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情到深處-《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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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語輕柔,卻不帶一絲感情。這樣的她叫他莫名地恐慌,她人就在他的懷里,可她的心卻似在漸漸遠離,叫他觸摸不到。像是要對抗這種感覺,又像是要證明這只是他的錯覺,封君揚伸手出去,輕輕觸碰她的眉眼,她柔嫩的唇瓣,她的脖頸。他的手指順著她細膩白皙的肌膚一路下滑,分開她的衣領,為他的唇舌開路……
她的身體還是無法動彈,應是在醒之前被他封住了穴道。辰年動也不動地躺在那里,望著房頂上的橫梁呆呆出神,忽地記起那年春天的午后,屋外有海棠花開,廊下的風帶著淡淡的香氣從窗口、門縫里鉆進來,迷惑了她,也混亂了他。
“阿策。”她突然張口,輕聲叫他的名字。
封君揚唇已經吻到了她的胸前,聞聲微微僵了一下,就聽得她又輕聲說道:“我從沒后悔跟過你,縱使我之前恨你欺瞞我,可我依舊沒有后悔跟過你。用我給你的,換你曾給我的,我不后悔。”
封君揚忽覺得心像是有了漏洞,鮮血滴滴答答地落下,叫人慌亂無措,卻不知該拿何去堵。他不理會她的言語,復又低下身去,用微微戰栗的唇蓋住她的胸前,伸出舌來輕輕勾弄,試圖使她動情。
可她的身子未有半點軟化的意思,“你說你身后有家族親人,有已為你犧牲了的姐妹。我知你為難,可我實在受不住你娶別人,見不得你和她生兒育女。我就想我不要了,我不要你,也不要你為難,我一個人走得遠遠的,和你相忘江湖。”
封君揚眼神一黯,唇再落不下去,啞聲說道:“辰年,那時是我錯了,我要你,我只要你一個。”
辰年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只輕聲地念叨自己的:“阿策,每當我覺得快活不下去的時候,我就會想起那夜在甸子梁上,想你坐在草地上看我,你那么好看,眼睛那么亮,勾著嘴角,壞壞地問我:辰年,你敢親我嗎?”
封君揚將額頭貼在她的胸口,抵著她的心跳,落下淚來,低喃:“辰年,辰年……”
似是想到了那時的甜蜜,辰年不禁彎了嘴角:“我敢,我既然喜歡,為什么不敢?我只要想到當時的情形,我就又有勇氣繼續往前走。我和自己說你敢,謝辰年,你敢去做你喜歡的事情。”
封君揚心如刀絞,抬身看她,又用額頭去抵她的額,聲音喑啞:“辰年,不要說了。我以后補償你,好不好?我把我所有的都給你,性命,尊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盡情拿去。”
“可我不想要,我是真的不想要了。”
“你要的,辰年,我知道你還想要我。”他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惶恐,俯身覆在她的身上,細密地吻她的肌膚,手輕揉著她已豐盈的胸,唇舌卻一路向下,由那纖細的腰肢,到平坦的小腹,卑微而虔誠。他終于感受到她身體的變化,感受到她的肌膚在因他的觸碰而戰栗,他心頭上不禁涌起狂喜,低喃:“辰年,你看,你要我,你還要我。”
“阿策,”她聲音卻是出乎意料的冷漠,仿佛不帶一絲溫度,“你要對我用強,是嗎?”
封君揚撐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她,他的眸中并未暈染上情欲,只有一片荒涼與哀傷。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地合了眼,頹敗無力地從她身上翻下,澀聲說道:“我不敢,我愛你,所以我不敢,我愛你,所以我舍不得。”
他無聲而笑,起身將她衣衫仔細而輕柔地穿好,低下頭來默默看她半晌,忽地俯身重重地吻在她的唇上,深吻她,仿若溺水的人,試圖從她口中奪得一口救命的氣息,那樣持久而又悲傷。最后,他終于抬起唇,靜靜看她,忽地彎起嘴角,就如第一次山谷初逢,輕笑著對她說:“我放手,辰年,我放手。”
他解開她的穴道,起身下床,人走到門邊時又停下,手扶在門上站了一站,終是忍住沒有回頭。
外面已近黎明,夜色反而更濃,像是化不開的黑墨,連星光月色也都遮掩住了。懸在院門外的燈籠隨風輕輕擺動,暈成兩個小小的光圈,投在墻角上,隨著節奏慢慢地左右晃動。
封君揚走過院門時,才察覺到那里有人,回頭看了一眼,卻見是陸驍倚墻而立。他不由得輕笑,問:“風露立中宵?”
陸驍雖不大理解這話的意思,卻也聽出當中的嘲諷,只冷聲答道:“我愿意。”
“愿意?”封君揚輕聲嗤笑,問道,“除卻這個,你還能給她什么?”
“給她我現在能給的。”陸驍眼中有著顯而易見的不屑。
封君揚看他片刻,卻是笑了,道:“陸驍,不管你能給她什么,你已是來得晚了。她過去是我的,現在是我的,以后還將會是我的。”
陸驍看著他,認真說道:“封君揚,你錯了。不管什么時候,她都不是任何人的,她只是她自己的,她是謝辰年。”
封君揚眉目一凝,心頭有些許惱怒,唇邊卻是綻出冷笑,道:“是嗎?那就希望你一直是這樣認為。”
他說完轉身大步離去,行走間,指尖將枚小小的竹哨彈向空中,發出一聲尖厲而又急促的鳴叫。那哨聲過后,很快便有幾個暗衛閃出,隨在他身后聽候吩咐。
封君揚腳下毫不停頓,只沉聲道:“把所有的人都聚齊,隨我下山。”
有暗衛應命而去,也不知他們用了什么傳信手段,待封君揚人到內寨寨門時,眾暗衛已是聚齊。有人牽馬過來,封君揚翻身上馬,隨意地掃了眾人一眼,又道:“去將肖猴兒找來。”
片刻之后,那肖猴兒就隨人趕了過來,瞧得這般情形,不覺一愣,湊到封君揚馬前,仰頭問道:“王爺,這是怎么了?”
