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方才小石頭的居高下擊,已然驚走了麟皴怪物,雙方甚至并未纏斗交手,就已經被小石頭占據了上風,這說明田青文之前關于「旱魃不能在白天為虐」的推論是正確的,如果要救回被掠走的洪文定,那他們現在就應該乘勝追擊,直抵旱魃的老巢才對。 然而問題也是出現在這里。 她所想象的是自己一番斗智斗勇、抽絲剝繭地找到旱魃,救出被困魔窟的洪文定,然后趁機挾恩圖報要求以身相許,再一起回到武夷山讓他的道士師父證媒——多么美好的發展啊,絕不應該像現在這樣,跟著兩個傻子在臟水里發癲。 “怪物剛才沒有潛下去。” 小石頭泡在水中,看著穹窿頂圓形磚墓室,只見磚墻上以白灰飾面繪著各色符箓花紋,行筆走劃更猶如劍刺刀鋒而殺氣騰騰,絕不會是什么安家鎮宅所用的符箓。 他開始回憶方才施展「飛龍在天」的軌跡。 自己雙掌劈落之時是直沖水下深處而去,可哪怕他已經順勢鉆入了水中許久,都沒有抓到到旱魃的一丁點毛發,更沒有那天晚上那種如擊腐敗革囊的觸感,顯然對方逃竄的路線并非向下。 他又回憶著旱魃當時保持的姿勢,頭朝的位置似乎是正對著墓冢頂并未坍塌的陰暗角落,于是緩緩向角落走去,而趙二官應該也是察覺到了什么,并不忌諱這些骯臟的泡尸污水,一甩胳膊就四處摸索了起來,沒過多久便兩眼放光地說道。 “誒!這里有個窟窿哩!” 田青文循聲望去,只見墓頂尚未坍塌的墻角處,隱藏著一團濃到化不開的晦暗,而趙二官彎腰曲背所指向的方位,正處于略低于水平面的高度,由于沒有光線照射,很難從外表察覺出端倪。 她猶猶豫豫地涉水過去,低聲問道:“怪物就是從這里逃走的?它會不會還躲在洞里埋伏我們?” 趙二官拍著胸脯十分篤定地說道:“絕對不會!” 田青文心下稍定,連忙問道:“你怎么知道?” 趙二官與小石頭相視一笑,咧著大嘴回答道:“我娘說過水下沒氣,它要躲這么久早憋死了!” 原本猶豫著入洞的田青文,頓時觸電般往后退:“鬼怎么會憋死!你這個傻子!” 趙二官卻不以為忤,指著一旁正挺胸疊肚的小石頭傻樂道:“鬼不會死,那他怎么會怕小石頭呢?” “……” 從這一刻起,田青文打定主意要牢閉嘴巴少說廢話,并且走在隊伍的最末尾,一旦有問題就第一個跑走。 三人深吸一口氣后,強行攀住墓磚碎裂、封泥壅爛的洞口,便從水下鉆了進去。 他們原本心中的預期,是會在濁水中探索許久,可事實是他們旋入洞中沒過幾息,泥洞就拐了一個微揚向上的弧度,水位也漸漸從沒頂轉至胸口,隨后只到腳踝高度,堪堪能讓他們在漆黑的洞中低頭跋涉起來。 此時洞中已有空氣,小石頭提著鼻子一路在聞,雙手也摩挲著泥洞殘留的痕跡,在前面領頭道路。 黑暗中視覺已然喪失,故此其他感官突顯敏銳,田青文只覺得泥洞中的氣味有些刺鼻,腥臭中又能嗅出一絲石灰味,皮膚隱約有空氣流動的跡象,耳畔卻只傳來三人規律而單調的腳步聲。 “呃,你們覺不覺得有點奇怪……” 田青文內心掙扎了許久。 站在隊伍最后的她,此時總覺得背后有人跟著,于是緊抓著趙二官的衣領往前跟著,決定聊點話題壯壯膽,也顯得自己不是那么的多余。 她見沒人回應,便清咳一聲繼續說道,“咱們現在走的這個泥洞,很像是土夫子留下的盜洞,當初一定是有人打上這座古墓的主意,才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挖到這里面來……” 她越分析越流暢,心里的恐懼多少也消散了一點,“對,一定是土夫子誤闖古墓、放出旱魃,致使怪物四處為虐。崇安縣人察覺不對便追到鬼魋,才會把古墓掀頂開蓋、曝露于外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