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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縣尉，小人……小人……”

    洪阿六轉(zhuǎn)頭一看，嚇了一跳，心虛地向后連退幾步。

    李瑕顯得很虛弱，卻是擺了擺手，道：“我什么都沒聽到，你先下去。”

    “是，是。”洪阿六連忙退到外間，只覺一顆心還跳個(gè)不停。

    屋中，段興智不可置信地瞪著眼，死死盯著李瑕。

    “不可能，不可能……箭毒木是無解的，你不可能還活著……不可能。”

    李瑕沒說話，只是走了幾步，在桌邊坐下來。

    “歲和，幫我把他的人頭砍下來。”

    “李縣尉，這……”

    段興智大驚，忙道：“李縣尉，你不能殺我，你還要走靈關(guān)道，我有用的，我對(duì)你有用的……真不是我故意害你，慧娘性烈，她……”

    “我聽說有種應(yīng)激反應(yīng)，但一直不明白是怎回事，看到你就明白了。你不敢面對(duì)真實(shí)的自己，還哭得這般真摯，仿佛你所做的一切都大義、深情……但你死之前記住，你就是個(gè)窩囊廢。”

    李瑕一手撐著桌子，顯得很虛弱，又喃喃道：“但不重要了。”

    段興智道：“李縣尉，別殺我，我能幫你。你的計(jì)劃還能挽回……這樣吧，我出面，我?guī)銈冸x開？”

    “形勢(shì)變了。”

    “我真的能出面幫你，我?guī)銈冏哽`關(guān)道，我有辦法。”

    段興智看向高歲和，又道：“這位壯士別動(dòng)手，李縣尉是在嚇我，我我我……我來想辦法，別動(dòng)手，聽我說。我來幫你們挽回形勢(shì)，只要蒙古人一死，大理人還是肯聽我的……”

    “歲和，把他的頭顱交給高瓊。”

    段興智聽到“高瓊”的名字就是一愣。

    下一刻，一柄刀已猛地?cái)叵聛怼?

    ……

    段興智至死，都不覺得自己做錯(cuò)過什么。

    錯(cuò)的是高泰祥，是兀良合臺(tái)，是阿術(shù)、李瑕……是這些人一直在推動(dòng)戰(zhàn)事，把承平三百年的大理推到水深火熱之中。

    是這些好戰(zhàn)者令大理百姓流離失所，白骨盈野。

    而他這個(gè)國(guó)君，從一開始就沒有過選擇，不過是順勢(shì)應(yīng)時(shí)啊。

    “噗。”

    頭顱掉在地上，段興智眼中還帶著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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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淵快步穿過營(yíng)寨，走進(jìn)一間大帳，跪了下來。

    “末將楊淵，拜見也先將軍。”

    “廢物！”

    雖只有兩個(gè)字，也先的聲音也顯得嘶啞又痛苦。

    “末將……末將……”

    楊淵不知如何回答。

    他才剛帶兵趕過來兩天，還什么都沒做，怎么就廢物了。

    而且，也先來得比他還晚一天。

    “楊將軍起來說吧。”

    說話的是高瓊，正端坐在一張輪椅上。

    “是。”楊淵起身，迅速掃了也先、高瓊一眼，見一個(gè)是四肢被廢的廢人、一個(gè)是渾身潰爛的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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