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墳墓一般死寂的議會大廳開始漸漸復蘇,全副武裝的武士、祭司察覺到了騷亂,從四面八方趕來,逆著躲避危險魔法的人潮進入大廳。 鷹鉤鼻推事站穩腳跟,將球型驚堂木砸向案臺。 “本庭的均衡立刻恢復!” 房間再次安靜了下來。 人們將翻倒的長凳扶正,重新坐好。 那個披斗篷的男子撓了撓鼻子,走到角落查看墻上新添的齊胸高的切痕,一位武士祭司小心翼翼地接近附魔巨劍。 在桌臺的碎木之中,巨劍和劍鞘躺在那里。破碎的劍身散發出綠色的能量弧光。 祭司彎腰握住劍柄,他用雙手舉起巨劍,感受它的重量。 雖然裂隙依然存在,但這把武器卻完整地連在一起。 “快把這邪器拿走!”有人喊道。 祭司將武器收回鞘中,又上來了幾個祭司將它搬走。 “是我殺了他。”銳雯又重復了一遍。 她的聲音是自己的,又不是自己的。 這是她的往昔在說話。 她看著大廳里的面孔,現在她全想起來了,在自己回憶的角落中驚醒。 “銳雯!”推事說。 銳雯的注意力從巨劍突然移向推事。 “你知道自己在供認什么罪嗎?”她問。 銳雯點點頭。 “你為什么這么做?” “我不記得了。”她只有這個回答。雙手被束縛的銳雯此刻無法拭去默然的淚水,只能任其順著下巴滑落。 推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等待更多真相浮出水面,但經過徒勞的等待后,她向庭吏示意了一下。 “銳雯,你將被囚禁于此,直到明天黎明正式宣判,在此期間你可以得到其他人的諒解…” 銳雯盯著手上的鐐銬。 “我和其他兩位推事將查據法典并與長老們商議,對你的罪行給與恰當的刑罰。” 村民們安靜地離開了。 最后離開的是那對老兩口。 銳雯是根據聽到的莎瓦對老伴的低語時的口音推斷的,只是劇烈的情緒讓話語難以辨認。 當她聽到兩個老邁的步伐漸漸走出門口,銳雯終于抬起了頭。大廳里已經沒有了活人——只剩下昔日鬼魂。 午夜的空氣冰冷清爽,夜空中一輪滿月周圍環繞著一圈冷冽的光暈。 月光通過敞開的門扉灑進大廳,但并沒有照亮銳雯所在的房間盡頭的陰影。 白天的時候沒有任何人進來與她諒解。 雖然祭司抬走了巨劍,但大廳周圍墻上尖利的刀印讓村民們不敢進入。 有些人打開了門,又有幾個人帶來更多爛蛋果,但最后不再有人來打攪銳雯的冥思。 她終于得以入睡,但這是輕淺、間斷的睡眠,對于一個自知即將迎來最后一個黎明的人來說恰如其分。 當她聽到黑暗中悉索的腳步聲接近,立刻醒了過來。 銳雯睜開雙眼。 “老爹,你在這干什么?” 亞撒老伯貓著腰慢慢溜到她身邊,打開一個軟布包,里面全是工具。 銳雯認出這是用來安裝和修理鏵刃用的金屬器材。 “你看我像是在干什么,孩子?” 月光勾勒出的輪廓讓他臉上的溝壑顯得愈發深邃,但他們二人周圍的幽暗氣氛似乎并沒有像銳雯想象的那樣感染老伯。 “你可真是一心想死…”他用責怪的口吻對她說。“你這樣是求不得均衡的。” 他在銳雯的手銬和腳鐐上鼓搗起來。 銳雯并沒有將他推開并讓他回家,雖然她內心強烈要求她阻止老伯,但是私心讓她狠不下心。 如果老伯是此生最后一個陪伴她的人,那么銳雯希望這個瞬間可以盡量延長。 她就一直這樣沉默地坐著,直到幾分鐘后她聽到大廳外面的石子路上傳來腳步聲。 銳雯看了看亞撒。 他在笑,拿著解開的鐐銬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就像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玩具。 “老爹,快,藏起來。有人來了。”銳雯的聲音急促尖銳,不容回絕。 老伯快步躲進角落的陰影中。 銳雯重新低下頭擺出睡覺的姿勢,她讓頭發遮在面前,睜著眼。 一陣強風吹過樹叢,繞過大廳的門柱。在一束月光的映襯下,一個人影立在門口。 這個陌生人不再用斗篷遮住臉,劍和金屬護肩也全都亮在外面。 他和其他人一樣在門口停頓了一下。 但和村民們不一樣,他走了進來,他沒有在石頭地面上留下任何腳步聲,當他距離銳雯一把劍長短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