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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唯酸死了，他現在真有點后悔沒把周璐陽一起拉來。

    江妄拉了沈修然套下擺遮在頭頂，一眼看穿池唯的酸溜溜，樂呵呵打趣他：“給你家老周打電話啊，人不在，對著電話嚎總行吧。”

    “太傻了。”池唯皺著鼻子：“才不要。”

    江妄：“嘴上說不要，眼睛都快擠出檸檬汁了。”

    程棲也：“菜菜，打一唄，難得氛圍這么，而且對面是你男朋友又不是別人，你慫么勁兒？”

    “誰說慫了！”

    網癮少年禁不起激，當即掏出手機撥通號碼，可對方接起來的時候又吱不出了。

    程棲故技重施：“哦豁，有人又慫又害羞，不得行啊。”

    池唯又一次入套，閉眼咬牙一吼：“周璐陽！真的超級無敵喜歡你！”

    這比晚餐吃哪家火鍋有聽頭。

    俞東遇一口哨，程棲一吆喝，兩人在一起永遠是湊熱鬧第一名。

    江妄哇了一，拍掌直夸菜菜牛『逼』，池唯受鼓勵，情緒到了，也不管怎么臉面不見面，對著電話邊罵邊表白，音一高一。

    后邊的同學不甘示弱，誰也不認輸，喊到后面有的人還扯起嗓子嗓子唱起歌來，吵得人耳朵疼，又忍不住想去聽他們都在喊么唱么，忍不住想跟著。

    江妄從沈修然套底下鉆出來，從一邊探頭去看他。

    小情侶的悄悄話要悄悄說才甜，所以江妄用只有兩人聽的音量，做出喊話的語調：“沈修然，喜歡你！喜歡！特別喜歡，超級無敵喜歡！”

    “太喜歡跟在你身邊了，決定要粘著你一輩子！”

    雨天路滑，沈修然得看著路不瞥他，嘴角略微揚起的弧度被江妄瞅正著。

    “搖搖，你得說話算話。”

    “當然，這人別的可不咋，講信用絕對第一名！”

    “沈晃晃，要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

    后頭有男生唱歌太投入破音了，拐得百轉千回，都得眾人一陣哄。

    江妄回頭去看這群跟他一起受了三年題海折磨的同窗們，嘴角揚得老高。

    也許他以后還會來海城，也許再也不會來了，是這一刻的一切都會深深刻在他的腦海。

    草地，馬路，海風，雨水，薄霧……

    還有不夾雜任何陰霾的純粹歡。

    他會永遠記得，海城是分別前溫馨的模。

    ……

    雨下得了。

    他們的雨中騎行被迫中止，在近的小超市門口雨棚下避雨等晴。

    他們初來乍到『摸』不清海城天老爺的脾氣，超市老板清楚，雨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的，是心地叫來兩輛觀光車送他們回去。

    都是塑料座椅，也不用擔心自己渾身濕透弄臟別人的車子。

    回去路上，不知是誰第一發現錄取結果出來了，緊張和期許交織，哄鬧的車內轉眼安靜下來，不約而同抱著手機刷信息頁。

    隨著錄取結果一一查出來，熱鬧從星點到燎原慢慢復蘇，他們在歡歡喜喜分享自己被心儀的學錄取的消息，暢快地憧憬著不久后的學生活。

    池唯被第一志愿錄取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喜滋滋想跟坐在他前邊的江妄分享，起身探頭，正把江妄的錄取信息頁收入眼底。

    “哇塞，是淮，江哥你真考上了，牛『逼』！”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夸一頓，夸完了才問：“不怎么是國語學院？江哥你不是說要進醫學院么？”

    “分不夠，被調劑了唄。”

    江妄從容收起手機，表情輕松，似乎并不在意專業被調劑。

    池唯心，沒想起來還要往深了繼續問，繼續恭喜他：“那也還是厲害啊，進去就是事，你像，淮門檻都『摸』不到。”

    江妄沒接話，扭頭去看沈修然的，淮管理系，毫無懸念。

    “哇哦，男朋友真厲害！”他順勢倒在他肩膀上：“等回去就獎勵你一朵紅花不！”

    “。”

    沈修然收了手機，側頭看他：“專業被調劑了？”

    江妄頓了一下，唉地嘆了口氣，點頭：“是啊，醫學院收分高，沒夠上，被調劑到語專業了。”

