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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河前請止步-《公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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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河前請止步

    方馥濃此刻已經人在北京,坐在炸醬面十五塊錢一碗的小飯館里。

    西安那里沒有足夠權威的化妝品配比分析實驗所,一行人也就爭分奪秒地趕去了下個地方。隨行的人除了宋東坡以及宋東坡帶來的兩個朋友,還有一個小宋。

    小宋不是業內人士,卻因為走南闖北四地演出而有一些人脈。他非跟著來,公關先生自覺也沒理由攔著。

    然而除了這個意料之外的小宋,所有業內人士都受不了了。從配方分析、配比分析一直到技術替代、性能改進,再多精英級的技術工程師也要花不少時間。就連鐵打模樣的宋東坡都忍不住提出抗議,他說:“方總,你這勁頭跟嗑了藥一樣,可我們都是要睡覺的人。這幾天我們每天都睡不過三小時,這樣一宿一宿地熬就是鐵打的都要趴下。”

    其實方馥濃睡得比他們誰都少,少得多。他沒有生物學、植物學或者醫學的相關背景,一旦接觸起這個新的領域,立馬覺得太有意思了。那幾個一見帥哥就癲癇的西安大嬸給了他不少行業內的絕密資料,方馥濃也就不介意被她們再摸兩把。

    長篇累牘,術語滿目,連宿連宿地閱讀沒一個中文字的冗長資料,方馥濃反倒覺得更有意思了。任何新鮮事物他都想嘗試,任何新鮮技能他都想駕馭,如同人食五谷、蔬果與禽肉,缺一不可,否則便會饑飽不均。

    宋東坡提出讓大伙兒休息一天的建議立即得到了響應,小宋不發一言,另外兩個已經拉下臉來抱怨開了。

    方馥濃不說話,照舊笑得光彩撩人,然后就窮兇極惡抽起煙來,別人一晃神他已吞云吐霧解決了半包。

    肺部手術以后這人本該是戒煙的,這會兒咳得兇了,居然還邊咳邊笑地招呼小宋:“麻煩,再去買點煙。”

    “方總,你聽見我們剛才的話沒有?”來的人里頭,這個名叫周晨的小伙子年紀最輕,知名大學的植物學博士生,在國外工作了很長時間,又在寶潔干過幾年高管。這么好的資歷放在這里,也就愈加受不了長途奔波的艱辛。

    “我聽見了。”這張英俊臉龐上的笑意漸漸收了,眉間擰出淺淺的川字,方馥濃望著對方的眼睛,“你說,從配方調試到新品出產,起碼半年。”

    “半年都是快的!”周晨喊起來,“我是賣宋哥的面子才來幫忙,可這幾天我們怎么過的?一頓安穩的飯都沒吃過,天天工作超過二十個小時,在那么多種可能的配方里尋找出一種最合適的根本不容易,成分的含量和復配成分都會對使用效果產生影響。何況除了產品配方,還有專利技術……”

    方馥濃打斷他,平靜地說:“那就全部試一遍。”

    毫無商榷妥協的意思,氣氛徹底僵了。除了小宋,這里每個人都比他在行業里資歷更深。那些人曾受聘于寶潔、歐萊雅,又被國內企業重金挖走,若非礙不過朋友面子,絕不可能被一個毛頭小子這么使喚。

    “實驗所這個點都不肯開門了!”周晨繼續大著嗓門發難,他看向身邊坐著的宋東坡,以求尋得對方的支持,“你跟他熟,你不方便說,我來說!我在這行也干了十來年了,要在這么多原料成分里找出最合適的配比,這跟大海撈針沒區別!誰不知道公關是干什么的?他一個靠皮囊吃飯的外行,憑什么來指使我們這些內行?!”

    小宋正巧買了煙回來,瞧見氣氛不對,便想打圓場。

    “實驗所的問題不用擔心,早些時候方總讓我去銀行取了點錢,到時候跟人打點一下,人家也就愿意開門了。”小宋笑著回到位子上,把煙遞給方馥濃,又笑著征求他的意見,“要不今晚就讓大伙兒休息一下吧?”

