學，但畢業之后轉頭就不再記得。一中競賽班綜合起來過決賽估計二十多個，諶冰在的1班有五六個，跟他打招呼。

    “你怎么說轉學就轉學了啊？”班長說，“張老師天天念你。”

    “你現在在哪個學校？改天有空找你玩。”

    “……”

    諶冰不太想說話，簡單回幾句去了別的座位。

    背后是嘈雜議論。

    “我有個親戚弟弟在九中，很差很差的學校，他為什么轉去哪里啊？”

    “自毀前程？”

    “我聽說冰神是去找人，說不定喜歡的人在九中。”

    “……”

    諶冰聽得索然無味。

    等他吃完回了房間，蕭致還沒回消息。按照往常的速度這個『逼』哪怕是懟人一般也是秒懟，拉黑也是秒黑。

    諶冰有種不太妙預感，登上了小號，果不其然——

    love冰的新動態。

    -[所以我不想喜歡你。關系從來沒有平等，離開你有資格做選擇，而我只有站在原地。]

    -[要么等你來，要么看著你走。]

    “……”

    我『操』。

    諶冰先沒理解這情緒濃烈字眼，讀了好幾遍才勉強看清蕭致的意思。

    ……僅僅是去離開學校幾天參加競賽，他居然能想這么多。

    諶冰心情太復雜了。

    這個動態直接導致他這幾天心不在焉，心急如焚，只想趕緊考完回九中揍他。

    而這個狗東西最后倒是回了消息，反應卻非常冷淡。回學校那天是下周周五，諶冰早上給蕭致發了條消息。

    cb：[我今天結束。]

    九中帶隊老師楊旺仔只帶諶冰一個學生，而且諶冰還顯得非常不想跟他走一起的樣子，正好是放月假時間，楊旺仔說：“那你自己回家，我就不載你回學校了。”

    “好。”

    諶冰站在附中校門口，想打電話給家里司機，手機突然來了消息。

    文偉：[冰神！聽說你考完啦！今晚給你準備了慶功宴來不來？]

    文偉：[就在之前吃燒烤那條街，今晚吃牛油火鍋，蕭哥來接你了，給你發消息沒？]

    cb：[？]

    諶冰四下掃了眼，沒看見人。

    等了估計十來分鐘，前方搖搖晃晃駛來一輛公交車。

    學生蜂擁上車，后車門跳下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蕭致找尋周圍的目光有點兒急切，轉頭，看見了諶冰。

    諶冰面無表情，眸底染著寒氣。

    蕭致隨即沒事人似來：“考完了？考怎么樣？”

    想起前兩天他小號的內容諶冰就生氣。

    但蕭致大概以為心事沒被任何人知道，對他鋒芒畢『露』的目光散漫挑眉：“你看我干什么？”

    “……”

    諶冰想干脆自爆小號一了百了，但內心又有強烈不妙預感，只能轉移話題：“考一般，心情不好。”

    “出成績了？”

    “出了。”

    “到底怎么樣？”

    “金牌。”

    “……”蕭致莫名其妙笑了，“您可真是當代凡爾賽大師。”

    說完手放到校服衣兜里掏弄了幾秒，拿出一盒包裝極其精致的慕斯，放諶冰手里：“給你蛋糕。”

    說完，他轉頭看別的地方。

    蕭致表現得跟平常沒區別。

    但誰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往九中的公交車人非常少，諶冰坐在椅子上，給蛋糕拆吃了。

    4班男生有個單獨的群，叫“猛男在線等富婆”，剛蕭致若無其事往里發了句：“我們冰冰拿了決賽一等獎。”

    里面頓時沸騰。

    偉子：[我這就囑咐老板多切兩斤牛肉。]

    傅航航航：[為校爭光！為校爭光！為校爭光！]

    管坤：[冰冰，我愿稱之為九中最強，神之子。]

    “……”

    熱熱鬧鬧的。

    蕭致手臂搭著前座的椅背，給諶冰局限在窗戶里側，橙『色』陽光曬人暖洋洋。

    諶冰吃蛋糕，他垂眸看著，好像看著被喂食小貓咪。

    公交車里本來溫度悶熱，諶冰耳尖能感覺到他拂呼吸，半晌，踢他：“你靠太近了。”

    “哦。”蕭致象征『性』往后靠了靠，“不好意思，有些情不自禁。”

    “……”

    諶冰實在受不了，出言嘲諷：“一直看，你想吃？”

    蕭致怔了怔，若無其事打蛇隨棍上：“啊。”

    還啊？

    怎么有臉……

    諶冰『舔』了下唇，感覺這事本身就很幼稚，頓了半晌叉下一塊蛋糕遞去。

    公交車人很，被陽光照得昏昏欲睡。

    沒人看見，蕭致偏頭，咬住了那塊小小的蛋糕。

    咬完，指尖撥了撥諶冰被汗濡濕發縷，『露』出白凈額頭，像小時候總照顧他一樣。

    蕭致什么話也沒說。

    “……”

    諶冰抓著蛋糕，指節攥的很緊。

    松開時，掌心全是汗。

    到燒烤街時時間不早不晚，走到樓下文偉已經探出了腦袋：“歡迎摘金選手蒞臨本店恰火鍋。”

    邊說，邊一陣旋風地沖下樓梯，朝諶冰伸手：“冰神，我能握握拿過獎牌手嗎？”

    蕭致直接踹他：“滾。”

    “嘖，為一條‘我回來了’消息千里接人，蕭哥，”文偉朝他豎大拇指，“你是這個。”

    蕭致手指穿過直抓他頭發：“你他媽是想離這美麗世界？”

    “……”

    雞飛狗跳，兩人踩著老火鍋店樓梯迅速跑了上去。諶冰慢慢上去，包間里還有不人。

    大部分是男生，有兩個女生，傅航攬著梳齊耳短發那女生意道：“介紹一下，我老婆。”

    女生同班，諶冰面熟但不記得名字。

    她很害羞，捂了下臉后粉拳狂捶傅航：“哎，你不要這么說。”

    傅航直接被他捶到脫離椅子摔倒在地，滿臉震驚：“我靠，你好猛啊！”

    許蔚抬腿狂蹬：“討厭，不許這么說我！”

    “……”

    傅航人傻了，但被老婆揍成這樣還挺開心，抬手休戰：“回去打，回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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