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澗真的是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她竟然會接到燕洲的電話,更是打死都沒有想到燕三爺竟然會跟她說幫忙。 不是燕洲傲慢,而是處在不同的圈子里,燕洲的身份也不太一樣,一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她等凡人就只有仰望的份,所以根本沒想過自己能有什么能夠幫他的。 但是等聽完燕洲的話,林清澗其他的想法就全沒了,只剩下了對鄒知意的擔憂。 她們家小蝸牛她最了解了,看著挺冷心冷肺的一個人,但其實最重情重義。 所有人都說她目無尊長,說她狼心狗肺,可是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滿身是刺的桀驁下,是比任何人都要柔軟的心。 她這么多年跟鄒書的爭鋒相對,其實也不過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子用了一種不太成熟的方式,來獲取關注,來覺得她其實是被愛的。 這種想法也許在旁人聽來有點難以理解,覺得她無腦是在袒護,但是其實不是。 人的生理上的年齡,跟心理年齡是并不對等的。 她的小蝸牛其實根本就沒有長大,在她還是個孩子,像個幼苗一樣,需要關愛,需要精心呵護的時候,粗暴的被人偃苗助長,看似是迅速的成長了起來,但是實際上根還稚嫩著。 她的心里藏著一個小女孩,沒長大,渴望被愛,害怕被傷害的小女孩。 本來以為再多的恩怨都比不過血脈親情,她以為時間總會讓這對父女冰釋前嫌。 那個時候,他的小蝸牛內心里的那個小姑娘終于得到了她早就該擁有的關愛和呵護,也就會慢慢的長大。 卻沒想到時間根本來不及等,一切就已經戛然而止。 那個小女孩再也不可能會擁有那些她早就應該擁有的愛了。 她還沒來得及向她自己證明那個人是疼愛她,他們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 這對于鄒知意的打擊無疑是很大的。 比經歷生離死別的打擊來得更大,傷害也更加的劇烈直接。 在聽燕洲跟她說過小蝸牛現在的情況之后,她就更加的擔心了。 還沒忙完的工作直接就推掉了,最近一班飛回延城的飛機,直奔機場。 幾個小時的飛行,風塵仆仆的趕回了延城,稍微洗漱了一下之后,便直接把鄒知意從她的蝸牛殼里拉了出來。 …… 今天依然是個陰天,下午的天色,看起來就有了傍晚即將天黑的感覺,街上路人面色匆匆,鋼筋水泥鑄造的高樓大廈,看上去也像是蟄伏的鋼鐵巨獸,陰沉沉的天氣好像給所有人與物都帶上了一層面具,冷漠的,陰郁的,到處都找不到陽光燦爛的影子。 鄒知意站在路邊看著路上的車來車往,人來人往,驀地露出了茫然之色。 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不過只是幾個小時沒有出門而已,可是現在站在街上,她卻忽然有一種好像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的時間一樣。 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熟悉的,但是又好像都不是她記憶中的樣子一般。 熟悉卻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