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江聞一邊說著一邊撕下一根肥雞腿,還給文定和凝蝶夾了一大筷子扣肉,“別瞎問趕緊吃,今天不吃后面可就又要餓肚子了。” 見師徒四人默默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林平之很厚道地停下了筷子,不無憂慮地說道:“江師父,你們這次要去多久?我聽不思蜀說從福建到廣東這一路過去,走陸路兵匪勒索頗多,走海路也時有海寇侵擾,要不要換個路線?” 江聞嘉許地看了一眼這個記名弟子。 “放心吧平之,我們走這條路本就是要砥礪磨練,晝行夜伏半個月也該夠了。你師父我但有一人一劍,又何須擔心前路不平?” 說完還認真地提醒道,“這一路我要好好宣揚本派的威名,你如今在家也好好練功,兩個月后就上武夷山大王峰,正式拜入山門,有什么新仇舊怨自己去擺平!” 林平之聽得熱血沸騰,只恨不能立即傷勢痊愈,插上翅膀飛到武夷山上學習神功秘術,可這話在飯桌上的田青文耳朵里就不是那么舒服了——不管是新仇還是舊怨,不都是指自己的爹嗎? “江掌門,青文也想拜入武夷派!” 田青文眼珠子一轉,對江聞的稱呼立即改了過來,想到了一個和洪文定拉近距離的好辦法。 可江聞連眼珠子都不轉,立馬回答道:“不方便,不方便。你一個天龍門弟子還是北宗掌門之女,改換門派哪有這么容易的?” 田青文執意說道:“青文可以改變名姓,決不暴露真實身份!” 江聞一聽這個改名就頭大無比,前面剛有個云飛揚改名趙無極,亂子也不知道會引起多少。 “這件事容后再說吧。你先安心在福威鏢局暫住,那天你肯定回家、得到你爹的首肯再說。” 江聞不冷不熱地把把話題終結了,這個時代的倫理道德要求離譜,父母再不做人也不能成為不孝的理由,田青文對于江聞的借口也只能理所當然地接受了下來,默默盤算別的辦法。 “江師父,我也要加入武夷派!” 一個脆生生的嗓音響起,年紀幼小的林月如不甘示弱的舉起了手,“哥哥能加入,凝蝶能加入,那我也可以!” 江聞聽到這句話,立馬慈眉善目地笑著說道,“好好好,等你再大點就教你武功,現在先當個外門弟子。一定要多吃飯多練武,不要給你爹添麻煩。” 林月如抬起頭和傅凝蝶針鋒相對地對視了一眼。 這兩個小姑娘堪稱福威鏢局里的臥龍鳳雛,每天霸占著演武場比試較量,林月如招式精湛、拳腳靈活,傅凝蝶內功初成、心思狡黠,愣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兩人就這樣每天熱衷于菜雞互啄,路過的鏢師閑得無聊也各種瞎指點,以至于小姑娘間交手的招式里,已經莫名其妙摻進去許多插眼、踢襠的陰招,極其不做人。 “等你來到武夷山,我都已經武功蓋世了。” 傅凝蝶毫不客氣的小聲說道,心里對于師父亂收徒弟這件事意見很大,只感覺自己的尊崇的地位岌岌可危了起來。 話剛說完,兩個小姑娘就再次心無旁騖的投入了吃飯比試中。 “文定,你怎么都不說話?” 江聞小聲對寄予厚望的二徒弟說。 洪文定從食不言寢不語的狀態里遁出,鄭重地對江聞說道:“我爹現在應該還在廣州城,我不知道該不該去找他。” 說到洪熙官,這也是江聞前去廣州的目的之一。 南少林三十六房與武當俗家弟子的毆斗越發激烈,廣州城此時儼然化為了江湖戰場,各色勢力也在其中渾水摸魚,江聞就指望早到許久的洪熙官能摸清虛實,也省下自己到處打聽的功夫。 “你爹屬于是娶了新老婆就忘了舊兒子,就該帶你去找他們看看。” 江聞嘆了一口,單獨湊近洪文定低聲說道,“說到父母,我先前去福州府衙發現了傅家的卷宗,從傳稟的消息來看,凝蝶的父母家人恐怕已經兇多吉少了……” 洪文定舉筷子的動作一滯,幸好表情上沒有絲毫的改變,自然而然地看了天真無邪的傅凝蝶一眼。 在坐的人都是母親去世,但只有洪文定小小年紀就清楚家破人亡、淪為逃犯的苦痛,能夠生出感同身受的情緒。 自己當初至少有爹相依為命,而凝蝶所能依靠的,就只剩下這個人丁稀少卻親如一家的小門派了…… “師父放心。” 洪文定斬釘截鐵地說道,“今后我爹娘就是她的爹娘。” 江聞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頓飯在風卷殘云的氛圍里很快就結束,而喧囂嘈雜的聲音也恰到好處地從鏢局門口響起。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