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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唐修幾乎是下意識地果斷拒絕，“不疼。”

    他不是說謊，剛剛被突然出現(xiàn)的姜默嚇了一跳，他的胃反而識趣地沒那么鬧騰了。

    姜默很久沒有說話，在風(fēng)雨雷聲中靜靜地坐在床邊，夜盲的唐修看不清他的表情，猜測他可能是被自己拒絕，又不高興了。

    他總覺得姜默的樣子怪怪的，但是他又說不清楚是哪里不對勁。

    “……又黑臉了？怎么跟個小孩子一樣，真不是我擠兌你，”唐修聲音很啞，有好幾個字都聽不見聲音了，調(diào)侃也調(diào)侃得斷斷續(xù)續(xù)的，“我是嫌你手太涼了，別說我這會兒不疼，要是疼的話，你這冰塊捂上來我能直接厥過去……來吧哥哥先給你暖暖手。”

    唐修低低地咳嗽著，吃力地把手伸過去，姜默卻忽然扣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整個人攬進了自己懷里。

    “……”唐修愣了愣，隨即笑道，“撒嬌？”

    “阿修，你燒糊涂的時候，一直在喊爸爸。”

    “……”

    姜默將手指深深插進他柔軟的發(fā)絲里，輕輕揉了揉他的后腦勺，沉聲道：“告訴我，是誰欺負(fù)你了？”

    他的動作和聲音都太溫柔，唐修喉嚨一更，把臉埋進姜默肩窩里，聲音低弱得幾不可聞：“沒有。”

    “沒有？”姜默不信，“那你看起來為什么這么委屈？”

    “你氣的。”

    “氣得你都想爸爸了？”

    “嗯，不行嗎。”

    “當(dāng)然行，”姜默啞然失笑，“那你怎么忽然就原諒我了？”

    “你這次沒騙我，說不走就真沒走，勉為其難原諒你吧……”唐修說著說著又咳嗽起來。

    “怎么退燒了還咳得這么厲害？”姜默連忙給他拍背順氣。

    “可能沒退干凈……你別靠我太近了。”其實除了剛退燒，更多的原因是他心臟實在不舒服，胸口特別悶，透不過氣來。

    姜默還是抱著他，給他倒了杯溫水給他喝：“我從小到大就沒發(fā)過燒，你不可能傳給我。”

    “快點閉嘴，這種話少說兩句，”唐修低叱道，“你要是說完就發(fā)燒，我打死你。”

    姜默笑了兩聲，沒有說話，過了很長時間，才輕聲緩緩地道：“阿修，謝謝你這次這么快就原諒我。我明天又得去處理一些事情，這次我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找你。”

    碰巧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唐修看到姜默有些青白的臉色，還有他布滿血絲的微腫的眼睛。他的心臟陡然往下一沉，胸口窒悶得厲害。

    “去哪里，能告訴我嗎？”他試探地問姜默。

    “不能……但我向你保證，這次不會滿身是血地回來找你。”姜默又笑了，笑聲有些空，卻是很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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