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暫居別府-《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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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七一時嚇得傻了,愣愣地站了片刻,才訥訥說道:“我來的時候挺容易啊,也沒發現有這么多人啊。”
辰年橫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要是真有那么容易進來,我至于在這里住著嗎?”
葉小七不動聲色地往前站了半步,擋住了辰年多半個身子,側著臉低聲問她道:“現在怎么辦?”
辰年倒是嘿嘿笑了,說道:“能怎么辦?咱們什么也不用辦,只不過是有人詐和罷了!”
話音剛落,門口的黑衣侍衛無聲地向兩側讓開,封君揚緩緩從后走出,神色平靜地看了葉小七與辰年片刻后,微微笑了笑,說道:“還以為是來了新客,不承想又是舊識。”
辰年歪著頭從葉小七身后探出來,也笑模笑樣地說道:“世子爺,怕是你又要多養一個閑人了。”
封君揚卻是搖了搖頭,笑著問道:“你見過哪個魚鉤上會穿兩條餌的?我這里又不是慈善堂,不管來什么人都要養著。”
葉小七不傻,聽出封君揚這話中的意思是要殺了自己,頓時又驚又怒,當下正要說些硬氣話,辰年卻在后面偷偷地扯了扯他的衣服。她伸手將葉小七從身前撥開,正色與封君揚說道:“他活我在,他死我亡。”
封君揚臉上露出少許的驚訝之色,看看辰年,又多打量了葉小七兩眼,故意問辰年道:“怎么,謝姑娘是打算與這位小哥生死與共了嗎?”
辰年盯著他,緩緩地點了點頭:“不錯。”
“很好。”封君揚輕笑著贊道。因為一個葉小七,不但眾人齊齊白忙了一場,消息也怕是要走漏,以后再不能用這個法子來捉那穆展越。他面上雖沒顯出什么來,心中卻是有些惱怒的。若是辰年現在好言相求也就罷了,卻偏用生死來威脅他,封君揚當下心中怒意不由得更盛。只不過他從小受的教育便是要喜怒不形于色,因此雖然是已生了殺意,臉上的微笑卻是絲毫不減,只眼底的溫度漸漸冷了下來。
辰年雖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但察覺到了他眼神的些許變化,她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就將葉小七拉到了自己身后。
葉小七下意識地掙了一掙,叫道:“辰年……”
只剛出聲,辰年已是厲聲喝道:“閉嘴!”
見她如此,封君揚淡淡地笑了笑,說道:“謝姑娘,我想有件事情你現在許是還沒看明白,有個活的你自然是好,可你若是死了,只要我把消息捂嚴了,也一樣把你的義父引來的。所以,你這個人的生死對我并不重要。”
他說話的神態語氣與往日并無二樣,可辰年看出他并非在恐嚇自己,她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懼怕,可驕傲的性子不容她在此時示弱,反而將腰背挺得更直了些,冷聲說道:“你若敢傷我性命,我義父定然殺光你云西王府為我報仇。”
“哦?殺光我云西王府?”封君揚嗤笑了一聲,臉色已是徹底冷了下來,他微微側了臉挑眉看向辰年,眼中有殺意一閃而過,譏誚道:“你可知我云西王府上下有多少人,就敢說要殺光我云西王府?就憑一個山匪窩里的刺客?怕他沒這個本事!”
此時此刻,話又說到了這個地步,辰年再沒有別的退路,于是只能硬咬著牙說道:“那你就試試,若有那一日,我義父定然會從你封府大門殺入,取你性命與我報仇!”
封君揚笑了笑,揚眉說道:“好,那就試試吧。”
他說完便慢慢地往后退了幾步,立時就有幾個執弩的侍衛上前來封住了門口,就等著他一聲令下,然后便用弩箭將辰年與葉小七兩人一同射死。
辰年自記事以來還從未落入過這般兇險的境地,饒是她再聰明伶俐,此刻也已是心神大亂。屋子只這么大,藏無可藏躲無可躲,只要外面的人同時施放弩箭,她與葉小七絕沒有活命的機會。更別說那些侍衛還個個武藝高強,就算他們僥幸躲過了弩箭,也會喪命在他們刀下。
她只覺得手腳一片冰涼,困難地吞咽了口唾沫,強逼著自己與封君揚對視,絲毫不肯退讓。這是她與封君揚兩人之間的博弈,爭的是她的氣節,籌碼卻是她的性命。棋已至此,再無退路。
葉小七本一直被辰年掩在身后,聽著她與封君揚針鋒相對,沒想到這兩人竟然話趕話到了如此地步。他自小就跟在辰年身后跑,稍大點后更是對辰年言聽計從,她剛才喝他閉嘴,他就老實地閉了嘴。可眼下都生死攸關了,他再耐不住了,忙扯了辰年一把,叫道:“辰年,你聽我說。”
辰年的狠勁此刻偏上來了,聞聲頭也不回,只緊咬著牙關目不轉睛地盯著封君揚。她面上細微的變化都落入了封君揚的眼底,他見狀便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極淺淡的微笑,薄唇微張,輕輕地吐了一個字出來:“殺。”
辰年只見他嘴角彎起便已是瞳孔驟緊,等那個“殺”字再吐露出來,她人已扯著葉小七拔地而起,柔軟纖細的身體如柳枝一般往房梁上卷了過去。
四下里驟然響起一陣密如急雨的弩箭破空聲,除卻一些射到屋頂的之外,大多都釘入了房梁中,也虧得那屋子建得高大,房梁又十分粗壯,這才勉強遮住了辰年瘦小的身形。相比之下,身材較為粗壯的葉小七就沒那么幸運了,許多支弩箭都是緊擦著他身邊劃過,嚇得他魂魄都要散了,忙高聲大叫道:“快停下!我是來傳信的!啊——”
葉小七猛地一聲慘叫,封君揚輕輕抬手,鄭綸這才喝了一聲“停”,那密集的箭雨瞬間就停下了。葉小七那里已是在用手捂著大腿直“哎呀”,若不是辰年抓得他緊,此刻怕是已從房梁上翻了下來。
封君揚從外面緩步踏入了屋內,仰頭平靜地看向房梁上的辰年。
辰年手中暗扣上了一支磨利了的簪子,死死地盯著下面的封君揚,恨不能在他那張風輕云淡的臉上扎個窟窿。
封君揚又怎會看不出她心中的恨意,卻是輕輕地彎了彎嘴角,淡淡問道:“還不下來?”
