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里的鄒知意是她完全陌生的樣子。 面上掃了淡淡的一層腮紅,像是嬌羞,很漂亮,看上去也很溫柔。 如果不是鏡子誠實的把她眼睛里的內容也都映了出來,也許真像是個等待心上人跟她一起共同步入婚姻殿堂,從此余生攜手的新娘。 可惜鏡子沒騙她。 她的心也不會騙她。 化妝師替她整理著頭發,夸她說,她是今天婚禮最好看的,燕三爺一定會被她迷得找不著北。 鄒知意對著鏡子里的彎了彎唇,沒跟化妝師說什么,笑的很淡。 鄒知意沒有把化妝師的話放在心上,可她萬萬沒想到,燕洲不僅沒有被她迷得找不著北,他甚至連鄒知意的面都沒有見。 盛大的婚禮,燕三爺把這婚禮辦得極大,請來了他跟鄒知意所有的朋友,卻唯獨不見了新郎。 多諷刺,多荒唐,又有多可笑。 鄒知意知道燕洲就因為接到了陸朝暮的一通電話,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就丟下了她去找陸朝暮了。 身形晃了晃,忽然像是被一股看不見的神秘力量抽干了渾身的力氣,她癱坐在椅子上,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幾個人,眼里血絲讓眼睛看起來通紅的可怕。 鄒知意動了動唇,連她臉上的妝都遮不住蒼白。 “你再說一遍,燕洲他現在在哪?” 于深淺說:“朝暮不小心滑了一跤,可能是要生產了,她老公現在又出差了,朝暮一時間找不到人幫忙,三哥這也是擔心她的安全,所以……” “所以什么?” 鄒知意面無表情打斷他,“所以他丟下他已經領證的新婚妻子,所以他一點也不顧外邊那么多請來參加婚禮的客人,所以他一點都沒想過我一個人該怎么應付這場面?” 字字珠璣,幾個人被鄒知意說的抬不起頭來。 鄒知意別過頭,發出諷刺的嗤笑,“你們三哥真不愧是圈子里的情圣,陸朝暮都結婚了,還念念不忘呢,人家的孩子都有了,又不是他的,他還上趕著去幫忙呢。” 語調尖酸刻薄得很,林宋和聽不下去,忍不住出聲反駁她,“鄒知意你說話怎么這么難聽,你也懷著孕呢,應該比誰都清楚產婦生產多兇險,你怎么能在這種時候說風涼話!” “你也知道我是懷著燕洲的孩子,那你怎么不知道勸勸你的好三哥,怎么不替你的三哥的孩子想想,他就這么離開,我會怎么樣,他的孩子會怎么樣?” 氣血翻涌,鄒知意毫不懷疑,要是現在燕洲在她眼前,再給她一把刀,她一定會把燕洲捅死。 結婚現場,作為他的新娘,她在這里等著他帶她回家,可他呢? 他陪著已婚的舊愛在醫院里生孩子! 小腹處一陣絞痛,她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 林宋和被問的啞口無言,曲微茫的接了個電話回來,在林宋和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林宋和的臉色一變,抬頭看了鄒知意一眼,鄒知意了然,“又出什么事了?” “朝暮那邊的情況比較兇險,三哥讓我們幫忙,去接陸家的人去醫院。” “那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