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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忽然加快，駛到知時(shí)園的側(cè)門，楊孚上前拍門，有青衣仆役開門了讓他們進(jìn)去。

    后面一群兵士追到，青衣仆役亮了亮一枚信令，兵士們不敢造次，只在門外等著。

    知時(shí)園內(nèi)，馬車停了下來。

    庭院寂靜，并無人來打攪。

    楊果坐在車廂中，吊了吊戲腔，唱起了他寫的曲。

    “天也似閑愁無處展，蘸霜毫寫滿云箋。唱道各辦心堅(jiān)，休教萬里關(guān)山靠夢傳……”

    蒼老的嗓聲，悠悠然然。

    他似在等著什么。

    一會兒之后，楊孚下了馬車，往車底看了一眼，又繞到后面轉(zhuǎn)了一圈。

    “李瑕？”他忽然喊了一句。

    沒有人回答。

    “阿郎，那人沒來。”

    楊果苦笑一聲，嘆道：“想來本就是不可能之事，是我高看那人了，走吧……”

    “是……”

    楊孚駕了車轉(zhuǎn)到經(jīng)略府，楊果進(jìn)去又出來，并未花多少時(shí)間，轉(zhuǎn)道回府。

    這一路上卻是又被搜了四次，主仆也任由那些兵士搜著馬車。

    終于回到家中，楊果搖了搖頭，嘆息道：“白跑了一趟嘍。”

    楊孚寬慰道：“阿郎本就不必如此冒險(xiǎn)，且由得那些人去罷了。”

    “罷了，罷了……”

    楊果時(shí)年已六十一歲，今夜到城中逛了一圈十分疲倦，負(fù)手向書房走去。

    輕微的吱呀聲響起，楊孚推開門，點(diǎn)上燭火……忽然，他駭了一跳，幾乎是要喊出來。

    “阿孚。”楊果輕叱一聲，道：“慌什么？”

    “你是何人？！放開我家阿郎。”楊孚按著刀，壓著聲音喝叱了一聲。

    屋中，一個道士打扮的少年，正持著長劍，劍尖已指在楊果胸前。

    “都別動，誰敢動一下，我刺死他。”

    楊果似乎笑了笑，道：“你就是李瑕？看來，我倒是低看你了，把劍放下……阿孚你到屋外守著，莫讓人進(jìn)來。”

    楊孚應(yīng)了，又瞥了李瑕一眼，轉(zhuǎn)身出了書房。

    可見到這護(hù)衛(wèi)的身影被月光映在紙窗上，并未再去叫人。

    書房內(nèi)，楊果盯著李瑕，只一眼篤定了他的身份，臉色漸漸沉下來，成了不怒自威。

    “宋廷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何如今才派人來？！”

    李瑕微微有些詫異。

    在他眼里，眼前這個老者氣度不凡，但開門見山似乎有些……太沒城府了。

    李瑕本以為楊果會是一個擅權(quán)謀的老狐貍，如今看卻像是個文人士大夫。

    這讓他隱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但轉(zhuǎn)念一想，恰因是個文人，才會做出為宋朝傳遞情報(bào)之事……

    李瑕收了手中的長劍，沒有馬上回答。

    楊果睥睨了他一眼，臉上責(zé)怪之意愈濃，恨鐵不成鋼地又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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