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重建滬上軍統組織。 這絕對不僅僅是表面聽起來那么簡單,將一個已經破碎的組織推倒重建,其中的難度不言而喻。 但里面蘊含的意味也十分清晰。 上頭將重建的任務交給邵瑜,而不是交給別人,這意味著,邵瑜會是新軍統組織的負責人。 臥底成為組織老大,也算是臥底生涯的巔峰。 但邵瑜要面臨的困難十分明顯,副站長李遠叛變,大批軍統人員被捕,原站長英勇就義,如今留下來的全是些散兵游勇,甚至里面還說不清楚到底有沒有隱藏著東瀛方的臥底。 在上前線和繼續臥底之間,邵瑜選擇了繼續臥底,上前線的機會很多,但這次的機會卻萬年不遇,此次若能扛住了,等到日后抗戰結束內戰開始之時,說不得等重慶那位飛機失事了,邵瑜還能趁機接替那位的位置。 若非滬上軍統站實在沒有一個能夠扛得住事的人,重慶那邊也不會將這個任務交給邵瑜,相較于旁人來說,邵瑜雖然資歷很淺,但能力很強,他加入滬上軍統組織不久便有了非常突出的業績,還曾經出國留學,最重要的是,邵瑜的父母家人全在重慶,邵瑜的命脈在重慶,這樣的人很難叛變。 邵瑜目前動向有了變動,自然要重新向組織匯報,他再次回到法租界,聽到邵瑜不用離開滬上,楓樹很是松了一口氣,而聽到邵瑜的新工作,他也頗有些無語,畢竟能臥底鬧成這樣,也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邵瑜很快就開始展開滬上軍統站重建事宜。 副站長李遠叛變牽扯出一大批軍統人員,這些人員里又有很多人叛變,如今為了將原本滬上軍統站的人一網打盡,這些人員又四處攀扯,甚至被東瀛方的人帶著在各個街口認人,邵瑜想要召集自己原來的同事,也十分艱難。 只是原軍統站面對這樣的局面,倒是給了邵瑜一個借機洗牌的機會,可以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去,他很快將自己擴招的想法上報給重慶方面,重慶方面倒也爽快,給了他一筆活動經費,就讓他放手進行擴招之事。 邵瑜很快就將撿到的兩兄弟安排進了軍統站,接著兩兄弟又介紹了幾個青幫的人,而紅黨那邊也出了兩個人,再加上原軍統的兩個同僚,一個簡易的班底算是組成了。 重新組建的軍統站,很快接到來自重慶的第一個任務:刺殺叛變的副站長李遠。 邵瑜也知道這個任務既是重慶方面對他的考驗,也是一次立威行為,震懾那些企圖叛變的軍統內部人士。 這次行動的成敗,也代表著新建立的軍統站能否取得重慶方面的認可,甚至關系到后續重慶方面給予的扶持資金數額。 “三水,大頭,觀察結果如何?”邵瑜問道。 邵瑜怕被叛變的同僚們認出來,因而沒有親自出去觀察,而是讓鄭三水和王大頭這兩個沒有在同僚面前露過臉的人出去偵查,這兩人先前混青幫的,也算有一些相關經驗,加之邵瑜又提點了一番,做的也算有模有樣。 兩人很快就打探到了李遠的下落,軍統的叛徒們一共有十人,這十個人并沒有聚集在一起,李遠和另外兩個人住在一起,他們三人并不是單獨居住,而是被東瀛特高課的人關押在一處安全屋里。 這個安全屋位于虹口區,距離憲兵司令部不過兩條街,且安全屋里還有特高課的人陪同他們一起,既是保護,也是看押,邵瑜的人手想要接近,很難。 如今虹口區里到處都是東瀛移民,華夏人待在里面備受歧視不提,稍有舉動就會引起東瀛人的注意,因而想要在安全屋刺殺李遠,幾乎不可能。 新軍統站的人這些天湊在一起,也不知道開了多少次會,只是一直還沒有拿出一個合適的辦法,一開始的想法是在飯食里投毒,但并不保險,畢竟第一個人吃了之后,后面的人也不會明知有問題還繼續吃下去,這樣既不能確保殺了李遠,還很容易暴露意圖打草驚蛇。 而后他們又提出遠程狙擊,只是遠程狙擊的條件實在苛刻,這些人里也就邵瑜槍法好一點。 是的,如今邵瑜的槍法最好,他剛加入軍統站的時候表現的是一副不會用槍的菜雞模樣,但很快他天天在靶場練槍,表現出了讓所有人驚嘆的“天賦”,邵瑜也順理成章的得了一個“神槍手”的稱號。 但哪怕有個神槍手,想要狙擊也沒那么容易,一來安全屋附近沒有合適的狙擊點,二來沒有□□,三來進行狙擊只有一槍的機會,哪怕是邵瑜也無法保證能夠一擊必中。 “他們平時活動時間怎么安排?”邵瑜問道。 鄭三水很快就說起三個叛徒平時的活動情況。 這三個叛徒,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幾個街口亂逛,在特高課的監視下指認軍統站的人。 鄭三水畢竟不是專業人員,他的描述都十分籠統。 邵瑜問道:“他們大概幾天換一次街口?” 鄭三水答不上來。 邵瑜又問道:“按照他們的行動軌跡,下一個轉移的街口會是哪里?” 