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清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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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兒走到矮榻前才想起自己分明已經和宏煜鬧僵,因著敏姐的事便一下拋在了腦后,這會兒看他歪在那里,正從匣中取出什么物件,她心下一跳,記起前晚他說要還她東西,想來定是那支玉釵了。
“愣著做什么?”宏煜掃她一眼,從匣子里拿出一個銅胎琺瑯鼻煙壺,挑出少許煙絲嗅了嗅,說:“給你沏的茶還沒吃,來嘗嘗。”
意兒落座,端起面前的粉彩小茶碗,略抿了一口,誰知竟如藥汁那般,苦澀難當,險些吐了出來。
“這什么茶?”她眉頭擰起,懷疑他在故意使壞:“大人平日就喝這個?”
宏煜陰惻惻地笑起來,一字一句:“這不是你送我的賀禮嗎?”他說著,隨手拿起茶罐打量:“和安記,挺好的,多吃幾口就習慣了。”
意兒噎住,莫名覺得尷尬,沒有做聲。
宏煜也默了會兒,瞧她兩眼,指尖點在漆幾上:“不是我說你,你的脾氣愈發大了,當著眾人便動起手來,我三叔那張臭嘴,回去還不知道怎么編派,你常年在外,又當著官職,自然無懼無畏,可家里的人不知其中緣故,只當你們趙府猖狂,二小姐還沒當上宰相,眼里就沒了尊卑和規矩,以后還了得?”
意兒皺眉:“分明是你三叔不對,怎么倒成了我的錯?”
宏煜笑著講道理:“再怎么著,你也不該動手打他呀,咱們兩家本就不睦,如此一來豈非火上澆油?縱使他犯渾作惡,有我在,若動起真格來,哪怕叫人把他綁了,馬糞堵上嘴,事后他也不會記我的仇,你又何必白白的得罪人?是不是?”
意兒細細瞧著他,心里琢磨,臉上似笑非笑:“聽懂了,大人這是變著法的責備我呢。何苦來?若要教訓,直說便是,倒別打著為我好的幌子。”
宏煜一聽氣笑了,湊近瞅她的臉:“誒,你這人怎么不識好歹?但凡我說兩句軟話,就是心里藏奸,憋著壞?若不說軟話,你又怨我甩臉,又砸東西,究竟我里外不是人,橫豎都是錯,冤不冤啊?”
意兒冷眼瞥他:“你倒喊冤,自己陰晴不定的,好一陣歹一陣,我不伺候還不行嗎?”
宏煜掂量半晌,似乎拐過彎來,撇著她,笑問:“趙意兒,你該不是吃醋了吧?”
“誰?”她瞪大眼睛:“吃什么醋?我瘋了嗎?”
宏煜目色沉沉:“那日芊若一來你便使性子,接連的賭氣不理人,若非醋了,我也實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你這樣。”
意兒撇撇嘴:“宏大人,你想太多了,我們什么關系呀,犯得著吃醋嗎?”
“那你鬧什么?”宏煜舒展胳膊往后靠,斜眼睨著:“口是心非,我和芊若還沒怎么著呢,你就這樣,究竟誰難伺候?”
意兒被他一通話說得難以辯駁,悶了好半晌,只能硬著頭皮:“隨你怎么說,總之我是累了,請大人盡快將東西歸還,今后也好自在。”
“什么東西?”
“……”
宏煜白她一眼,搖頭嗤笑:“你那支玉釵也不值幾個錢,這么巴巴兒的惦記著,非要討回去,難不成當做定情信物了?”
意兒旋即起身:“當我沒說。”
宏煜叫住她,手里顛著茶蓋,脆脆的磕在杯沿:“你若真想跟我斷了,坐下來和和氣氣地把話說明白,好聚好散,豈不干脆?偏你又含糊其辭,扭扭捏捏,倒像我糾纏著不放似的,這算什么意思?”
意兒悶聲默了會兒,點點頭:“大人說的對。”
他心中掂量幾分,慢悠悠道:“這兩日事多,不急,我是怎么著都成的,你好好想清楚了,無論如何咱們還是同僚,別鬧得臉上過不去,你說是吧?”
意兒面無波瀾,略應了聲。
當晚宏煜回到內宅,一進門就看見他三叔在那兒指使丫鬟收拾東西,大箱小箱地堆著,地上一團亂。
小廝瞥了宏煜一眼,勸說:“三老爺,天暗了,要不先吃飯,明日再收吧。”
宏敬宗故作苦態,擺手嘆氣:“不了不了,趕緊弄完,咱們趕緊走,留在這兒也是招人嫌,倒不如自己識趣些,省得到時讓人家趕出去。”
“哪兒能呢,宏大人是您的親侄子,豈有幫著外人趕走親叔叔的理?”
“如今這世道,別說親叔侄了,就是親兄弟也未必靠得住。家里容不下我,大哥二哥攆我,現在煜兒也……唉,我還是待在外頭自生自滅的好。”
宏煜兩手交錯揣在袖子里,歪靠著門框聽了半晌,心下覺得好笑,邁著長腿進去:“喲,三叔這是怎么了,要走啊?”
宏敬宗知道自己惹了禍,唯恐宏煜翻臉不認人,于是先演上一出苦肉計,讓他狠不下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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