    沈修然皺了皺眉，把自己了解的信息一遍，才說：“進了學校可以通考試轉專業，被錄取的院系不是喜歡的也沒關系，后面再轉就。”

    江妄沉默了幾秒，點頭說，仰在沈修然肩上看窗：“雨真的啊。”

    “海邊的雨都像這一下一整天不帶停的嗎？”

    “快了。”沈修然剛剛看天氣預報：“多再有半小時就會停了。”

    “那就。”

    “還希望可以看見彩虹。”

    午后回到酒店，洗了澡吃飯，江妄就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要睡會兒，困。”

    “先喝了這再睡。”沈修然把剛沖的一杯防感冒顆粒遞給他：“剛淋雨，別感冒了。”

    江妄不喜歡這種『藥』的味道，皺著眉頭喝下，又灌了一小杯白開水去了嘴的味兒才爬上床躺下。

    幾乎閉眼立刻就睡著了。

    就是睡得不安生，到后面干脆半夢半醒，總覺得身上忽冷忽熱的，被子也不知道是該踢了還是蓋。

    被叫醒的時候還懵著，沈修然皺著眉頭看他：“搖搖，你發燒了，起來吃點東西，們去醫院。”

    “不是吃『藥』了嗎？”江妄『迷』糊地自己『摸』了『摸』腦袋：“沒有很燙啊。”

    “低燒，不該讓你淋雨的。”

    “是自己想淋的，又不關你的事。”

    他頭有點暈，說話語速放慢了許多，軟和了許多，去拉沈修然手的時候攥著輕輕拽了拽，在依賴的人面前不自覺地撒嬌。

    “低燒吃點『藥』就了，不想去醫院，面還要下雨對吧，來來回回的多折騰，就想睡覺。”

    “哥，你陪一起睡吧，一人總覺得被窩有點冷。”

    沈修然拗不他，也扛不住他的撒嬌攻勢，哄著他吃點東西又吃了退燒『藥』便擁著他重新躺下。

    江妄輕車熟路鉆進他懷，又把他的手臂拉來摟在自己腰：“晃晃抱。”

    沈修然依言照做，低頭親親他的發頂：“睡吧。”

    江妄心滿意足閉上眼睛重新喚醒瞌睡蟲，呼吸柔和綿長，伴著窗依稀可聞的雨，營造出的溫暖安逸的氣氛讓原本毫無困意的沈修然沒抗住，擁著心愛人也陷入了夢鄉。

    海城的天氣預報和小孩子撒謊一不可靠，明明說只會下半小時的雨一直下到入夜。

    沈修然醒來的時候，面天『色』已完全按下，房間沒有開燈，他看見身前被窩透著微弱的光。

    江妄不知醒了多久，背靠著他在看手機，從他這角度，正可以將他看的內容收入眼中。

    他在搜索學轉專業的相關內容。

    白天的不在意果然都是裝出來的，心一直惦記著呢。

    沈修然沒有叫他，只是抬手探探他臉頰的溫度，還，已差不多退燒了。

    他重新抱住他，想說么，江妄就在他懷轉了身，關掉了手機，只剩窗路燈模糊的燈光照『射』進來，隱約看見對方的輪廓。

    “哥，剛剛查了，淮要轉專業很難的。”

    房間很安靜，他音很小也聽得很清晰，有些病愈后疲憊的沙啞：“只有一結束后一次考試的機會，而且那時候都二了，醫生專業的內容那么難，會跟不上的。”

    他頓了頓，又沮喪道：“也不一定考得。”

    “那你的決定呢？”沈修然將手掌放在他頭頂：“是服從調劑學語，還是——”

    “不服從。”江妄小打斷他：“哥，想復讀，就想學醫，不想學別的。”

    沈修然早料到了這結果，沒有表現出驚訝，只是低而溫柔地問他：“決定了嗎？搖搖，復讀壓力很，也以為著你要再重復一遍難熬的高三，你真的可以接受么？”

    “決定了，一年而已，總比以后后悔一輩子強。”江妄已想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只是覺得內疚失落：“哥，你會不會對很失望啊，你都為留在淮清了，卻沒考上。”

    “不會。”沈修然抱起他，讓他趴在自己懷，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不是每人都有勇氣復讀，的搖搖是棒的。”

    “不管你做么決定，都支持你。”

    黑夜藏住了江妄的表情。

    他盯著沈修然看了一會兒，湊上去小貓似地親親他的下頜，然后摟著他的脖子趴在他身上悶悶道：“晃晃，你怎么這么啊。”

    “為只有這一寶貝啊。”

    “你寶貝不爭氣，都不跟你一起上學了做同學了。”

    “做不成同學，那就做學弟。”

    江妄哼哼著咕噥了么，沈修然聽不清，卻準確猜中他現在的心情。

    “搖搖。”沈修然說：“如果你覺得愧疚，那么答應一件事不？”

    江妄立刻翹起腦袋：“么事？”

    “復讀別住校了，搬出來跟一起住吧。”

    “讓做你的專屬補習老師，陪你一起復習。”

    ...

