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阁_书友最值得收藏的免费小说阅读网

第10章遭人暗算-《江北女匪》


    第(2/3)頁

    辰年再不敢把封君揚留給別人,聽張奎宿這樣吩咐,口中雖應了一聲,腳下卻沒動地方。她轉頭看了看門口,正好看到邱三往里面探頭,立刻就叫他出去打水。邱三哪里敢不聽她的吩咐,一邊暗罵著自己多事,一邊又手腳麻利地端了一盆清水進來。

    過不一會兒,劉忠義被人找了回來。張奎宿叫邱三將水盆端到封君揚身前,又叫辰年找了鋼針出來,把封君揚指尖的少商、少沖、中沖等穴一一刺破,置于水盆之中。最后,張奎宿向著劉忠義說道:“老三,你運功幫我護住鄭統領的心脈,我來逼毒。”

    劉忠義不多想,抬腳就要往炕上邁,卻被文鳳鳴一把拽住了。文鳳鳴看一眼辰年,與張奎宿說道:“大當家,此事還需再仔細考慮一下?!?

    此言一出屋內眾人齊齊向他看了過去。文鳳鳴只是抬眼看向張奎宿,說道:“大當家,此事太過于蹊蹺。鄭統領來咱們這里之前就中了奪魂掌,以他傷勢之重,只要再稍稍補上一掌便可要了他的性命,何須故意要用毒針傷他?賊子這樣留下鄭統領一線生息,莫不是故意引大當家用內力替他逼毒療傷?此舉何意?”

    他話只說一半,可屋內幾人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真如他所料,此舉分明就是故意要耗損張奎宿等人的內力。清風寨與冀州軍的大戰在即,張奎宿若是有個好歹,清風寨怕是要亂的。

    劉忠義不覺也遲疑了,轉頭看向張奎宿,問道:“大哥,你說怎么辦?”

    辰年卻是氣極,她有心說出封君揚的身份,說剛才其實并無賊子,這毒針定是文鳳鳴所施??墒撬慌路饩龘P身份泄露后反而更加危險,二也怕眾人不肯信她的話,說了也是無用,于是也只能強壓下怒火,冷聲說道:“鄭統領是為了咱們清風寨才受的傷,難道咱們就要見死不救嗎?莫說對不對得起鄭統領,就是信義堂前那面大旗也可以扯下來,不用掛了,免得教江湖上的人笑話!”她說著又轉頭看向劉忠義,似笑非笑地說道,“大當家還好,不過三當家的名字卻是得改上一改了。忠不忠的暫且不論,這‘義’字就得去了!”

    劉忠義是個火暴脾氣,最受不得人激,臉上頓時漲得又紫又紅,當下就邁到炕上,盤膝坐好。文鳳鳴有意再攔,不等開口就被劉忠義搶先說道:“二哥,你心思深,考慮得也多??稍凼莻€粗人,一輩子混的就是個‘義’字,絕不能見死不救。大哥,我來替這小子運功逼毒,你護住他的心脈便是?!?

    張奎宿說道:“還是我來吧,我內力還深厚些。”

    劉忠義不與他客氣,點頭道:“也成?!?

    劉忠義運功護住封君揚受損的心脈,張奎宿則將真氣灌入封君揚的經脈,以己之內力催動封君揚氣血運行,將毒血沿太陰、少陰、厥陰三條經脈逼向指端。很快就有黑血從封君揚的指尖緩緩滲出,不一會兒工夫就將銅盆內的清水染得漆黑。

    辰年不等他們吩咐,動作迅速地換了另一盆干凈的清水來。如此這般,直換到第四盆水的時候,封君揚指尖冒出的血絲才成了鮮紅色,他面上罩的那層黑氣也已消失不見,只露出紙一般的蒼白來。

    張奎宿與劉忠義內力耗損極大,尤其是張奎宿那里,全靠著他深厚的內力才能強行催動封君揚的真氣運轉,將毒逼出體外。待張奎宿撤掌,幾次調息之后才勉強壓下胸口翻滾的氣血,又緩了好一會兒才由人扶起身來。

    文鳳鳴便叫人扶張奎宿回去休息。張奎宿臨走時把辰年獨自叫到一旁,低聲與她說道:“鄭統領本就身受重傷,剛才又強行逼毒,經脈損傷極大,日后若無大機緣,怕是再難以修復了?!?