封君揚淡淡一笑,道:“你在這寨中怕是待不住了,可愿隨本王走?去軍中,或是就留在本王身邊。”
肖猴兒聽得面上一喜,他一直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夠飛黃騰達,眼下有這般一個大好機會在眼前,怎會不伸手去夠?他忙急切答道:“愿意,小人愿意。”
他既這樣答,便有人給他牽了馬過來,肖猴兒飛身飄上馬背,瞧一眼那還緊閉著的寨門,有心要在封君揚面前立功,便就笑道:“王爺請稍候,小人去開那寨門。”
他撥轉馬頭,雙腿一夾馬腹向那寨門沖去,一人一馬剛到跟前,那城門竟是自己緩緩開了。溫大牙出現在圍墻之上,從高處冷冷看他。肖猴兒被他看得心虛,便抬著頭笑了笑,叫溫大牙道:“溫大哥。”
溫大牙不冷不熱地說道:“不敢當,肖爺莫要耽擱了,快些隨著那位王爺奔前程去吧。”
當著這許多人,肖猴兒也不好說別的,只尷尬地笑了笑,道:“溫大哥誤會了,王爺不是外人,他與我師姐本是一體。”說完,便就又拍馬退回到封君揚身后。封君揚不以為意地笑笑,走過寨門時,卻是在馬上向著溫大牙抱拳拱了拱手,這才帶著人策馬而走。
他人剛走不過片刻,崔習等人也得了消息趕到寨門,遠遠地瞧了一眼,不由得冷聲問道:“肖猴兒竟跟著封君揚走了?”
因著肖猴兒的背叛,溫大牙情緒很是低落,他嘆了口氣,又突然發現沒有辰年的身影,便忙把崔習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大當家那里怎樣?昨夜里還和那王爺好得如膠似漆,怎么瞧著像是突然鬧翻了?”
崔習昨夜里也瞧到辰年是被封君揚抱回來的,聞言面上不覺有些發紅,搖頭道:“不知。不過,道長已去了大當家那里。”
朝陽子確實是去了辰年那里,在門外拍了半天門沒人應,推門進去才發現床上早已經沒了人。待出得院門,不想卻遇到了靈雀,靈雀遲疑了一下,道:“我瞧著大當家往西邊去了,陸大哥在后面跟著她過去了。”
虎口嶺寨子西高東低,西邊出了內寨不遠就是峭壁。朝陽子微微皺眉,自言自語地念道:“剛好了,怎么又鬧翻了?真是搞不清楚你們這些小兒女,整日里糾纏個什么!”他雖這樣抱怨著,人卻還是往西追了過去,半路上遇到陸驍從前面獨自返回,便就問道,“辰年那小丫頭呢?”
陸驍答道:“她在崖邊,說要自己坐一會兒,叫我先回來。”
朝陽子聽得一愣,隨即大急,氣得跺腳罵道:“你這個傻小子!眼下這工夫怎能留她一個人在那,她叫你回來你就回來,她叫你去崖底給她收尸,你去不去?”
陸驍面容平靜,答道:“謝辰年不會跳崖的。”
朝陽子氣得一噎,惱怒地向著陸驍一甩衣袖,忙又往西奔去。待趕到那崖邊,果然見辰年一人獨自坐在那里,安靜地看著天際,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生怕她是有事想不開才會這般,不敢刺激她,便就故作無事地坐到她身邊,斜斜地瞄了她一眼,問道:“小丫頭,你看什么呢?”
辰年轉頭看他,卻是忽地笑了笑,道:“道長,坐在這里自然是看風景,難不成還能看人不成?”
瞧到她笑,朝陽子心頭上頓時松了松,捋了捋下巴上的幾根山羊胡子,問辰年道:“這是怎么了?昨夜里不是和那小子又和好了嗎?怎么說翻臉就又翻臉了?”
辰年聞言冷哼一聲,道:“莫提此事,虧你老道還自稱神醫,竟是瞧不出我是被他制住了穴道,還說那些混賬話,真該把你這幾根胡子都給你扯下來。”
朝陽子驚愕,睖睜半晌,卻是氣得從地上蹦了起來,一張黑臉漲得紫紅,罵道:“那小子太會演戲,我瞧你們那般模樣,只胡亂地掃了一眼,哪好上前去細瞧!我還納悶,說你這丫頭怎這樣不知自重——”
他話說一半時才驚覺失言,辰年卻是淡淡地笑了笑。
朝陽子良久無言,嘆口氣,勸慰她道:“那小子雖然壞了點,手段也卑鄙了些,不過,他對你也許是真心。”
辰年轉頭看朝陽子,半晌后卻是微笑,道:“道長,你脾氣雖然古怪,可你就是個老小孩,是真好人。”
朝陽子向她瞪眼:“小丫頭,怎么和道爺說話呢!你莫要瞧不起道爺,道爺我吃咸鹽比你吃飯還多。我雖看不上封君揚那小子的行徑,可他對你是不是真心,卻是能分得出來。”
辰年笑笑,轉過頭去,不置可否。
朝陽子也不知能勸些什么,兩人默坐片刻,就聽得辰年突然低聲說道:“道長,我心口很疼。我原本以為不管他怎么算計別人,總會對我好些,我于他總是與別人不同的,現在才知,原來一直是我錯了。”
朝陽子聽得糊涂,竟是不知辰年為何會發此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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