    這屆的復讀生湊不夠一班，復讀的學生就分散在高三每班級。

    開學頭天江妄就碰見了老孫。

    本以為免不了被一通臭罵，沒想老孫異常和藹脾氣，不沒罵他，還特別欣慰地『摸』『摸』他的腦袋，夸他有志氣有毅力，未來一定可以夢想成真。

    旁邊些老師都盯著，復讀生小江臉都紅了，訕訕，腳底抹油飛快溜出辦公室。

    復讀還要挨夸，他臉皮是真有點扛不住。

    校草留級了，學弟學妹門就很開心，江妄所在的那班的同學尤甚。

    舊聞江妄名了，低一級還熬到做同學，不是誰都有這運氣。

    頭天幾乎不上課，就是每老師輪流上講臺給這群剛步入高三的孩子們談談心講講道理，江妄已聽一遍了，就靠著墻『摸』出手機看群人聊天。

    家都在分享自己的學生活，住宿環境，教室，同學，老師，課程表，社團招新......江妄看得羨慕極了，跟他們比起來，他實慘。

    有按捺不住興奮的同學偷偷在拍他，想發給朋友炫耀一番，被江妄發現了，不沒阻止，還很配合地咧嘴比了耶，容燦爛又看，顏值暴擊，愣是把一群學弟學妹看紅了臉。

    江妄樂得趴在桌上，完了不忘給男朋友得意洋洋炫耀，看，江哥雖然留級了，是依舊魅力不減，還是那七中酷的崽！

    像復讀也沒他想象中那么糟糕嘛。

    不用上課的一天得極快。

    高三住校生多，通學生就那幾，其中就有一江妄。

    可耀眼的人天生就有吸引別人親近的神奇力，才一天，江妄就跟新班級分人熟了起來。

    家都喜歡江妄，放學也要簇擁著他一起走，嘰嘰喳喳的，鬧騰，熱情到江妄都不知道要先接哪句，只保持活潑又不失禮貌的微，聽他們漫天胡扯打鬧。

    直到出了門，視線鎖定一方向。

    一直將目光放在江妄身上的幾小學弟敏銳發現他的眼神一下有了變化，從倦懶散漫到眼底略起燦亮的微光，眼角不自覺彎起，容也跟著擴。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身形高清瘦的男生站在不遠處樹蔭底下拿著瓶水正看著這邊。

    半近不遠的距離，并不妨礙他們看清他分出『色』的形容貌。

    上屆高考省狀元，七中除了江妄以另一位身負盛名的學神級學長，以及，江妄的alpha，只要是認識江妄的人，就不可不知道他。

    看著江妄一道別后毫不猶豫拋下他們這群新同學歡快地朝那人奔去，幾人不禁面面相覷，一陣詭異的沉默。

    ......激動上頭，忘記人早就有男朋友了。

    “你怎么這么早就來啦？”

    “下午沒課，想早些來等你。”沈修然熟練接江妄沉甸甸的書包半跨在肩上，把水遞給他：“熱不熱？”

    水才離開冰箱不久，瓶身凝著水珠，貼著掌心溫度沁涼。

    江妄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瞇縫著眼睛夸張又滿足地嘆了：“爽！剛剛有點，現在一點也沒有了。”

    “晚飯想吃么？”沈修然幫他擦掉嘴邊一滴水珠。

    “隨便，都行！”

    “那給你做你喜歡的糖醋排骨和紅燒肉。”

    “哦耶！沈哥萬歲！”江妄高興地一把抱住他胳膊：“那給你打下手幫你洗菜！”

    “不用，你乖乖吹空調看書就行。”

    沈修然牽起他的手：“走吧，們回家了。”

    “嘞！”

    少年并肩往前走，涼風微醺，步伐悠閑。

    身后是被他們踩碎的陽光，零星鋪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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