    辰年微微低著頭,紅著眼圈抿唇不語。

    張奎宿瞧她這般不由得輕輕地嘆了口氣,又與她說道:“院外我會多派人手把守,你放心就是??尚栉叶嗯蓭兹诉^來照顧鄭統領?”

    辰年想想,搖頭道:“不用了,大當家把邱三留給我跑腿就好?!彼A送?,又壓低聲音提醒他道,“大當家要當心些,有些人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闭f完還特意看了文鳳鳴所在的方向一眼。

    張奎宿頗為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見她沒有說透的意思,便只點了點頭。

    辰年叫邱三送了眾人出去,自己則搬了一張矮凳貼著炕邊坐下,怔怔地望著尚在昏迷的封君揚出神。若說他身上中的奪魂掌怨不到她身上,可后面這毒卻全是因著她的大意才中的。

    如果不是她濫做好人把邱三送到清風寨,就不會有今天這事。又或是她行事能謹慎些,不把毫無自保之力的封君揚獨自留下,他也不會受此磨難。而且聽張奎宿那話,封君揚此后就算傷好也將內力全失,如同廢人。

    辰年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封君揚,心中既是愧疚又是自責,雜亂至極。一時想若是封君揚真的失了內力,她就去求義父教他刀法。義父的刀法天下無雙,就算是以后他沒有內力也可憑刀法自保。一時又想封君揚貴為云西王世子,一旦脫離了眼下的困境,身邊自是有武功高手護衛,哪里用得著他去學刀法自保了!

    邱三送走了人回來,在門口小心地往里探頭,問辰年道:“謝大俠可還有什么吩咐?”

    辰年這才回過神來,抬眼看了看邱三,把他叫進屋來問道:“二當家可曾私下里和你說過什么?”

    邱三忙搖頭道:“沒有。”

    辰年想了想,又將他進寨之后的事情細細地問了一遍,尤其是他與張奎宿、文鳳鳴等人見面時的情形。

    邱三老實答道:“小的就在剛進寨子那天見過幾位當家一面,大概說了說小的與謝大俠還有葉大俠兩人的相識經過。大當家就問謝大俠的下落,小的說謝大俠和一個什么世子爺走了,大當家后來也就沒再問。今天文二當家突然把小的招來,也沒說別的,就是說謝大俠回來了,帶小的過來見見您?!?

    辰年見再問不出什么來,干脆就叫他去院子里待著,沒她的命令不得隨意出去。

    第二日清晨封君揚才醒過來,一醒來就覺察到自己的手腕正被人松松握著。他緩緩側頭,看到辰年趴在炕沿上睡得正是香甜。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能看見她飽滿白皙的額頭與挺秀的鼻梁,眼下有著淡淡的青色,顯得人有些憔悴,唯有微微嘟起的唇瓣依舊粉嫩,泛著淡淡的水澤。

    封君揚看著看著,竟鬼使神差地想反手去握她的手。他的手指剛剛一動,她就立刻驚醒過來,眼神迷蒙地向他看過來,怔了一怔之后才意識到他是醒了,一下子從凳子上蹦了起來,湊過來驚喜地問道:“你醒了?可要喝水?”

    封君揚緩緩地垂下了眼簾,低低地應了一聲,輕聲說道:“你扶我坐起來吧。”

    辰年忙上前將他慢慢扶起,又在他身后塞了被卷讓他倚靠,這才端了溫水一口口地喂給他喝,柔聲說道:“你先喝些水,我外面鍋里熬的還有熱粥,一會兒喂你吃些?!?

    她突然這般溫柔體貼,倒是教封君揚很不習慣。他想了一想,抬眼看向她,輕聲說道:“謝姑娘,你不必如此自責。我落到如此境地全是自己大意所致,與你無關,更無須你這般小心對我。”

    他雖這樣說,辰年卻不這樣認為,更知他這樣不過是為了安慰自己。她沉默了下,忽地低聲問他道:“可是文鳳鳴害你?”

    封君揚搖頭,苦笑道:“不是他。你將邱三引開后,他倒是過來探過我的脈象。我知他是試探我的傷勢,故意將脈象逼得雜亂無序,裝作昏迷不醒。他猶豫了一下就扶著我往屋里走,誰知又跑出個蒙面人來,一掌拍到了我的后背。也虧得我身上穿有軟甲,那針尖刺入不深,又稍稍偏了少許未進入穴道,否則若是被他將整根毒針都拍進去,縱使大羅金仙也救不了我了。”

    辰年聽了不覺愣住,詫異道:“竟不是文鳳鳴?我還猜就是他背地里下的黑手呢,這么說竟是我冤枉了他?不過,當時我喊有賊子也是慌亂之下胡亂找的借口,怎的真的就冒出來一個蒙面人?”

