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各懷心思-《江北女匪》
第(1/3)頁
連著受兩次重擊,封君揚再也站立不住,只得單膝跪倒在地上,抬起臉苦笑著看向辰年,問她:“出氣了嗎?”
他臉色本就蒼白,此刻更是毫無血色,只有眉目依舊清朗如前,精致得宛若畫作。
就是眼前這人,教她一心喜歡上了,教她愿意與他生死相隨,心甘情愿地拿她的命去換他的命。而他卻欺她瞞她,教她成了他人嘴中的狐媚子,成了世家公子的玩物……教她成為人前的笑話!
可笑她竟然還期待著與他拜堂成親,等著他來娶自己!是他的花言巧語說得太好?還是她自己先愚蠢地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辰年心中既憤且悲,可見他這樣跪倒在她面前,卻有無盡的酸楚從心底溢出。她閉了閉眼,將眼中蘊的淚強行逼回,將所有的憤怒與悲傷都壓入心底。再睜眼時,人已平靜許多,只看著他,問道:“你是覺得我出身不好,所以配你不上,只配給你做一名姬妾,做你身邊的小妾,是嗎?”
封君揚苦笑著搖頭,輕聲問道:“辰年,我剛才說了那許多,你竟是都不明白嗎?”
辰年緩緩垂了眼簾,答道:“我明白,我都明白。你要娶蕓生為世子妃,留在云西王府里給你撐門面,然后我跟在你身邊,做你的紅顏知己,給你紅袖添香。”她忽地抬了眼去看他,微紅的眼眸里卻是清冷一片,“封君揚,我瞧錯了你,可你也瞧錯了我。”
封君揚心中一窒,強撐著從地上站起身來,第一次有些無措地看著她:“辰年……”
辰年彎下腰將剛才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撿起,掏出帕子仔細地將上面的血跡擦拭干凈,然后將匕首插入刀鞘,這才重新看向封君揚,冷然說道:“封君揚,你雖卑鄙無恥地欺瞞我,卻也怨我愚蠢無知才會上當(dāng)。既然是我自己看錯了人,做錯了事,我便自己來承擔(dān)后果。你騙我一場,我捅你兩刀,你我兩人就此恩斷義絕,兩不相欠。從此以后,你做你的云西王世子,我做我的謝辰年。”
她說完便走,封君揚卻慌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辰年……”
她不肯回頭,只寒聲說道:“放手。”
封君揚怎可能放手,又抓得更緊:“不放。”
辰年側(cè)回臉看他,嘴角竟輕輕彎起一抹譏誚的微笑,問他:“你想留下我這只手臂?那好,我就留給你!”
封君揚一愣,尚未反應(yīng)過來,辰年已迅疾揮起另一只手向著自己的手臂斬落,勢道之猛,竟是要廢掉自己這條被他抓住的手臂。封君揚瞧她這般狠絕,心中大駭,立即變抓為推將她推向相反的方向,同時抬手去攔她另一只手臂。
誰知她的手臂卻忽地在半空中換了方向,油滑地避開他的手,人也隨之往旁側(cè)滑開幾步,徹底地逃出了他的控制,沖上前去打開房門,迅疾地往外掠去。封君揚腿上有傷行動不便,又深知此刻若是讓她跑了,他就再也找不回她,忙向著門外喝道:“攔下她!”
因事前得了封君揚的交代,院中只有喬老與順平守候。喬老聞言雖不明白緣故,卻是立即飛身攔在了辰年面前。辰年自知不是他的敵手,因此并不肯與他正面交手,只是左右突襲,可喬老武功高她太多,無論她往哪個方向沖去,總是又被他攔回。
如此幾番之后,辰年便認清了形勢,索性停下了身站在院中不動。喬老也便隨之停了下來,袖著手垂目站在她面前丈余遠處。順平瞧見辰年身上有血,心中一驚,忙沖進房內(nèi)去看封君揚,見他渾身是血的模樣嚇了一跳,驚呼失聲:“世子爺!”
封君揚提指點了自己幾處穴道止血,借著順平的扶持站起身來,緩步走到門口去看辰年。正好辰年也回過頭來看他,雖未言語,可眼中嘴角上卻都是倔強與不屑。封君揚看得心中一涼,一時竟是無法與之對視,只得疲憊地閉了閉眼睛,輕聲吩咐喬老道:“還請喬老送她回去,看好了她,沒我的命令,不許她出那院子。”
喬老應(yīng)諾,辰年沒有做無謂的反抗,冰冷地看了封君揚一眼,便頭也不回地隨著喬老離去。
看著她的身影走遠,封君揚身上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只覺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兩晃,幾欲栽倒。順平忙用力撐住了他,架著他回了屋內(nèi),紅著眼圈說道:“謝姑娘心也太硬了,怎能對您下這樣的狠手。”
封君揚聞言卻抬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銳利如刀,嚇得順平立刻噤了聲,再不敢說辰年半個不字。不一會兒,府中隨侍的郎中背著藥箱急匆匆趕了過來,見到封君揚身上的傷處也是暗吃了一驚,卻也不敢問,只小心地替他處理了傷口,又開了補血的方子叫人下去熬藥。
封君揚卻淡淡說道:“大半夜的熬什么藥,明日再說吧。”
順平向著郎中使了個眼色,那郎中便忙恭敬地退了下去。順平伺候著封君揚換上干凈衣物,服侍著他睡下了,才拿了那些沾血的衣服出去處理。一出門正好遇見鄭綸過來,忙將他扯到一旁低聲囑咐道:“世子爺心情不好,你只在門外好生守著,可莫要多說話。”
鄭綸有些驚愕地看著順平手中的血衣,問道:“怎么回事?世子爺怎的受傷了?”
