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峰回路轉-《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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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辦?”辰年回身問他,她此刻眼圈通紅,臉上淚痕未干,就連說話聲音也甕聲甕氣的,教人一瞧就看出是哭過的,她可不想丟人丟到那朝陽子老道士面前去。
封君揚笑笑,叫順平進來打水給辰年洗臉,待辰年這里都收拾利索了,才命順平將喬老與朝陽子兩人請進屋內。朝陽子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工夫,心里已是有些不悅,進得門來見辰年眼圈仍紅著,猜她剛才定是被封君揚訓斥哭了,心里才覺得舒坦了些。
封君揚待喬老與朝陽子兩人都極為客氣,讓著他二人坐下了,才和顏悅色地詢問道:“道長與喬老來尋我可是有事?”
喬老未答,卻是先看了立在旁邊伺候的順平一眼。順平何等機靈,見此就立刻去看封君揚,瞧他略一點頭,忙垂首退了下去。喬老這才沉吟著開口說道:“我們來尋世子爺是為了兩件事,一是特意來向謝姑娘賠禮,我師兄脾氣急躁,這才誤會了謝姑娘,還請謝姑娘大人大量,不要和他計較。二是——”
朝陽子早就聽得不耐煩,當下就接口道:“二是為了你的傷勢,我仔細想了想,你這傷倒也不是完全無救。”
此言一出,封君揚與辰年兩個愣了一愣,辰年更是忍不住立時問道:“當真?”
朝陽子捋著下巴上少得可憐的幾根胡須,翻一翻白眼,倨傲地答道:“你若不信,當我沒說便是。”
辰年強忍著沒有把拳頭砸到他那張黑臉上去,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微笑著說道:“信,神醫的話,我自然是信。”
因還記著之前辰年的那一番譏誚,朝陽子現如今聽著這“神醫”二字頗覺刺耳,偏辰年此刻的言語與態度都教人挑不出毛病來,他便只惱怒地橫了辰年一眼,暗道:小妖女莫要猖狂,道爺早晚會有教你好看的時候!
喬老素知自己師兄是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之人,瞧他這般不禁暗暗嘆氣,心道事后自己還需看緊一些,千萬莫教師兄再與這謝姑娘起爭執,否則和一個小丫頭這般斗氣,傳到江湖上去只能是教人笑話師兄失了身份。
他們幾個各懷心思,面上表情也各不相同,唯獨封君揚那里不動聲色,略做思量后才神色平靜地問朝陽子道:“不知道長此話怎講,什么叫不是完全無救?我這傷到底是可救還是不可救?”
朝陽子答道:“可救,但無十成把握。”
“那有幾成?”封君揚盯著朝陽子,沉聲追問道:“道長有幾成把握?”
“只有五成。”朝陽子答道,“若成功自是不必再說,你功夫內力皆能一如從前,但若是失敗,各處存下的余毒就會順著經脈逆轉攻心,莫說再多活三年,怕是當場就要斃命。”
屋內一時靜寂無聲,辰年愣了半晌,轉頭問朝陽子道:“難道沒有再穩妥些的法子?”
朝陽子緩緩搖頭:“沒有,要想痊愈只能搏命,要想圖穩妥,那就茍延殘喘三年就是了。就因此事太過于兇險,所以昨日我才和你們說此病無救,倒不是故意不治。”
“我搏。”封君揚突然說道,他目光從容地看向朝陽子,“道長,我就用這三年去搏道長的五分勝算。”
朝陽子看他一眼,忽地冷笑了兩聲,說道:“世子爺,這事你可要考慮仔細了,莫要以為我是在故意嚇唬你。我說五成把握,那就只有五成,生死各半,一絲一毫都不多的。你若是被我治死了,可千萬不要后悔。”
封君揚淡淡一笑:“這有什么好后悔的,別說還有五成把握,便是只有三成,我也要試上一試的。”
“好,夠爽快!”朝陽子叫道,從椅上站起身來,仔細交代道,“我現在就回去準備所需的物件,世子爺叫人準備好靜室一間,大大的浴桶一個,燒得旺旺的火爐一個。靜室外就由我師弟與你那位會獅子吼的手下看守,萬不能讓人進去打擾。還有這位謝姑娘,你也準備一下,療傷時需要你在一旁協助。”
他說完轉身便走,臨出門時卻又回過身來補充道:“對了,世子爺最好把遺言什么的都寫上一寫,萬一到時有個好歹也算有個憑證。”
辰年聽他說這般不吉利的話,立時便要發火。封君揚卻攥住了她的手,向著朝陽子微笑點頭,應道:“道長放心,我自會安排好身后事的。”
朝陽子仰頭大笑一聲,飄然而去。喬老落在后面卻是既尷尬又覺羞愧,他武功雖高,為人卻不善言辭,一時真不知該如何替自己師兄圓全此事。封君揚瞧出了他的窘迫,反而開解他道:“道長是真性情,我輩看了只會更添敬重之意。”
喬老聞言感激不盡,忙道:“我師兄脾氣雖古怪,心卻不壞的,若有不敬之處,還望世子爺莫要和他計較。”
封君揚笑道:“我既然敢把性命交于道長之手,便是相信他的為人,喬老莫要多想。”他起身親自送了喬老出去,待回來后便吩咐順平去準備朝陽子所要的一切。等順平也領命去了,辰年才走上前來,神色緊張地問封君揚道:“真的要那朝陽子給你療傷嗎?”