    宋東坡虎著臉不說話,他也不想干了,太累了。而且他覺得這么短的時間鐵定干不成。他們找的是業內最專業的精英,絕非外頭那些自吹自擂夸夸其談的冒牌實驗室,若是那么容易盜取別人的配方配比,這世上也就沒那么多手握經典單品的傳奇世家。

    “歇一晚上怎么夠,至少得歇三天!”周晨見方馥濃不說話,認定了這個外行無言以對,更加得寸進尺,“先回去補覺,補足一天,明天再去酒吧放松放松,我他媽這幾天都快累死了……”

    方馥濃將煙盒打開,摘掉煙嘴叼進嘴里,摸出打火機點燃。眼眶泛出久未入眠的血色,他視線向下咳嗽起來,咳得挺兇。

    仍是一言不發。這個男人好看得格外鮮艷,但這個樣子看著就有些嚇人。

    雖說小宋與宋東坡是本家,可倆人的性子一點不像,別人都在為連夜奔波叫苦不迭,唯獨他提了一點與馥木之源有關的想法。

    “方總,這樣真的沒問題嗎?畢竟花之悅已經先你一步上市了,消費者可能會更認可自己先接觸到的那個品牌。”小宋的擔心并非毫無道理,電視上、地鐵里、商場外的led屏、佇立街頭的站牌乃至女垂網站上的大量軟性推廣,花之悅清酒系列的廣告宣傳已經鋪天蓋地。

    “話是這樣沒錯。”方馥濃將煙夾在手里,終于開口,“清酒美容的概念還很新,一個很新的概念要讓普通消費者接受,一定要有人處于教育者的宣導位置。這個位置需要大量的廣告投入與資金支持,就好比是花之悅現在做的這樣。但市場總是很奇怪,比如曾經風靡一時的bb霜,而今最暢銷的企業并不一定是第一家將這個概念引進國內的企業。你們聽過十二生肖的故事嗎?打個比方,我們現在就是站在牛脖子上的那只老鼠,花之悅正在砸錢培育市場,對于覓雅而言,一舉占先的機會一縱即逝。所以馥木之源只有這些時間,在這期限內,新品必須上市。”

    “可是……不是已經調試出幾個不錯的產品了么?配方的事情得過且過就得了。”另一個一起來的人插話說,“覓雅的品質不也一般么,還不是賣得挺好。”他看著方馥濃,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補充,“你讓小宋取出來公關的幾萬塊錢,不如咱們幾個分一分,然后就回上海向戰總交差得了。”

    “唬弄人的營銷手段只能用一次,消費者不是笨蛋,不會一次又一次買你的賬——”話音嘎然而止,方馥濃蹙著眉頭掃視眼前的男人們,很明顯能夠看出,他們都干不動了,也不想干了。他頗有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咳了兩聲,又轉頭對小宋笑道,“把錢拿出來。”

    小宋取出一個非常硬實的牛皮紙袋,面朝大伙兒打了開,好幾疊齊齊整整的人民幣,看著約莫七八萬的樣子。

    方馥濃說:“我那一份不要,你們四個一人兩萬,正好。”

    周晨伸手要去拿牛皮紙袋,方馥濃一把又奪了回去,嘴角迷人一勾:“還沒散呢,散的時候再給你。”

