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功力精深的金剛般若掌、大力金剛指同時出手,轉眼就是刀斷人亡,死不瞑目地撞在了屋墻之上,此夜殺人手段之狠辣,與當初西域妖僧客巴屠殺馬家無二。 他遙指著聞雨山房中的老者, “你這個罪魁若是伏法,再全部放下兵器,我或許可以容你們一次!” 見對方兀自集結想要魚死網破,衍空和尚當即朝天大喊:“拿東西來!” 薩氏家主原以為對方要倚仗兵器之利,眼角卻看見院角浮現出一道身影,拋來一個布包。 衍空和尚抖開包袱,將一個圓溜溜黑乎乎的事物舉到了高處,雙目圓睜怒喝道:“老匹夫,你看看這是什么!” 隨著眾人的目光望去,衍空和尚手中拎著一根粗黑辮子,半空中搖晃著一顆血污覆面、痛苦猙獰的斬落人頭,雙目無神地瞪著空氣,死前決計是在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后咽氣,才被割取首級。 火光映照中,薩氏老者從眉眼五官辨認,愕然察覺薩家那位由翰林院檢討外放為知縣的長子! 對方跋扈之色躍然于眼前,薩氏家主猛然窒息欲絕,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眼前慘狀,但隨著他的面龐痛苦猶豫,轉眼卻又是被一掌掌拍飛打碎的族人,終于含恨說道。 “你這個狗官毀我滿門清譽,今日我就以人頭賠請,只希望你不要再為難我薩家的人了!” 說罷就掙脫了身邊妻兒的攙扶,踉蹌著一頭想要撞上花廳的廊柱。 “地無界,天無法,要怪只能怪你們螳臂當車!想死也由不得你!” 衍空和尚獰笑著看著,忽然上前雙手抵住一塊石碑,隨著他雙臂用力、腰腿運勁的怒喝聲,竟然生生地將這塊院中照碑從土里拔起,隨后扛起重逾千斤的石碑在肩,徑直砸向了遠處的聞雨山房! 地動山搖間,照碑瞬間磕斷了廊柱,又砸碎了花廳的半面墻瓦,才在噼里啪啦的倒塌聲中狠狠嵌進地里,碾碎了滿地青磚。 薩氏家主還未觸及柱子,就被破瓦礫石兜頭罩住,滿頭白發都染花,一股股鮮血從額角流淌下來,只能瞠目結舌地癱倒在了殘垣之中,宛如癡呆。 衍空和尚站在院中睥睨四野,所視之處的薩家之人盡皆喪膽,在這等蠻橫的壯舉前膽寒心怯,再也生不出抵抗的念頭,任由門外闖入的一隊隊清兵繳械。 塵埃落地后,原本富麗堂皇、層樓累榭的薩府狼藉一片,一隊隊清兵押送著外出,偌大院子里空空一片,只有衍空和尚凝視著漆黑的夜色,露出了深思隱忍的神色。 “欽差大人!” 衍空和尚的手下皆是面目全非、刀劍刺面的亡命之人,此時一名手下手沾血跡,從門外快步走進。 衍空和尚背朝著對方,沉聲發問。 “情況如何,說!” 手下的聲音暗啞,抱拳跪地說道。 “黃家老小已經審問完畢了。一開始他們死命否認,后來一聽見‘閩王審知’四個字才老實,承認大人您要的東西,如今就在他們手里。” 衍空和尚聞言大悅,兩人一同走出薩府大門,沿著黃巷的道路走到了巷口另一處高門大宅。 正院之中,幾人正奮力揮舞著鏟子開挖地面,隨著一旁沙土累積成小山,一塊碩大碑體就出現在了土里。 “《胞皇宮龍啟碑》果然在這里!” 衍空和尚眼中放光,令人吊起碑身,伸手撫摸著這一塊高近兩丈的古碑,只見碑頭為六螭首,雕刻雄健,碑側刻蔓草花紋,歷經歲月蹉跎依舊華美。 詳觀此碑,碑辭以頌開題,以序引述,模模糊糊地寫著五代十國間閩王在福州興建胞皇宮的嘉舉,又記黃龍出水的祥瑞,全碑巋然高聳,雕磨精工,絲毫不為茍就。 “你可知這碑的來歷?閩惠宗王延鈞聽任道士陳守元之說,興建胞皇宮于九仙山頂,祭祀一尊從天而降、不知來歷的神祇,名曰胞皇尊。” 衍空和尚眼角斜睨著一旁,故意放聲說道。 “這尊神明,于史冊從未記載,方術也不曾顯露,據說是王審知入閩之時夜夢見之,遂畫于圖冊。閩惠宗得之奉若至寶,以無數白銅黃金鑄胞皇像,親自晝夜誦禱,焚香祀禱,乃至舉國政事無論大小,皆請胞皇命而后決之,霎時間一國若狂。” 衍空和尚癡醉地看著碑文,不無得意地道:“義序黃氏始祖黃敦,唐末自河南光州固始縣隨王審知入閩,為心腹肱骨之臣。我就知道當初閩王留下的線索,十有八九就在他們手上……” 隨后他環視四周,對著空空蕩蕩的院子,自言自語般地說著。 “還有雁門薩氏,本是發祥于西域的色目人‘答失蠻氏’,其祖的薩都剌生于山西雁門,受元廷賜薩姓,后于至順四年遷基福州,要說他們沒有目的,我是決計不相信的!” 手下只是跪地不動,卻忍不住好奇地說道:“欽差大人,朝廷此行如此興師動眾,究竟為了什么東西?畢竟連日攻打,屬下也……” “你是不是也覺得,本官手段太過酷烈?” 衍空和尚對于自己的目的,倒也毫不諱言,對著自己的心腹說道。 “但如果我告訴你,他們幾家都實打實地和白蓮邪教有勾結,還從白蓮教的紅陽拂多誕護法手中,買過許多不可告人、造型駭人的古物呢?” “卑職不敢!” 手下連忙告罪。 “不敢就好。這福州城中埋藏著的秘密,絕非二三子可以窺伺,” 衍空和尚冷哼一聲,“那耿家膽大妄為,幸好耿繼茂尚且懂得審時度勢。世間詭怪難測,一如我當年在少林寺親所歷見,膽敢染指涉足的人是絕沒有好下場的——就算號稱百年一遇的寺中天才,終究也無法幸免于外……” 院中的和尚訴說著見聞秘辛,忽然對著空無一物的花墻中豪聲說道。 “既然聽了半天墻角,不如出來一敘吧!我今天既然出來,就為了引出你們這些見不得人的老鼠!” 和尚跨步向前,雙掌運儀寰轉,便陡然生出莫大的力道。只見他掌心貼按在院內花墻上,瞬間就摧垮磚石將其推倒向后,力道沛然莫御,顯然準備多時。 第(2/3)頁