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目光落在身上,鄒鐘情被看得心里一陣發(fā)慌。 膨脹到快要爆炸的氣球,突然莫名其妙的被放了氣,鄒鐘情語氣都不一樣了,那種慌亂的,好像孩子打碎了花瓶之后,急于掩飾,卻又演技拙劣,無法掩飾的樣子。 “你,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鄒知意緩緩地笑了。 “是嗎?”她故意拉長了語調(diào),鈍刀割肉,疼不是重點,重點是煎熬。 鄒鐘情緊緊地握緊了雙手,一根手指上的指甲硬生生地被斷掉了,都沒有任何感覺。 鄒知意欣賞著她這副心虛的模樣,幾乎已經(jīng)看透了她心里在想什么。 可鄒知意就是偏偏要吊著她,讓她不安。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緩緩開了口,貌似無奈的語氣,“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到底是真沒聽明白她在說什么,還是做賊心虛,大家心里都清楚。 不過只是看她愿不愿意配合鄒鐘情而已。 鄒鐘情臉色都白了的樣子,讓鄒知意覺得頗有些無趣,她倒是更喜歡之前鄒鐘情氣勢洶洶恨不得弄死她的樣子,那才更有意思。 現(xiàn)在這樣,容易讓她倒胃口, 鄒知意對她弱小可憐的偽裝已經(jīng)徹底失了興趣,大概也已經(jīng)猜到了鄒鐘情到底是來干什么的,不想浪費時間,直接送客,“我有點累了,就不多留你了,李叔送客。” 管家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了兩人的身后,“好的太太,鄒小姐,請。” 鄒鐘情站在原地不肯走,但是剛才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徹底把他給鎮(zhèn)住了,之前已經(jīng)想好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一時間她竟然都不敢開口。 鄒知意也不管她,低頭慢悠悠的喝了口水,潤過了嗓子之后,又開口,“哦,對了,還有一句話想跟你說。” 她抬眸看著鄒鐘情,眼底似乎有寒芒掃過,“到底是誰搶了誰東西,你我心里都清楚,人在做,天在看,做了虧心事,終究是要遭天譴的,現(xiàn)在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你如果不信的話,就等著看。” 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一不留心,會讓人懷疑她說的是,“你晚上想要吃什么?”這樣再平常不過的話。 可是無端的,鄒鐘情的背后忽然就生出了一陣涼意,毛骨悚然一般的感覺,她不敢深想鄒知意這話背后的意思,更不敢跟鄒知意對視,剛剛還跟腳黏在了地上一樣,一動不動,現(xiàn)在卻幾乎是狼狽逃離,背影倉皇,連頭都不敢回,生怕鄒知意會突然變成一頭野狼,一張嘴,直接把她給生吞了一樣。 唇角微微向上揚起,微啟唇,聲帶沒有振動,氣流通過了,唇齒之間發(fā)出了一聲嗤笑,輕蔑得很。 鄒鐘情真的是她見過的最不硬氣的反派了。 說慫就慫,真的是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李叔,以后她來就不用再告訴我了,直接請她哪里來的就回哪去就行了。” 管家答:“好的,我明白了。” 鄒知意低低“嗯”了一聲,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閉目養(yǎng)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