封君揚面上此刻已是難掩歡喜之色,笑著反問她:“不然如何?二十一歲死與二十四歲死有什么區別?”他本以為自己已落入絕境,不承想前方卻又亮起一絲希望,他怎么可能甘愿放棄。不管這希望多么微弱,他都不可能放棄。
辰年無法答他,莫說是封君揚,就算是換作她自己,怕是也要拿后面那三年來賭這五成把握的。這樣一想,她便抬著頭直視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阿策,我陪著你。”
封君揚愛極了她這種干脆利落的脾氣,不禁彎了嘴角,雙手握了她的手,應道:“好。”
兩人相視一笑,封君揚又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吻她,辰年卻忙往后仰過身去避開他的唇,紅著臉急聲說道:“阿策,不可縱欲!”
封君揚終忍不住大笑出聲,一把將她攬進懷里,低下頭在她唇上飛快地點了一下,笑道:“我知,傻丫頭。”
很早之前,葉小七曾失口叫過辰年一聲“傻丫頭”,當時惱得辰年追著他跑了小半個山寨,差點沒把他給打熟了。可現如今同樣的三個字從封君揚嘴里說出來,她心中卻只覺隱隱的甜蜜。她笑著掙脫封君揚,往后退了幾步站定,心中忽地一動,問道:“阿策,你說為何那臭道士會突然變了說法?會不會當中有詐?”
朝陽子之前說沒救說得那樣肯定,現在又改口說還有五成把握,是什么讓他突然改了口?總不能是因為她和他打的那一架。辰年疑心一起,頓覺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蹺,難不成是要來故意害封君揚?
她將心中疑惑說與封君揚聽,封君揚聽了只是微笑,說道:“不管怎樣,總不會是為了故意害我。我之前已經派人查過朝陽子的底細,他醫術無雙,為人脾氣卻是極為古怪,沒準就是因為被你鬧了一場,才突然變了主意。”
辰年卻還有些遲疑:“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了。”封君揚打斷了她的話,垂目默了片刻,緩緩地將自己身前的衣襟扯開了些,袒露出胸膛來,低聲說道,“朝陽子所說絲毫不錯,那些陰毒已經進入了我的穴道深處,若是再進得深幾分,便是神仙下凡也沒的救了。”
辰年低頭仔細看去,果然見他身上幾處大穴隱隱現了青色,不由得驚道:“怎會這樣?之前我為何不曾看到?”
“是這幾日才顯出來的,顏色尚在一日日加深。”封君揚苦笑道。他慢慢將衣襟掩上,拉了睖睜的辰年坐于腿上,輕聲說道,“放心吧,他兩個不會故意害我性命。若是真有害我之意,就憑他們的武功,只要剛才驟然發難,在鄭綸他們趕進來救護之前就能取了我的性命,何必又再麻煩這一遭?”
話雖這樣說,順平安排得卻是極為小心謹慎,非但將靜室選在了一處最為安全的地方,還在外面安排了許多暗衛持弩守護,將一方小小的院子圍得密不透風,莫說外面的人極難攻入,就是院內的人也無法強行突圍而出。
朝陽子瞧了瞧這安排,陰陽怪氣地問封君揚道:“世子爺,你這是防誰呢?”
喬老見他這般,忙扯住了他,無奈勸道:“師兄,正事要緊。”
朝陽子這才氣哼哼地作罷,率先進入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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