鄭三水又答不出來。 邵瑜隨手拿出一張街區地圖來,在幾個已經偵查到叛徒們已經待過的街區,穿點成線,能夠明顯看出他們的行動軌跡,邵瑜指了指地圖上的一點,說道:“他們下一處行動地點,很可能在這里。” 很快,邵瑜就派出人員,去偵查那一處叛徒們下一步可能會去的東南街。 邵瑜派出去的人員還沒有回來復命,卻有人帶了驚喜回來。 “站長,你看我帶了誰回來!”杜方笑著說道,臉上帶著一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 邵瑜視線轉過去,便見到一張十分熟悉的面孔,他從前在三隊的同僚,從前行動時總是跟在他身后的隊員:張袁。 張袁此時臉上也帶著喜悅,朝著邵瑜說道:“邵隊,沒想到我還能活著見到你。” 邵瑜卻沒有他們那樣高興,眉毛微皺,轉而指了另一個同為原軍統站的同僚,說道:“劉偉,你帶著張袁到隔壁房間,讓他對這段時間的行動做一個匯報。” “邵隊,這沒必要吧,張袁是老軍統了,這段時間肯定四處藏著避開東瀛人,還有什么好問的。”劉偉笑著說道,他和張袁關系還算熟稔,新軍統站里加入了很多奇怪的人,他跟這些人相處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如今難得見到一個之前的同僚,因而也不愿意張袁被邵瑜這樣懷疑。 邵瑜眼神有如利劍一般看向劉偉,自己雖然重建軍統站,但是在這群人當中,依舊沒有太高的威信,若是換了沈風在這里,恐怕劉偉就不敢像這樣當面質疑。 劉偉被他這么一盯,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邵瑜這個樣子,整個人就像是陰影中的一只雪豹,讓人忍不住想要向他臣服,劉偉也不敢再出聲質疑,而是老老實實的帶著張袁去了隔壁。 一旁邵瑜安插進軍統站的紅黨人士被邵瑜看了一眼,立馬也跟在劉偉二人身后進了房間。 邵瑜又拉著杜方去了另外一個小房間,說道:“你將與張袁會面的過程仔仔細細的告訴我,從頭到尾,不要有一絲遺漏。” 杜方和張袁、劉偉不同,杜方是真正意義上的老軍統,他是重慶那位的人,此次重慶也是通過杜方,向邵瑜傳達重建滬上軍統站的命令,也是杜方拿出了那臺十分關鍵的電臺,因而邵瑜會懷疑別的軍統人員,但絕對不會懷疑杜方。 杜方聽他這么說,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立馬將他與張袁會面的過程一五一十的說了。 邵瑜并沒有讓杜方參與刺殺叛徒的準備工作,而是讓他負責在外面尋找軍統站四下散逃的人員,只是這項工作開展一直不太順利,張袁是這些天杜方唯一一個聯系成功的軍統人員。 哪怕張袁沒有問題,邵瑜也打算給他扣上問題,他已經打算將新建的軍統站全部洗成自己的人,至于老軍統站的人,留樂杜方和劉偉兩人就已經足夠給重慶交代,更何況,他剛剛看見張袁的面相。 內里藏奸。 人的面相是會改變的,從前張袁可不是這樣的面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張袁當時沒有表現出任何惡念的原因,但如今張袁這樣子,臉上的惡意擋都擋不住了。 “他說他這段時間一直藏在淮水路?”邵瑜問道。 杜方點了點頭。 邵瑜說道:“淮水路那邊確實是個隱藏的好去處,可劉偉之前去過淮水路,為什么當時沒有發現他?” 杜方微微一愣,劉偉找人還算仔細,且這兩人關系不錯,而杜方若真的隱藏在淮水路,沒有道理看到劉偉卻不出聲。 “他很急切的要求和新軍統站建立聯系嗎?”邵瑜又問道。 杜方點了點頭。 邵瑜心念一動,突然又問道:“在你提到新建軍統站之前,他有沒有提到‘新’字?!? 杜方搖了搖頭,說道:“張袁只是迫切的想要聯絡上我們,他一直說想要重新投入戰斗中,我跟他說了重建軍統站的事情。” “張袁了解軍統的紀律,但依舊表現得如此急切,很大概率已經叛變了,這個人留不得?!鄙坭蒯斀罔F的說道,若是此時軍統站的力量壯大,還可以借張袁為誘餌,進行反圍剿,但如今就這么幾個人,躲藏還來不及,根本做不了太多事。 “可是……”就這么給往日的同僚定罪,杜方有些不情愿。 邵瑜直接說道:“沒有可是,你以為我們現在在做什么,稍有不慎,整個國家都沒了,我們身后沒有退路,不能冒險!” 杜方頓時沉默了下來。 “我們沒有時間慢慢審訊,憑著這些細節已經足夠給他定罪,這個地方我們也不能待了,必須盡快轉移,杜隊長,你也是老軍統了,李遠的虧我們難道還沒有吃夠嗎?”邵瑜說道。 杜方神色暗淡,最終開口說道:“如果真的要動手,讓我來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