順平向著辰年住的院子抬了抬下巴,“除了那位姑娘,誰還敢對世子爺下這樣的狠手?你是沒瞧到,世子爺?shù)囊路急谎o泡透了,那位也真下得去手。”
鄭綸聞言不由得斂緊了眉頭,不悅道:“世子爺為了她大開殺戒,她卻向世子爺動刀子。我看都是慣的!把她放一邊晾上幾天也就老實了。”
順平瞧他這樣口無遮攔,嚇得忙伸手去堵他的嘴:“鄭大爺啊鄭大爺,你早晚吃虧在你這張嘴上。”
鄭綸往旁側(cè)閃了一步,低低地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是為蕓生小姐不平,不管是論相貌、性子還是家世,蕓生小姐哪里不比那野丫頭強上百倍,偏世子爺被她所惑,連與蕓生小姐自小的情分都不顧了。”
順平與鄭綸都是自小一起跟著封君揚的,關(guān)系自是比別人親厚許多。瞧鄭綸這般,順平只得小聲勸道:“這是世子爺?shù)暮笤菏拢皇悄阄叶嗽摴艿模€是莫要插言。”
鄭綸也明白這個道理,縱使心中十分瞧不上辰年,聞言只得點頭。順平雖是這樣勸鄭綸,自己卻又不禁嘆著氣搖了搖頭,這才抱著血衣走了。
天亮?xí)r候,封君揚在屋內(nèi)喚順平。順平忙推門進去,見封君揚神色已經(jīng)如常,只面色還十分蒼白,顯然是昨夜失血過多的緣故,便小心地問道:“世子爺,湯藥早便熬好了,可要進一些?”
封君揚略略點頭,順平便忙出門端了藥碗進來。封君揚皺眉看了那漆黑的藥湯半晌,才端起碗來一飲而盡,待放下藥碗,他又愣了片刻,突然問順平道:“她那里如何?”
順平知他問的是辰年,不由得在心中先嘆了口氣,這才答他道:“夜里小的去看過兩次,都沒什么動靜,喬老說謝姑娘自回去后就一直很平靜,除轟走了身邊的兩個侍女之外,別的與往日并無不同。”
封君揚微微垂著眼簾,順平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卻聽得他又淡淡問道:“昨夜里她為何會突然出來尋我?”
自辰年從邱三那里得知清風(fēng)寨的事情,這幾日心情一直不好,又因著面色被曬黑,就越發(fā)不愿出門。他提前告知了她晚上要設(shè)宴款待客人,若是無事發(fā)生,她不會貿(mào)然過來尋他,而又恰好這樣巧地聽到那番話。
順平已查過此事,當(dāng)下把侍女打翻藥罐惹得辰年不悅的事情說了出來,就瞧著封君揚的嘴角陰狠地勾了起來,冷笑著說道:“好個賀澤,竟把人埋得這樣深,我倒是小瞧了他。”
順平垂手而立,不敢搭言。
封君揚低垂著眼簾,一直沉思不語,直過了許久,才忽地彎起嘴角譏誚一笑,吩咐順平道:“昨夜里的事就這樣吧,不要再查下去了。”
順平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看著封君揚:“世子爺?”
封君揚卻輕笑道:“我們?nèi)羰抢^續(xù)查下去才是上了別人的當(dāng)呢。不查了,就當(dāng)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過,只把辰年身邊的兩個侍女換掉,其余的都先放著不動。”
順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又聽封君揚輕聲說道:“你去城守府把蕓生接回來,就說我受傷了。若是賀澤問,也這般告訴他。”
順平不解,卻也只得趕緊去了。
青州城守府里,蕓生聽到順平的稟報大驚失色:“那刺客竟然敢去而復(fù)返,還把表哥給傷了?”
順平按照封君揚的交代,聞言只是點頭:“世子爺心情不好,旁人的話都聽不進去,還請表小姐回去勸一勸他。”
旁邊賀澤聽了卻是輕輕地嗤笑了一聲,與順平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幾句話要和蕓生說,一會兒我親自送她回去,也順便去探望一下你家主子。”
順平不好再說什么,只得恭敬地退了出去。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晋城|
子洲县|
昂仁县|
吴桥县|
柞水县|
深圳市|
栖霞市|
诏安县|
仙居县|
柳林县|
水富县|
丰都县|
正镶白旗|
容城县|
台山市|
牟定县|
金湖县|
呈贡县|
文化|
虹口区|
乳山市|
黄梅县|
上蔡县|
沙洋县|
长宁区|
蒙阴县|
扎鲁特旗|
城步|
高清|
临澧县|
兴山县|
娄烦县|
佛教|
中方县|
张家口市|
花莲县|
盐亭县|
漳平市|
隆化县|
绥德县|
双鸭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