辰年腦子里一連轉了幾個念頭,怎么算計都沒把握一招能將封君揚制住。她以前學功夫太過于耍滑偷懶,除了輕功學得好些,其余的都是只得了個皮毛,平日里嚇唬人倒還成,可一旦真正與封君揚這樣的高手過招,立時就落了下風。
辰年此刻心中既是后悔又是懊惱,咬著嘴唇幾經猶豫,這才拉著葉小七從房梁上躍了下來。
葉小七一條腿被弩箭射中,腳剛沾地就慘叫著栽倒在了地上。辰年忙蹲下身去看他的傷處,就見他身上衣衫多處破損,肩頭與腿側幾處都見了血。當中最為嚴重的一處是在大腿上,一支弩箭從他腿側射入,箭頭已在后面冒了出來,竟是將一條大腿都射穿了。更為嚴重的是那箭頭暗冒藍光,顯然是淬了毒的。
她心中又痛又怒,眼里頓時就含了淚:“小七!”
葉小七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卻全是豆大的汗珠,若是往日在寨子里,此刻怕早已是疼得哭爹喊娘了。偏現在是在封君揚的地盤上,他不愿被人看輕,便強忍著腿上的劇痛,抬頭看向封君揚,顫聲說道:“穆爺叫我帶口信給你。”
封君揚微微揚眉,有些意外穆展越會帶口信給他:“什么口信?”
葉小七深吸了口氣,厚實的嘴唇幾經哆嗦,這才能出聲說道:“穆爺說他現在有事在身,不能來赴世子爺之邀,辰年就先留在你這里,請世子爺幫著照料一二,日后他再登門道謝。”
他這幾句話說得半文半白,十分的不順暢。封君揚聽得怔了一怔,倒是氣得笑了,反問道:“這還是要把謝姑娘托付給我了?”
葉小七腿傷嚴重,一時痛得說不出話來,只顧著抱著腿低聲呻吟。辰年雖也奇怪義父為什么會叫葉小七帶這樣的話,卻更心焦葉小七的傷勢,回頭向封君揚喊道:“快給他請大夫啊!”
封君揚冷聲問她道:“你一向都是這般求人的?”
辰年咬緊了唇,恨恨地看他。若此刻中箭的是她,別說求人,她怕是已經向他撲了過去,拼著性命不要也要給他身上戳個窟窿。可現在是葉小七傷重,她又怎么忍心不顧他的生死。
封君揚還站在那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辰年唇瓣上已經咬出了血珠,終于還是緩緩地向封君揚伏下身去,以頭觸地,苦聲求道:“求世子爺救一救小七。”
封君揚分明是故意在折辰年的傲氣,可真見到她為葉小七低頭了,心中卻又有幾分不痛快,忍不住低低地冷哼了一聲:“早知如此,剛才何必還要死倔!”
辰年何曾受過這般羞辱,她伏在地上,牙關咬得死死的,心中一股子怒火無處發泄,恨不得張口啃地上的青磚兩口解氣才好。
又聽得封君揚說道:“鄭綸,叫人過來給他看看傷處。”
封君揚的隨從中就有懂醫術的,倒也不用專門去外面請大夫。過不一會兒,鄭綸就帶著一個中年男子從屋外進來了。那人先給封君揚行過了禮,才上前查看葉小七的傷處,說道:“雖是擦著骨頭過去的,沒有大礙,不會耽誤日后行走。”
葉小七疼得全身都是冷汗,衣服都被浸得透了,全靠一口硬氣強撐著臉面,現聽說自己這條腿不會廢了,心中頓時大喜,急聲問道:“以后不會瘸了?”
那人沒答他,倒是遞過一粒丹藥來:“先吃了,我好給你取箭。”
葉小七先看了辰年一眼,見她微微點頭,這才接過丹藥捂進了嘴里,片刻工夫就覺得腦子昏沉起來。那大夫忙指揮著人進來將葉小七抬到床上去,辰年想跟過去幫忙,剛走兩步卻被封君揚喚住了。
他淡淡吩咐道:“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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