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但下一刻,紅蓮圣母也明顯慍怒了起來,伸手掀去臉上覆蓋著的人皮面具,當(dāng)即露出一張被銳器劃得瘡疤橫貫、卻依然能顯出清秀妍麗的面容。 “江道長為何三番四次戲弄!” 紅蓮圣母咬字有些用力,“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非分,但是我紅陽教能夠拿出所有的誠意,你就算不放在眼里,也不該借機輕薄與我!” 這次的話就更勁爆了,江聞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前面的車夫渾身顫抖又無處藏身,似乎正打算解開韁繩把老馬放跑,自己下去拉著車防止被滅口。 人逢大事需有靜氣,如今的江聞反而冷靜了下來,不去瞎琢磨什么六丁神女會不會聽見,仔仔細(xì)細(xì)思考著紅蓮圣母所說的話。 自己答應(yīng)她的事,到底是什么…… “……《九幽真經(jīng)》?” 紅蓮圣母冷哼一聲。 “道長何必明知故問?” 話一說開,江聞終于恍然大悟地一拍腦袋。 “圣母為什么不早說,害我?guī)缀跻`入歧途……哦不對,是想入非非。” 幕后黑手是云飛揚,如今也是趙無極這件事太令人驚駭,以至于江聞這幾天一直在琢磨有沒有哪步棋遺漏,底牌又暴露了多少,剛好忘記了幫紅蓮圣母尋找《九幽真經(jīng)》這件事。 被這么當(dāng)面一提醒,江聞才終于回憶起來。 這樣一來,紅蓮圣母那幽怨的表情也好理解了。 本來自己承諾了會找到《九幽真經(jīng)》和兩本古經(jīng),結(jié)果古經(jīng)拿回來了,武學(xué)秘籍卻遲遲不見蹤影。 對方可能以為江聞是見獵心喜,趁機研究那部絕世武功的妙要,又對他言出必行的人品信心十足,因此就在福州城里苦等了多日,怎么也等不到消息。 直到今天,她們好不容易接到江聞的訊息,紅蓮圣母帶著神女們興致沖沖地趕來,以為對方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恬不知恥地繼續(xù)裝傻充愣,一點自己許下的承諾都不記得了…… 江聞盤點了一下自己的行為,代入了一下對方的角色,瞬間也覺得自己就是個人渣。 “抱歉抱歉,這幾天事情太多,確實是給忘卻了。” 江聞連忙賠笑道,打開了隨身的包袱,從一堆稀奇古怪的事物里翻找出一本薄薄的黑封冊子,遞給了紅蓮圣母。 “這本《九幽真經(jīng)》在我手里好幾天了,我只在到手當(dāng)天翻閱過一次,如今就交給圣母你了。” 將這本輕薄的書冊拿在手里,紅蓮圣母只覺得如有千斤重,傷重尚未痊愈的身體更加虛弱,幾乎連翻開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她輕咬著朱唇打起精神,指尖劃過古舊書籍的封線,借著馬車中隱約灰暗的光線閱覽了起來,雙眉不自覺地緊皺,越看越消不去眼中的疑惑之色。 江聞瞥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如今的感覺和當(dāng)初的自己是一樣的。 “圣母,這本書是當(dāng)初髑髏太守黃裳所寫,用的都是幽冥流傳的殄文古字。道門之中雖然也有殄文流傳,但活人能習(xí)得的殄文有音無字,非得要等死了之后,才能無師自通地看懂。” 紅蓮圣母用迷惑不解的眼神看著江聞,而江聞也只能微微嘆息著繼續(xù)說道。 “陽間的文字再離奇,也不過是鉤摘隱伏、詰屈聱牙一點,終究離不開音義字形等部。可陰間的文字將一切都倒轉(zhuǎn)扭曲,恐怕這些字我們所見的模樣,都不是它真正的樣貌,花費再多精力也只是緣木求魚罷了……” 聽江聞如此說完,紅蓮圣母眼中的疑惑消失,連帶著瞳孔中點燃的希望之火也逐漸熄滅,沉默許久之后,將黑封古冊又交回給了江聞。 她看著道路兩旁郁郁蔥蔥的野草、離離不盡的青山,飄零多年的身世在眼前不斷飄過,耳邊環(huán)繞的風(fēng)聲也變成呢喃不清的細(xì)語,似說非說般與自己對話著。 江聞連忙說道,“圣母,你也別太灰心。我說的這些不過是一家之見,按說天下之大總有辦法,大可以再去試試。” 紅蓮圣母帶著幾分灑脫,對江聞?wù)f道:“江道長不必安慰我了,說到底我也是鬼門關(guān)走過一遭的人,只是擔(dān)憂這紅陽教中這么多人,代代都受圣火功摧殘而無可奈何,本以為如今有了辦法……” 聽到這里,江聞又一拍手,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怪我怪我,不小心又被繞進去了。《九幽真經(jīng)》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倒是可以斗膽一試。” 馬車中的江聞把手縮進衣袖里,隨后才伸到了紅蓮圣母的面前。 “來,現(xiàn)在就運功與我掌心相抵,讓我診斷一下情況。” 紅蓮圣母本想拒絕,卻又看見江聞篤定的眼神,終究還是將信將疑地把手伸了出來,默默念動口訣心法,將沉浮在丹田內(nèi)的火焰緩緩喚醒。 江聞催動最為淳厚悠長、擅長療傷的易筋經(jīng)內(nèi)力,本以為對方的內(nèi)力頂多邪僻陰損、霸道凜冽一些,以自己的武功修為絕對能夠扛住。 可乍一相遇,江聞就感覺掌心仿佛摸到了一塊火炭,在短暫麻痹之后,便是強烈而持續(xù)的焚燒灼痛感,就好像紅蓮圣母體內(nèi)不是無形無狀的內(nèi)力,而是一股被燒融滾燙的鋼水,所到之處便是烈火燎原!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