    叫了兩輛出租,說是要去個有水的地方,大伙兒看罷風景,就算散了。

    停下的地方不是什么名川大河,和上海那條名為蘇州河的臭水浜子也差不多。但河道挺闊,一側岸邊是林蔭道,一側任月光傾瀉,無遮無攔。

    夜里微微起了些風,可河面依然如同瀝青路面般烏黑,深沉,紋絲不動。岸上沒幾米就豎著一塊指示牌,示意這里頻出人命,嚴禁下河游泳。

    “就這兒吧。”方馥濃停下腳步,站在離河水極近的地方,舉目望向河對岸。

    皺著眉頭,一動不動,不時輕咳兩聲。然后他讓小宋把錢拿過來,就要在這里分給大家。

    周晨一直離方馥濃挺近,有錢拿的時候便挨得更近。他知道對方不久前才動過開胸手術,當然也知道奔忙數日卻無功而返,這個男人此時此刻是何等沮喪。

    “方總,其實我挺佩服你的,這份韌勁與干勁,尋常人絕對沒有!可這樣沒日沒夜地工作你受得了別人卻受不了,大伙兒現在都是站著也能睡著的狀態,還怎么調試配方?”他的臉上著了一絲赧色,話里依然固執己見,“這個世上,人也好,事也罷,什么都有個極限……一個人要活得舒服,就得拘守這個準則,他離‘極限’越遠,活得也就越是舒服……”

    “極限?”方馥濃轉臉看著對方,幾十秒面無表情地注視之后,他突然幾若春花一笑,張口便罵,“放你媽的狗屁!”

    一疊一萬元的人民幣原本攥在手里,手臂瀟灑一振,他就把錢扔進了河里。

    “你、你他媽神經病!”反應過來的周晨大喊一聲,追著那錢也跳了下去。

    宋東坡他們也是大驚,還沒來得及出聲制止,方馥濃又將兩疊一萬元的鈔票扔進河里。

    人為財死是瘋子,不為財死是傻子。這不,噗通一聲,又跳下去一個。周晨撈著了,另一個卻沒撈著。雖說是八月的天氣,可大半夜地跳進河里,絕對從頭激靈到腳底心,再加上各自灌了半肚子又臭又腥的水,怎么都精神了。

    方馥濃蹲下來,把手遞出去,要拉對方上來。

    “你他媽神經病吧!”周晨沖著對方大喊大叫,又把目光投向已在岸上瞠目結舌的宋東坡,繼續喊著,“他跟錢有仇嗎?!他媽的他一定是神經病吧!”

    “別嚷了,假的。”方馥濃手仍伸著,笑出一口漂亮白牙,“你這會兒倒挺精神,看來……極限打破了?”

    借著月光看了看,果然,除了頭尾幾張是真鈔,當中那層也不知什么時候被調包成了假的。周晨當即氣得要吐血,一伸手就把方馥濃也拽進了河里。

    沒料到對方還有這手,方馥濃在水面下待了好一會兒才冒出頭來。

    不顧嗆了一口水且渾身濕透的狼狽,他一露頭就大笑:“你個龜兒子,我的煙都濕了!”

    岸上的小宋與宋東坡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問:“我們呢?”

    大約還是小宋先回了一句:“算了,我們也下去吧。”跟神經病會傳染一樣,身體力行地就跳下了河。

    所幸這個時間點岸邊幾乎沒人,五個濕漉漉的男人從河里爬上岸,再不可能更精神了。

    沒日沒夜地一陣趕工之后,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帶著最完美的配方回了上海。比花之悅的清酒系列更完美。

    戰逸非沒去搭理嚴欽的挑釁,他知道這人有病,越搭理病越重,但他很擔心滕云與許見歐的狀況。等了幾天,見該進公司的人遲遲不現身,便讓老夏載自己去看他。

    滕云來給他開門,門一開便掉頭即走。

    晚上七點,許見歐不在。

    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他記憶猶新,但和唐厄不同,許見歐根本就已經失去了意識。戰逸非擔心許見歐的狀況,卻又不便在這個男人面前提及,只是特意問了一聲:“許主播不在家嗎?”

