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陪考的幾個緋袍官員和綠袍官員聽到兩個宰相談事,不敢擅自插嘴,但對宰相們提及的白貴上了心,此時沒什么謄錄制,謄錄制到北宋時期才會創建,再加上現在已經將預列知名之士榜單上的名士都請到了公堂就考,他們掃了幾眼,就看出了居于當中的白貴,不難找,見其氣定神閑,泰然自若,不禁暗自點頭。 (唐代官員五品以上穿緋袍,六品以下綠袍。) 僅是這一番養氣功法,就勝過在場考生不少,一般官員都無這等從容。 他們又打量一眼白貴的長相,印象極佳。 “凡擇人之法有四,一曰身,體貌豐偉;二曰言,言辭辯證;三曰書,楷法遒美;四曰判,文理優長。四事皆可,則先德行,德均以才,才均以勞。”——《新唐書·選舉志》 “貌分四等,臉型分別為國、甲、申、由……” “此人五官端正、眉目軒朗,氣質儒雅,袍服嶄新,折痕分明,是一個愛潔之人,在身這一方面,我認為可居于上上等。” 陪考官小聲議論道。 看策問、詩賦,那是這些主考官,也就是宰相們的事情,而他們的職責就是在考核的時候,評定考生的身、言、書等事。 此時白貴既然以書法聞名長安,在“擇人四才”中的書,即不成問題。 進士科中舉的可能性很大! 而他們這些陪考官就要事先挑選身貌不錯的考生,初步篩選,以防止貌陋之人中了進士科,有礙了大唐的顏面。 …… 貢院,公堂上。 “策問都是一些老生常談的問題,如何整頓吏治、裁剪冗員,還有經濟上的一些問題,土地兼并如何解決,府兵制招募的府兵戰力堪憂,已經不復貞觀、永徽年間的驍勇…” “對了,還有經略西域的要務……” 白貴看了一眼五道時務策,點了點頭。 這些考題他早有猜測。 現在的他,已經無須靠昆侖鏡進行作弊,來獲取考題,從而占據先發優勢。現在的他,已經是滿腹韜略,胸有成竹,有了后世多年的見識,回答唐代的策問題不是難事,再說他本就是策論秀才出身,又精研歷史學……,若是再依照作弊取勝,那就有些貽笑大方了。 “寫文章不能寫的太露鋒芒,亢龍須有悔。” “時務策是科舉挑選人才準備的考試內容之一……,但顯然不管是唐代還是遜清,這只是考核的一種形式,不可能真的以此作為國策施行……” “有句話說得好,大事小會、小事大會。國策不會輕易在朝廷的朝會中說,只會在政事堂中宰相們和皇帝的小會中得出……” “還有一句話,宰相必起于州郡,是因為有了州郡的歷練,才會對國家的經濟、律法、土地等諸多機務了解,如此才能寫出國策。” 白貴對科舉之事早就駕輕就熟。 所以稍一思索。 就知道如何落筆。 看歷史,很多有名的大才子、大詩人都郁郁不得志,想當官,但不受朝廷和皇帝賞識,只能無奈寄情于酒,閑了罵一罵朝廷和皇帝,就這樣過完一生。 但有時候,真不見得是皇帝昏庸、朝廷腐敗,而是這些才子一個個都是大憤青,嚷嚷讓皇帝驅逐奸邪,趕緊用他這個賢才,或者改革弊政等等。 皇帝和朝廷要是真錄取了這樣的人,才是失了智。 國家喪亡為時不遠。 “不過寫策論亦不能言之無物,太過空洞,只追求辭藻華麗。” “這其中的度,得把握好!” 白貴磨好墨,將毛筆頓在筆洗架上稍許,就開始奮筆疾書。 他在吏治上裁剪冗員上不敢多言,這是皇帝需要操心的事,說多了容易得罪人,在經濟上,更不敢亂說,有識之士哪個不知道土地兼并為禍國家。 所以,這幾篇策論,他只是抓大放小,說如此不對,但具體的改良措施,只對前人作品刪刪減減,而后就再無多說。 不過到了經略西域事上,他開始展露鋒芒。 此事與朝政涉獵不多,而他又已經放言說同時考進士科、武科,武科可不僅是騎馬射箭,涉及到的兵略一點都不少,所以在這點上,他可以多寫一些。 策問,只要一篇抓人,就算取勝! 全才的人,少之又少。 “夫當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勞。此其患不見于今,而將見于他日。今不為之計,其后將有所不可救者。” “昔者太宗七年輔高祖取天下,滅國三十余。天下雖平,猶不敢忘戰也。而今天唐軍備衰廢,默啜南掠趙、定等州,吐薄東侵而入……,秩馬厲兵,枕戈待旦,以備不時之需。秋冬之隙,致民田獵以講武,教之以進退坐作之方,使其耳目習于鐘鼓旌旗之間而不亂……” “臣欲使士大夫尊尚武勇,講習兵法;庶人之在官者,教以行陣之節;役民之司盜者,授以擊刺之術。每歲終則聚于郡府,如古都試之法,有勝負,有賞罰。……” 白貴寫完后,長長舒了一口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