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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有些意外，收回手。

    “她肯定是覺得你老了。”半空傳來藍(lán)叱的聲音。

    “說謊是不好的習(xí)慣，藍(lán)叱。”

    “她肯定是認(rèn)為你太年輕了，主人。”

    ……

    柳梢離開幻海，徑直去墨蘭殿找未旭，剛到煙墻外，就撞見女魔押送那兩個女人出來，兩個女人估計又是被取了血，見到她就拼命掙扎。

    柳梢停下來看，負(fù)責(zé)押送的女魔忙俯首問：“圣尊有何吩咐？”

    形容裝束改變，兩個女人已經(jīng)不記得見過她，也忘記了之前的怨恨，她們撲倒在她腳前，揮動著光禿禿的手腕，眼底滿是乞求與討好之色，像兩只搖尾乞憐的狗。

    柳梢沉默半晌，彎腰看著她們：“你們是很可憐，我也很想饒了你們。”

    兩個女人忙不迭地點頭，眼淚直流，目中似乎也沒有半點仇恨了。

    “但可惜，我并不是那個被你們害過的人，”柳梢輕聲道，“我又怎么知道，你們當(dāng)初是怎樣對待他的呢？也許當(dāng)時的他，比你們更可憐啊。”

    每個人都應(yīng)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可憐后悔消除不了已造成的傷害。“原諒”兩個字，從來不應(yīng)該屬于旁觀者。

    聽懂她的意思，兩個女人登時流露絕望之色，失去雙手的她們憤怒地嘶叫，其中一個張開嘴，兇狠地咬住了柳梢的腳尖。

    不被原諒，不能獲救，就恨嗎？她們早已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給別人造成的傷害。看吧，總有那么一部分人，道歉，懺悔，可憐地乞求原諒，都只是她們用來度過難關(guān)的手段而已。

    柳梢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厭惡之色，直起身輕輕踢開她們，再不看一眼，抬步走進(jìn)煙墻之內(nèi)。

    未旭手里拿著杯熱血，躺在墨玉榻上看著她，很顯然，剛才發(fā)生的事他都知道。

    柳梢過去在榻沿坐下，也不說話，半晌長長地嘆了口氣。

    平日里神氣十足的少女突然變成這模樣，著實怪異，未旭挑眉：“圣尊何事不快？”

    柳梢低著頭，嘆氣不止。

    未旭瞧了瞧，突然將她拉入懷里，將那杯血往她嘴里灌：“蔽處簡陋，無甚好茶水，圣尊且慢用。”

    柳梢立刻拍掉杯子，尖叫著跳起來：“放肆！放肆！”

    未旭大笑。

    血灑了滿榻，柳梢嫌惡地消除那些血跡，也沒發(fā)火，又坐下來發(fā)呆。

    未旭道：“你想說什么？”

    柳梢遲疑了下，道：“其實我們很像吧，落到現(xiàn)在的境地，都是被人害的。”

    “算是吧。”

    “我剛才聽洛寧說了一些話，覺得很對很有道理。”

    “哦？”未旭漫不經(jīng)心。

    “不用太在意過去，未來才最重要，”柳梢邊說邊觀察他的神情，“我也不知道將來會怎樣，也許我根本斗不過食心魔，被他殺了呢。不過就算可能沒有未來，我現(xiàn)在也想要活得好點，我跟你還是不一樣的。”

    未旭瞧著她。

    柳梢有點心虛，避開他的視線。

    半晌，未旭失笑：“你是想勸我放了她們？”

    心思被看穿，柳梢立刻道：“我沒有，真的是洛寧說的！都是她說的！”

    未旭咬著半邊唇，湊近她。

    柳梢只管東張西望，假裝隨口道：“又不關(guān)我的事，我就覺得……那個，她們根本不值得原諒，你也不用原諒她們，就把她們當(dāng)成狗……啊，她們本來就是畜生，何必為兩只畜生讓自己不高興呢？”

    見未旭還是不說話，她連忙打住，拍著他的肩嘆氣：“算啦，你的傷，我會想辦法的。”

    “還真把自己當(dāng)姐姐了？”未旭肩膀直顫抖，忍不住爆笑出聲，“你才多大啊，那天還跑到我床上，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對小孩下手，才放過你，哎喲，如今裝模作樣跟我講道理了。”

    他提起那次的破事，柳梢尷尬得臉通紅，跳起來使勁踢他：“你找死啊！叫你胡說！叫你胡說！你才是小孩！”

    漂亮的桃花眼瞇起，未旭慘叫：“圣尊饒命，圣尊教訓(xùn)的是，屬下不敢了！”

    柳梢也踢得發(fā)笑，蹲下來掀他：“喂，我要再去仙海。”

    “又要去仙海？不去不去！”未旭想也不想就拒絕。

    “你敢不聽？”

    “屬下受內(nèi)傷了，圣尊垂憐。”

    柳梢氣得又踢他幾下，見還是踢不轉(zhuǎn)，心知方才那番話還是讓他不高興了，也是，明知道那兩個女人害了他，好好的管什么閑事呢！他才是自己人，何必為兩個畜生讓他添堵。柳梢心中懊悔，也不好再勉強(qiáng)，垂頭喪氣地跳下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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