    房間窗簾緊閉,缺少光線的屋子同樣很悶。滕云看著糟糕透頂,他的眼眶深深凹陷,下巴滿是青青胡茬,他擺了擺手:“可能……可能走了……”

    “走了?”這話說得模棱兩可,不知是暫時離開,還是分手的意思。戰逸非還想細問,滕云卻搶在了他的前頭。

    他睜大一雙凹陷發紅的眼球,問:“戰總,公司是不是打算調整馥木之源的新品系列?”

    “你從哪兒聽來的?”當然會調整,因為滕云前陣子完成的樣品與方馥濃正在調試的清酒系列截然不同。戰逸非沒有否認,卻訝異自己還沒宣布方馥濃會重回公司。

    滕云又擺了擺手,示意這些細節并不重要。他以一雙沉郁發紅的眼睛注視對方,話音似帶更咽:“戰總,我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甚至為此忽視了身邊人……我為了馥木之源付出了很多……多到你可能無法想象,我可能除了這份工作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然后,他就以手掌掩臉,哭了起來。

    一個男人的眼淚來得教人猝不及防,覓雅總裁看似面無表情,憐憫、惋惜與不多不少的那一點負疚感卻攪動得他心緒不寧——嚴欽是個神經病,而從頭到尾許見歐都是無辜受牽連的那一個。

    任這個男人痛哭發泄,沉默片刻之后,戰逸非說:“馥木之源將由哪個系列正式問世,這是公司下半年最重要的一個決策,甚至事關覓雅的生死,它不由我一個人決定,戰董……就是我爸,還有我二叔,他們都將出席新品研發的會議。你得把你自己收拾干凈,你這個頹廢的樣子,讓他們怎么信任你研發的產品。”

    這次會面令人感到十分不快,不是會面對象,而是會面內容帶來一連串的問題。

    市場策劃、宣傳廣告、政策支持甚至包括首批備貨量以及與邱岑歌的合作,方方面面都需要規劃投入,以覓雅的現狀來看根本不可能多點開銷,兩個系列不可能同時推入市場,這就意味著滕云與方馥濃正在籌備的新品之間必須有一個暫時擱置。

    相較于清酒系列那種天然、純粹乃至有些感性的護膚方式,滕云以南非鳳凰草、積雪草等植物精煉物結合獨特生物因子進行研發,可能科技感還更高些。

    滕云的一腔熱淚確實有些打動了他,覓雅總裁心中早有定論的天平此刻卻起伏不定。

    在方馥濃的家中,坐在床上的戰逸非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凝神注視著馥木之源已有的瓶身設計,突然聽見廚房里傳來響聲。

    趕忙去查看,該是有人進來了。

    再次從廚房的窗戶爬進室內,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方馥濃嘴里叼著一支玫瑰。

    他入室的動靜不小,走路也微微有些搖晃,像喝了酒的人,不多,微醺。

    “你為什么不從正門進來?”將驚喜的心情一剎收得全無痕跡,覓雅總裁對自己的公關先生故意表現得不熱情,看見對方一雙眼睛亮得古怪,神情也不像往常,不由皺眉又問,“你喝酒了?”

    玫瑰花依然咬在齒間,搖了搖頭算是對第二個問題的回答,然后他就來到了他的身前,仰著臉跪在他的腳邊。

    看對方這殷切的眼神,似乎是想把花送給自己,戰逸非伸手去取,方馥濃卻又一下別頭避開,以手指點了點對方的嘴唇,又點了點自己的。一支玫瑰,換一個吻。他在提醒對方,嘴對嘴與自己做一個交接。

    這種求愛方式顯得幼稚又任性,一點不符合這家伙的一貫作風,簡直要令戰逸非發笑。俯下目光望著方馥濃,他竭力掩飾嘴角的笑意,一雙眼睛依然冷冰冰的:“你這泡妞的法子太土了,十年前我就不這么干了。”