    “一切都還說不準,那蒙面人可能與文鳳鳴無關,也有可能就是他帶來的?!狈饩龘P身體還極為虛弱,一口氣說了這許多的話便有些喘息,停了好一會兒氣息才漸漸平緩下來,面上卻是難掩疲困,像是又要昏睡一般。

    辰年見他這樣,忙又說道:“我去盛些熱粥來,你多少吃一些再睡?!?

    封君揚點點頭,強忍著困意等著她端了熱粥過來,吃了幾口后便不吃了,臨睡前又叮囑她道:“飲食上要小心,莫要隨意信人,莫要離開這院子?!?

    他這一覺睡得比之前安穩了許多,再醒來時天色已是擦黑。因為沒有點燈,屋子里極為昏暗。辰年并不在屋內。一門之隔的堂屋里有人在低聲說話,其中一個聲音稍清亮些,那是辰年的聲音,另外一個聲音則低柔許多,就聽得這個陌生的女聲問道:“這樣說來他受傷很重?”

    堂屋內,辰年就坐在灶臺邊的矮凳上,面上神色既是悲戚又是激憤,低聲說道:“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早上我還能強行喂些水給他,現在連水都喂不下去了。大當家私下里和我說他經脈盡斷,又被毒傷了內臟。若是有名醫診治,還可能有幾分生機,可眼下寨子自顧不暇,哪里能為他去請名醫。只能挨著等死了?!?

    坐在對面的少女年齡尚幼,看著比辰年還要小一兩歲,容貌生得卻是極為妍麗。一張細膩白凈的瓜子臉上修眉俊目、秀鼻櫻唇,自有一股風流婉轉。她伸手輕輕按上辰年的膝頭,柔聲勸慰道:“人常講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咱們已是盡力了,就算他有個三長兩短也是他命不好,怨不得旁人?!?

    辰年搖頭道:“小柳你不懂,鄭統領是我求來的,一來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豈不是我對不起他。”

    那少女也不知該如何再勸,沉默片刻后又細聲問道:“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辰年想了想,說道:“你爹藏的可還有老山參?若是有的話你就偷些出來給我,我聽人說那東西可以續命的?!?

    那少女點頭應下了:“好,回頭我就偷出來給你?!?

    兩人又低聲說了幾句話,辰年便送了她出去。過不一會兒,封君揚就又聽得辰年返了回來,端著油燈輕手輕腳地進了他的屋子。他便低低地咳了一聲,輕聲道:“謝姑娘?!?

    辰年見他醒了,說道:“你等著,我去端雞湯來給你喝?!?

    她說著就去堂屋端了雞湯進來,與早上一樣坐在炕沿上喂他。那雞湯熬得算不得美味,與他以往吃的差了許多,可這樣被她一勺勺地吹涼喂入口中,他第一次嘗到了些異樣的滋味。屋子里靜謐無聲,他不由得微微抬了眼看向她?;璋档臒艄庀?,她臉上的神色柔和了不少,曾經的倔強與不遜都已模糊不清,只留下少女特有的溫柔來。

    封君揚心弦一動,似有什么東西從心底悄悄萌芽,試圖穿破他早已冷硬堅厚的心房掙脫出來,輕輕的癢,又帶著絲絲的疼。這種陌生的感覺令他忽地打了個激靈,一下子警醒起來。

    辰年并未察覺到封君揚的異樣,她眉眼微微低垂著,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察隅县| 江陵县| 呼玛县| 农安县| 双柏县| 嘉鱼县| 台东市| 吉安市| 沙湾县| 集安市| 宁乡县| 桓仁| 临海市| 兴义市| 河东区| 沁水县| 利辛县| 安溪县| 双峰县| 佛冈县| 石泉县| 叙永县| 周至县| 卫辉市| 延寿县| 怀安县| 肥乡县| 甘泉县| 化州市| 泸水县| 邛崃市| 靖边县| 通榆县| 元氏县| 大新县| 高邮市| 井陉县| 博爱县| 华亭县| 屏南县| 伊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