    似乎嫌單膝下跪太累,方馥濃換了個姿勢——他雙膝著地,背脊微微佝僂,他將唇輕輕撅起,那雙嘴唇本就該被長久親吻,此刻更以一個索吻的姿態呈現在戰逸非眼前。

    隨他怎么激他,這家伙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這么討一個吻。看來的確是喝酒了。

    頭一回拗不過對方的孩子氣,他有些無奈地伸手去捧他的臉,可手指一觸到對方臉上,戰逸非就感到被扎了一下——方馥濃比以往更瘦,雙頰燙得驚人,甚至他能感受到他的肌膚正在微微戰栗,那種幾乎察覺不到的、非常輕微的顫栗,瞬間就似一串細小的電流從他的掌心劃過。

    四片嘴唇方才相接,玫瑰花就落了地。

    有花瓣似的嘴唇在眼前,還要花干什么?戰逸非捧著方馥濃的臉,吻著他的唇,舌頭在他嘴里細細掃刮,居然沒嘗到一點酒味。然后他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只是太累了。

    久別后的激情在雙唇間傳遞,好容易才結束一個濕潤的吻。戰逸非又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張英俊的男人臉孔——跟滕云那種極度的疲倦與不精神大不相同,方馥濃同樣眼窩深陷,眼里血絲明顯,可他雙眼炯炯發亮,看上去莫名興奮。

    “你在發燒……你病了?”戰逸非伸手探上對方的額頭。

    “因為幾天前,我跳進了河里。”燒了幾天了,只是埋頭于工作時就什么都顧不上。方馥濃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笑出一口白牙,反倒反過來捏住了戰逸非的手指,他的掌心同樣燙得厲害,仿佛要將對方的手背皮膚炙傷。

    “跳進河里?”戰逸非驚訝得眼眸大睜,“為什么?”

    “因為需要……提神。”方馥濃攥緊了戰逸非的手指,將它放在唇邊反復親吻。

    戰逸非嘴角輕輕一勾,用個聽不出態度的語氣說:“今天早晨宋東坡一個電話告狀到我這兒,他說在這兩周有余與你共處的時間里,他們全部人都得出一個結論,工作狂都不足以形容你在工作時的狀態,你是一個神經病。”

    “變態、瘋子、神經病……他們說是什么就是什么……”方馥濃毫不介意,這會兒他的注意力都在戰逸非的手指上,肌膚干燥冰涼,他咬了咬他的指尖,又沿著修長手指間的縫隙,一寸一寸將其舔濕。

    情人的舔吻讓戰逸非感到很舒服,情不自禁地哼了一聲,問:“配方……搞定了嗎?”

    “這里是樣品,改過幾次,從西安一直改到了北京。”方馥濃從口袋里摸出幾只樣品瓶,告訴對方,這是一眾行業精英們最后確認的新品配方。

    三只可愛精致的小瓶子,公關先生不僅帶回了清酒系列的完美配方,還有同系列的延伸新品,其中一瓶的顏色非常甜膩,質地看來也似糖漿般討喜。這是以玫瑰、川芎為主要原料的一款專業院線產品,兩位西安大嬸將旗下連鎖美容院里最受歡迎產品的配方傾囊相授,算是感謝對方的翹臀摸來實在太銷魂。

    公關先生對配方稍稍作了調整,因為女人們喜歡玫瑰,戰逸非喜歡澄糖。

    覓雅總裁取出一瓶試了試,能看見它乳化、變白乃至吸收的過程,如同情人輕吻般極佳的感觸,一種非常宜人的香甜氣息在室內蔓延。

    “這些……和花之悅的清酒系列完全一樣?”

    “不,”方馥濃搖頭,堅定回答,“更完美。”

    “這怎么可能?!”戰逸非再也掩不住自己的驚訝,“我哥在的時候,覓雅的一個新品從配方確認到打樣完成,最快也要半年時間。滕云只在原來法國總監的配方基礎上進行改進,也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你才出門半個月,怎么可能?”

    “可能是因為……我不喜歡不可能。”對于上千次的實驗只字不提,方馥濃隨手比劃一下,“我也不喜歡極限,那家伙總是讓我……很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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